正文 第四章 扬镳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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卮末欣躺在他怀里,有些虚弱,他从里衣里头摸出块青花墨玉来要给清欢,清欢摆了摆手又给他塞了回去。
他不想闹得像临终散别似地,他师父定然能救他。
当夜背着末欣抱着黎楚这一大一小飞离皇城直至郊外,清欢放出黎深给他们用来紧急联络用的信号弹。
等待的时间里头,他给末欣擦拭着伤口,又敷了些草药,之前只临时放了血并没仔细处理。
到来的黎深的脸色异常不好看,尤其是当他见到末欣的惨状,那平日里温和的脸拧得同抹布似的。
末欣笑得很虚弱,但是意识还是很清醒。
清欢看着他,眼泪落不下来淌在眼底,怯生生的。
不是他的意愿,可卮家的落败却还是与柳家有关。
虽然他不是很清楚他们上一代的故事,零零总总的感受到了那么些,拼接起来却拼凑不完整。
黎深甩开清欢上前看末欣的伤势,末欣摇摇头,只是看向清欢。
“你弄疼他了,别那么粗暴。”
黎深直接火气就冲上脑,“你对他这么好有什么用,改变的了他是南疆皇子的身份么?卮家落败和他脱不了干系。”
末欣有些惊异,随后挑了挑眉,看向他,“我倒是没想到你还有这层干系。”
清欢拼命地摇头,“我真的没有害过你。。。”
皇子什么的都是不真实的,他被认为义子只是为了牵住他的师父。他当年因走散而被带去宫中最终又逃出来历经波折,他倒是深深讨厌那些个事物的。
“我知道,我信的。”末欣伸手想要揉清欢低下去的脑袋,未果,给黎深撰紧了手使劲的捏着。
他低声的不知道在说着些什么。
最终抬起头看着清欢,“借你出行公文,有代价。”
清欢心中暗笑,今儿个他已答应这些个条件不止一次,先是被司洛使唤,然后又是面前这人,也不差这一个。
其实黎深自己也想救他的,这条件不过是最虚无的东西。
他若恨他。。。
他懂的。
当夜宫中大乱,司洛刺杀之后血洗了内殿,留字天道不公,顺手还牵走了宫内各种奇珍异宝。
他给老皇帝不知道下了什么药。好死不死的拖着天天在那里翻来覆去的腐烂疼痛。
还有几个皇子也中了着,黎深因陪着末欣他们恰好不在,不然也许又是一个不幸。
但夜黎深心里知道,司洛放着这傀儡在这儿一是用着二是折磨着,怎么都不是好事,他寻思着怎么把朝中司洛的人马收拾都是个麻烦。
不过好在司洛老巢不在他们这边,也不怎么太关心这边。他只要乱世却不关心那些朝臣如何霸权。
拿到通行令的清欢第二日便快马加鞭带着末欣前去普者黑的山谷里头,他要寻求帮助的人在那里,他的师父,他的师兄。
黎楚暂由黎深安排了藏身之处照看,他现在还是被通缉的对象疏忽不得。
一路经由南疆,绮丽风光与江南小家碧玉的小桥流水不同,介于细腻与豪迈之间。却无从停留驻足、欣赏留步的心念。
卮末欣靠坐在他身前半昏半醒,脑袋倚在清欢的肩上,乱了发丝。
清欢偶尔低头看他,见他面容宁静安详,也不敢多看只是执着于赶路。
是多久不敢近距离的这么看了,自从意识到他的容貌如此秀丽美好。纵然是习惯也已觉得自然,却还是怕就这么给迷住了心魂。
平日里总是笑着面容难得的这么娴静。
也算是时隔多年第一次有机会再看到自己的家人,然而一直冷淡惯了倒也显不出多少激动热切来。
虽是按着司洛的指示找着了路——他自个儿是早不记得了——可如今谷外头布满了阵法迷惑人眼,叫他傻眼。
他那时走失离谷时尚且只有五岁,如今连回来都成为奢望。
卮末欣是懂阵法的,而这个唯一能解僵局的人却沉睡着。
想着大不了硬闯的清欢闷头直进绕的头昏脑胀差点绕不回原地来。在门口又纠结了半炷香的时间倒是无意间看到了山壁上的小洞。
看形状有些相似,他将自己的那半块玉珏嵌进去,居然开了个暗道供他进去。
师父的模样似乎是没有改变,离不了床,又怕雨天的阴湿和冬日的冰寒,因而避了江南的阴雨潮湿和大漠的冷热交加,来到南疆与中原交接的边际,虽说是交界处本该是战火纷飞民不聊生,这儿却是最偏远的山间幽谷,远离尘世喧嚣。
山水风光秀丽,他们都很是喜欢,没有征战与烦恼。
师父原先每日都由几个师兄照顾着,如今更是不出门,无论有什么事几个弟子都给他服侍好了。
大师兄、他的亲哥叶清云依旧老是冷着脸,看到多时不见的弟弟也显不出任何欢喜。
“司洛?”
清欢点了点头。
叶清云万年不变的冷冷神色里透露出一点厌恶,“你若要和他同伍就别再出入这里。”
清欢神色不改,只当做是没有听到,他掏出自己的半块玉珏交给清云,说,“救他。”
这决意倒是很清楚了,吾宁不归。
叶清云冷冷的问他,“留给你半块让你回谷,你是再也不想回来了是吧。”
他们师兄弟几个深谙入谷之法,只因念着当时失散的小师弟太过年幼于是安了个钥匙在谷口等他回来,却不想他一回来就要缴械。
弋语梦从旁边姗姗走来接过他手中的玉珏,脸上带着异常欠扁的幸灾乐祸,不过熟悉的人倒是知道其实他人是很好的。
“人,我们救。条件有。”
见清欢不疼不痒不言不语的点了点头,弋语梦继续说下去,“救了人便是我们的可懂?”
这意思是要留他在此。
然后甚是愉悦的看着清欢神色的动容。
身边叶清云抬眉瞟他一眼,似是不满,却还是任由他说了下去。
又说,“卮家人本就是同柳家人结了梁子的如今也算是报应,真不知道你这样保他是为了什么。”
叶清欢虽然姓叶,母亲却是地道的柳家人,那时候柳家么子、他们的师父柳眠白被卮家陷害是不争的事实。
阴差阳错的,叶清欢给送到卮家,见证了不知何方人士的陷害过程。
他那时若是知道,便会知道这遭戏可谓是如出一辙,无非是换了演员与对象。
弋语梦似乎暗中表示不止是司洛一方下的手。
“可他也是柳茜的儿子。”算起来也算他表兄。
“别同我提她,当初不信任师傅的都不是好人。”弋语梦回答的很快,他很显然不喜欢他师傅的这个姐姐。
清欢看着他,又重复了一次救他。“不然我便去求师傅。”他们师父可是不像这些小的这么任性。
弋语梦眼一眯,“去你的找师傅,没事儿别打扰他。”
“那是应了?”
“我有说不应嘛?”
卮末欣寻出自己的青花墨玉叫给清欢,“这个给你,可以接手我用你名字开的钱庄,也是云水楼调用人马的令牌,人不多,但总比没有好。替我保管吧。或散或荣都由你。”
清欢低垂着眼点了点头答应他。
他虽有些念念不舍,但是记忆寻回,他脑中终于有了大体印象,也明确了要去做什么。
可这却是他无论如何也想着答应的事情,再繁琐却也会为他去做。
至于原由,却也不知是为了偿他还是爱他。
其实卮末欣还是很相信他的不是么,光这一点信任对他来说就足以重要。
于是还得回去给司洛和黎深还债,更有什么云水楼和照顾夜黎楚这种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破事儿。
回去了大锦,夜黎深似乎等了他挺久,直到听他说完卮末欣的状况算是放下了心。
清欢保留了司洛要他办事儿的那碴。他决定走一步看一步就这么先拖着。说不准他说了便会被夜黎深丢去司洛那边替他通风报信两边不讨好。
夜黎深听到他说起柳家的名沉吟了一会儿,他依稀记得那曾也是朝中重臣,却因当时被参与南疆勾结而败落的。那时他小,并不怎么清楚,现在想来却十足怪异。
夜黎深给他说了夜黎楚的住址,又给清欢说,明日起白日到他身边当差。
清欢点了头答应了。
他有预感接下来的日子不会怎么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