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五章 肺闭喘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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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州东城,城主府邸。
花澈正潜心看着文案,嗓子突然发痒,忍不住轻声咳嗽。
一个翠衣女子走了进来,她眉毛蹙在了一起,手里拿着个褐色药罐,瞥了一眼花澈道:“如此不知作息,你迟早会死在这张案桌上。”
花澈放下笔,接过她递过来的药微笑道:“有墨神医在,又岂能那么容易死去。”
“是药三分毒,我不是跟你开玩笑”墨神医一气,一把拿过他手里的文案。
花澈笑着站起,道:“好,我这就去休息。”
走至半路突然停下来,沉默片刻后叹口气道:“墨晓苔,我还有几年可活?”
墨晓苔看着花澈淡薄的背影心里一酸,没有回答。
花澈静静看着湛蓝天空,好一个晴空万里,风和日丽。他仰天一笑,踏着大步而去。
“城主”墨晓苔突然叫住他道:“你放心,我不死,你便不会先我死去。”
花澈的身体微微一颤,几次欲言又止,几次要转身意欲好好看看这个奇女子。她跟了自己五年了。要不是她,自己的肺闭喘咳早该病发命丧黄泉。
五年之前,自己的病愈来愈重,每日都会咳出血来。寻来无数名医,皆都摇头长叹。后来便是她来了。
一袭翠衣款款,一个弱女子,竟然孤身一人从江南千里迢迢来到蜀州。
她不请自来,花澈得到下人禀告说墨神医来了。他立即出门相迎。初次见面,见她光润玉颜,含辞未吐,气若幽兰。华容婀娜,令人见之自发温和一笑。
她端庄有礼,款款下身施礼道:“墨晓苔见过花公子。”
一年之后的一天,自己问她:“你医术如此高明,为何江湖之上淡淡无名。难道是你父亲故意藏宝?”
她定眼看着花澈,许久许久,方道:“庸人之病自由庸医治疗,既为天下第一神医,当治天下第一之人。”
想到此处,花澈不由舒心一笑。
墨晓苔见他耳朵微动,身体舒展,不由问道:“花公子为何突然如此高兴?”
花澈转身来到墨晓苔跟前,轻轻一笑道:“你可曾记得,四年之前,你说过一句好大口气的话?”
墨晓苔回想片刻后,摇摇头道:“何话?”
“既为天下第一神医,当治天下第一之人”花澈说完呵呵而笑。
墨晓苔眼神一凛,道:“五年来,我未医好公子之病,便妄称第一神医么?”
“当然不是”花澈摇头一笑,道:“以你医术自称天下第一无可厚非。而我被称为天下第一之人,有点过吧?白莲教少教主,一身王者傲气压天下,烟花宫主慕容烟不但有倾城之貌,而且一手无烟追魂针未逢敌手。还有元朝公主轩辕幂,一万骑兵足以傲视群雄。”
“花公子漏掉了一个人”墨晓苔淡淡笑道。
“哦”花澈想了想,问道:“那是何人?”
“死灰组织的领主金面人。传言他用的是匕首,身法鬼魅,天下之人,让其近身者必死。”
“呵呵”花澈赞赏一笑,道:“墨神医足不出户,天下之事却了若指掌。”
“花公子又岂会不知,装糊涂罢了”墨晓苔收拾好药罐和杯子放在托盘之上后道:“花公子既然觉得和我说话无趣,我退去就是。”
说罢端着托盘正要悻悻离去。一个仆人走过来躬身道:“公子,有个女子造访,说是你的朋友。”
“我的朋友?”花澈正纳闷之际,一个响亮清脆的声音传来:“花城主,可找到你了。”
正是公主幂,仆人见她闯了进来立即过去阻拦。
花澈摆手道:“胡伯,你下去忙你的。”
墨晓苔看着那个女子,问道:“她是谁?”
花澈淡淡一笑,道:“她便是堂堂元朝公主轩辕幂。”
墨晓苔心里一惊,道:“就是她创立了一万桃花骑?”
“正是”花澈慨然点点头,心里一半无奈,一半欣赏。欣赏自不用说,她和自己年若相仿,五年功夫就创立一队惊天骑兵。而无奈便是,素来有训,民城之人不可演兵,不可建立权势组织。自己一身抱负却无处施展,空有一身韬略。只能钻入无垠的算术商贸之中,彻夜不休,思索如何让民城经济鲜活起来。
公主幂跳到花澈跟前甜甜笑道:“想什么呢,花城主?”
花澈回过神来,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墨晓苔端庄施礼道:“民女见过公主。”
“哎呀呀”公主扶连忙扶起墨晓苔道:“你不要这样,我会不习惯的。你快起来,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谁呢?”
墨晓苔莞尔一笑道:“民女姓墨,公主叫我墨大夫便好。”
公主幂哦了一声道:“能替花城主治病的人应该都是天下名医,可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有位墨姑娘。江南是有个神医姓墨,但他是个老头子啊。”
“那是家父,民女一直足不出户,江湖之上自然无人知晓。”墨晓苔转而道:“不过同样是足不出户,公主的名声可是家喻户晓。”
“哈哈……”公主突然笑弯了腰。花澈,墨晓苔愣愣看着她,大惑不解。
公主幂捂着肚子极力忍住笑道:“你们搞错了。你们所说的那个公主是我姐。我们是双生儿,我是蜜蜂的蜜,她是另外一个幂。我哪有她那么傻啊,天天跟一群傻不拉及彪形大汉练这个阵法,练那个阵法,夏天晒得要死,冬天冻得要死。女人嘛,学那么厉害的功夫干嘛,找几个得力保镖多方便。”
她看了一眼身边的书生道:“是不是书生?”
书生连连点头道:“正是,正是。”
“我擦”
菜鸟穿着他独树一帜的补丁衣走了过来。
他以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公主幂,围绕着她转动。
公主莫名其妙道:“喂,菜鸟,你这是干嘛?”
他连连摆头啧啧道:“我已经决定了。”
公主幂问道:“决定了什么啊?”
“嬉皮笑脸也好,死皮赖脸也好,好不要脸也好,不争气也好,没骨气也好。总之,我决定要一直黏着你。妈呀,竟然撞上了公主,我真是前世修来的福分啊。”
公主幂死死地瞪着他,一字一顿道:“没有了,再也找不出一个词来形容你这个龌龊,没用的男人了。”
菜鸟嘿嘿一笑,道:“那就不要找了,找来找去多累啊。我以后就当你的跟班了。你是我老大。”
公主一听,不屑道:“谁愿意……”她突然灵光一闪换成另一句话道:“如果我是你老大,我叫你干什么你就会干什么?”
“那当然,老大如果发话。上刀山下油锅,我眉毛都不带皱,撩起衣袖就上。”菜鸟信誓旦旦道。
“那好”公主诡异一笑,道:“你现在开始走出城主府,一直向前跑一万米,有山就翻过去,有水就游过去。然后在一万米那里蹲半个小时,再然后呢就乖乖地跑回来。”
菜鸟心里一凉,道:“美人,你不会这么残忍吧?”
公主幂厌烦道:“你到底去还是不去?”
“去,老大发话了,我当然去”他原地使劲转动脑筋,突然啊一声道:“美人,这马上要吃中饭了,我吃了再去好不好。”
“不好,你要么现在就去,要么不要认我这个老大。”
菜鸟突然一狠道:“我擦,去就去。”
他雄赳赳气昂昂走出城主府,一出城主府就像泄气的皮球软了下来。没办法,一直往前跑啊跑啊。正是中午,太阳正当头,很快把他的头发晒得发烫。汗像水一样哗啦哗啦流不停。
他一边跑一边想,这样听话不行,得被这个美人修理成残废不可。得想个法子对付。
他突然停了下来,前面有五个人扛着刀挡住了他的去路。
菜鸟看着那几个大汗皱眉道:“我擦,你们别挡着我跑步,我还要赶回去吃饭呢。”
大汗哈哈一笑,道:“你就是那个自称天下第一的菜鸟?”
菜鸟双手叉腰,得意一笑,道:“不错,我就是那个天下第一的菜鸟。”
“那就好。你现在有两条路,一是交出白玉令牌;二是让我砍死,再从你身上搜出白玉令牌。”
“我擦,你们要那个鬼东西干嘛?”菜鸟不解道:“你们不知道,你们就算拿了那个东西也支取不到钱的。他们要一个接一个盖印,还要多次验证取钱人的身份。整个天下除了我拿那个东西能拿到钱外,就没有第二个人了。难道说你们之中有人长的跟我一模一样帅?”
“我呸,就你那个鸟样还叫帅”,一个汉子晃动着大刀道:“你以为我们那么蠢,那么容易就相信你,放你走?”
“我擦,你们这群蠢猪,要怎么说你们才会相信呢?你动动脑子想想,花红衣的钱那么不容易才挣来的,有那么容易给别人吗?”
另一个汉字问道:“花红衣是谁?”
菜鸟有些不耐烦起来,他道:“他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要吃中饭了。拜托,你们别烦我,不然我赶不上吃中饭了。”
“妈的,说得乱七八糟,我看就宰了他算了。”
“好”其他汉子应和道。
菜鸟突然抱着胳膊一脸惋惜地看着他们摇头道:“你们竟敢杀我,我看你们活得不耐烦了。你们不知道花红衣,就是花澈是我的保镖吗?你们看看你们后面,那个穿着红袄,又酷又冷又潇洒,拿着寒光宝剑的男人是谁?”
他们齐刷刷摆头看去,除了大树,房子,什么都没有。再一回头,菜鸟已经溜出去好远。
“妈的被骗了,赶紧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