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灵君束阁 第十七章、往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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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五日,夜时繁星渐小,若依兴致冲冲的跑到翔臣房里,对正在研习谴梦之术的翔臣说道:‘快来,我终于可以向你解释一切的真相了。’
翔臣莫名其妙的随若依来到渝州城南门的城墙上,正好看到一脸睡意的秦殇也被玉莎拉着手赶了过来。
四个人站在夜里的城墙上,凉爽的晚风吹扶着每一个人的衣角。只有秦殇仍旧是一幅睡意朦胧的模样。
‘多美的夜色啊!’若依张开臂膀,仿佛似要乘风归去。
‘秦殇,有些事,我藏在心里很长时间了,’玉莎捏着秦殇的鼻子让他清醒些,‘今天,终于可以将一切都告诉你了。’
‘该从什么地方说起呢,’玉莎沉吟着陷入回忆,秦殇发觉到气氛的不同,终于将耸拉的眼皮睁开了。
‘传说中,人间界存在于上古大神(图)的梦境中,图神嗜睡,每一万甲子苏醒一次,便是人间六十万年,’玉莎从头说起,秦殇和翔臣皱着眉头,感觉如听天书一般。
若依接着玉莎的话向下说道:‘其实,流传于人间的一些关于四界的传说,都是真的。图神每次苏醒,人间界便要经历一次轮回,山河湖海尽皆消弭,回归混沌,在图神再次入睡的时候重新开始。’
‘在之间的六十万年间,人间界的祥和之气溢出图神的梦境,凝结聚集为仙界。万物生机衍生灵界。而生灵之淫邪化身为妖,人心孽障堕落为魔。仙灵妖魔四界在法神的梦境之外,不入轮回,且四界子民均获长生。’
‘我要说的故事,便是因此而始。图神每次苏醒时,人间界消弭之际,都会衍生无穷尽的苦难和不甘,这些妖邪之气大大助长了妖魔二界的势力。在法神第六次苏醒的时候,妖魔界的实力已经隐隐有超越仙灵界的迹象。仙灵界子民爱好和平,之前即使明明知道妖魔界的存在也不曾有所动作,但是妖魔界一旦势强,必然会覆灭仙灵二界,以生灵涂炭为自己准备繁华的饕餮盛宴。’
‘所以,仙灵二界不得不有所防范了。’若依神色激动的说道:‘仙灵二界在圣山之巅种下一棵梧桐神树,只要二十万年的时间,只要梧桐神树长成,便可将树干做成神舟,将人间界所有凡民接出法神的梦境,超脱轮回,如此,妖魔界便无处壮大势力,也就永远不可能与仙灵界抗衡。’
‘但是,就在图神第六次苏醒过后的第十二万年,妖魔界百万大军突然闯入云之彼端。’
‘云之彼端是图神亲自布下的禁音结界。在图神的禁音结界里,任何生灵都不可发出任何声音,以免打扰图神的安睡。仙灵界不清楚妖魔来袭的意图,但是仙灵子民爱好和平的心念并不代表懦弱,他们在仙帝云轩和灵君束阁的带领下,与妖魔联军战与云之彼端。无数华丽的法术在图神的近前无声的绽放,因为图神不允许有任何声音。’
‘仙灵界的子民依靠着强大的法术,在图神的三个呼吸之间,便让妖魔界损失大半。就在大家都以为胜利在望的时候,安静的禁音结界里,忽然响起一阵悠扬的笛音。’
‘那是传说唯一可以将法神唤醒的声音。上古时期,西方神擎戈为了找图神比斗,以笛音将图神唤醒,笛音成曲,是曰(妖夜游魂),(妖夜游魂曲)便成为禁音结界中唯一一首可以发出声音的曲子。而在多少甲子后,身世神秘的妖歌王子再次奏响了笛音,图神的气息开始烦躁,那时,大家才明白妖魔界这一次突袭的目的,他们要在梧桐神树长成之前将法神唤醒,从而获得强大的力量,颠覆四界之间的秩序。’
‘人间界的山河开始消弭,一些人渐渐化作沥粉消散在动荡的世界里,哭声漫天,怨气甚至都遮挡了日光。就在这共同关乎到仙灵界和人间界生死存亡的时候,仙帝云轩和灵君束阁毅然选择了灵魂入世,以自身强大的法力与萦绕在整个人间界的笛音抗衡。’
‘在仙帝灵君强大的法力下,妖歌王子受到笛音的反噬,吐血败逃。图神再次陷入安睡,人间界归于平静。而仙帝和灵君却再也没有足够的法力控制灵魂回归,二人的肉身化作磐石,凝立与云之彼端的罡风里,而他们的灵魂,则堕入人间的轮回,饱受沧桑之苦。’
‘难道,池山的那个妖歌就是…’秦殇忽然明白了许多,如果妖歌就是当年云之彼端吹响(妖夜游魂曲)的妖歌王子的话,那么,没有了仙帝和灵君的存在,人间界岂不是危在旦夕。
翔臣开口说出了秦殇心中的顾忌:‘如果真如你们所说,那么仙帝灵君已不复往昔,而妖歌王子重现人间,恐怕是难以再有人能制止他了。’
‘不,仙帝和灵君的肉身一直都在云之彼端,’玉莎解释说道:‘我们只要找到他们的流落人间的灵魂,并且帮助灵魂复归,以仙帝灵君之力,在加上仙灵二界这么多年的准备,妖魔界将再无翻身之日。’
若依从旁说道:‘而你和秦殇,就是灵君和仙帝的转世。’
‘不,这不可能,’翔臣摇头说道:‘你们一定是弄错了,我和秦殇怎么可能是什么仙帝转世呢。’
‘怎么会错呢,’玉莎和若依同时说道:‘我们是他们最新近的人呢。’
‘你们…’
玉莎挽起秦殇的手臂,深情脉脉的说道:‘我的云帝,我是你的仙妃玉莎啊。’
若依则将翔臣紧紧的抱住道:‘束阁,现在你总算明白我的身份了吧。’
‘你是他…妹妹?’秦殇在一旁状若无辜的说了一句。
‘去你的!’若依狠狠的瞪他一眼。
‘束阁,我是你未曾过门的妻子呢…’
面对如此情景,翔臣只是冷静的问道:‘我还是弄不明白,既然情势紧急,妖歌王子已经开始在人间作乱,你们又为什么到现在才告诉我们真相呢。’
玉莎解释道:‘图神的生命是无穷无尽的,普通的凡人在图神面前显得是那么渺小。对于我们来说,要想突破人间界的禁制去到云之彼端,必须在图神的一次呼吸交换的时候。’
‘详细来说,就是我们要在图神呼气将止的时候借助他呼出的气流突破人间界的禁制,然后会有一段时间的空挡,我们必须在这段时间完成你和秦殇的灵魂复归,如果这一次我们失败了,还可以借助图神随后的吸气之流重新回到人间。’
若依补充道:‘但是,图神的一次呼吸便是人间七年,所以…’
‘我明白了,’翔臣冷静的说道,凡是关乎人间安慰的事,他从来都是义不容辞,尽管他对自己灵君转世的身份还有所怀疑,但是凭借他的个性,是不会放弃任何守护人间的希望的。
秦殇此时却是思绪万千,他想起背后少袭师弟的佩剑,如果自己被证实不是仙帝转世,不是仙妃玉莎苦苦寻找的那个人,那么,自己还是什么资格拥有玉莎的爱恋呢?
‘明日夜,便是我们要出发前往云之彼端的日子了。’玉莎的一句话,惊起满城头的清风,却是如此萧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