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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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大的披风带着体温裹上身体,“怎么站在这,小心着凉了。”蒋雍铭关上窗户,想着该在房里挖条地龙了,这屋子是他的,以前就他住这也不觉得怎样冷,如今多了这人,把他冻着可就不好了。
突然觉得有些不对,怀里的身体怎么不似往常一般僵硬?低头看去,那人垂眉敛目,一副温顺模样偎在自己怀里。蒋雍铭觉得自个儿快要喷鼻血了,跳上屋顶嚎两声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小心翼翼搂着人,小心翼翼开了口,就怕一不小心,把兔子吓跑了。“怎么了。”
“没事。”声音里却含着委屈。
这下可不得了了,“怎么了?谁给你气受了?你跟我说,我给你把他绑起来,剥了衣服吊在雪地里,用柳条抽他,还不解气就拉到厨房把他跺了,嗯?”不懂安慰人的男人开始胡言乱语。
“真的没有。”可话里愈来愈浓的鼻音是怎么回事?
“是不是不敢说?那群奴才,是要反了天吗!九儿等着,看我教训他们给你出气。”说着就要去训人。
宋九急了,一把抓住那人,抡起拳头捶他,“就是你,就是你!”
蒋大将军反射性握住那锤得他不痛不痒的拳头,人却是呆了。他?天知道他近日为了这人过得有多憋屈!天天呆在城郊军营里不敢回府,就怕自己见了他忍不住,偶尔回来看看也不敢久留,要是控制不住做了什么,他流泪自己更痛苦。可如今是怎么回事?难道•••蒋大将军从来有颗聪明的脑袋。
一把将人扛起放到床上,唇跟着印上去,“九儿是这个意思吗,嗯?是这个意思?”
宋九已经从脸红到了脖子,偏过头,竟是不拒绝。
蒋雍铭真想出去嚎几声了,但显然,现在有更重要的事。
那日营地里,众将士看着主位上自家将军上挑的眉梢眼角和翘起的唇,总觉得有朵朵桃花不惧严寒冒出来。
宋九后悔了。半身动弹不得躺在床上,听着窗外小林子里雪压松枝啪啪响,宋九心里愤恨不已,怎地就迷迷糊糊就把自己给卖了,还落得这么个境地?
蒋雍铭答应明日起就让他去军营,不用再待在这个院子里,像个怨妇一样。他是男人,虽然要他上阵打仗有些困难,但打打杂帮帮忙总是行的,他是一天也闲不下去了。
这样的交换,他不想衡量值不值。
边疆不比京城,天气恶略,物质匮乏,像地龙那种供达官贵人享受的东西,耗材耗力,宋九想他如果用了,可能会折掉一半的寿。以前家里过冬连个炉子都没生,他还不是十几二十年安然过来了?娇滴滴的样子可不是他。在那人面前哭哭啼啼的样子也不是他,他想。
城郊军营占地极广,用缠了荆棘的栅栏围着,只一个重兵把守的入口。
蒋雍铭跨马长驱直入,宋九依旧坐在他身前,军营里密密麻麻的营帐使他眼花。他不知道,这些军帐是按五行八卦阵排布的,若是外人进了里边,是要被困住的。
马儿弯弯绕绕走了许久,终于在一座大帐前停下,守帐小兵上来牵了马,宋九跟着蒋雍铭入帐。帐里用帷幔隔了,里边供起居用;外帐是商讨军务之地,正中间是一张大桌,上面散布许多信件,还有一个大沙盘,那是谷口城地势图,桌边几把椅子,角落里一个火盆,简单利落。
夜里见了樊成等人,宋九规规矩矩称他们樊将军、杨将军、军师,在他看来,军营重地,称呼自然也要正经。倒让那几人感到不适应,只是蒋雍铭未说什么,他们也只好由着宋九叫。
时值冬日,大雪封路,厚厚的积雪使得战马与士兵行动不便,匄柯不会在此时来犯,顶多是派了小股人马在边境处撩拨撩拨,不敢来真,因此军中也无大事。
宋九平日里鲜少在营中走动,蒋雍铭教了他多次走法,只是那些东西他实在记不住,索性就不出去了,日日在帐中整理清扫,擦拭战甲。
那日实在忍不住,蒋雍铭又不在,宋九自己溜出去,最多迷了路让人送自己回来就是。
雪已经停了,天空却还是灰沉沉的。宋九看了看,朝左边走去。路上不时碰见当初一起从京城来的士兵,见了他,老远就行礼喊夫人,惹得其他人驻足观看。宋九受不住了,只能往人少的地方钻,越走越偏僻,等他反应过来,已经在一顶飘着药香的帐子外了。
莫非这是军中的医馆?耐不下好奇心,宋九小心挑了帘子走进去。
帐中比外边还暗些,宋九在门边站了一会才能看清。一盏油灯点在桌上,灯下一人低着头,手在一堆草药中划拉,挑挑拣拣,帐子两边架子上放着一个个竹筛子,上头满满的药草。
“呃•••请问您是大夫吗?”这样冒昧地去打扰人家,宋九显得局促不安。
那人抬起头来,灯光有些暗,宋九看不清他是什么模样,“你是谁?”语气颇有些不耐。
“我•••我•••”
“过来,把这东西拣好。”那人直接忽视吞吞吐吐的话。
“啊•••哦。”理直气壮的命令让宋九不自觉地照做,走进了,瞧清那是个文人模样的人,一张脸干干净净,只是年纪有些大,下巴上一把整齐的胡子。
接过他手中的筛子,宋九有些不知所措,“这个,要怎么拣?”
“把杂碎挑出来。”那人已经站起来了,背着宋九不知在倒腾什么。
杂碎?宋九用手拨了拨那堆药材,说得是里边的杂草枯叶?
埋头认真干的宋九没发现外边天色慢慢暗了。
帐外忽然热闹起来,嘈杂的声响伴着火光往这边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