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七章 步步成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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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遇到谁?”方听下王爷所有女子皆不待见时洛明辰却是想笑,心底猜疑这风流王爷怎这般专情起来,然陆翰予最后把话说了半透倒让自己又提上心来,莫不是还有这样一个女子能治好安陵析痕的风流性子不成?!
“遇到王妃你啊。”提了酒坛子的左臂伸展开来悬于半空,陆翰予示意洛明辰接下,复洒意笑着,“这酒极香,是百年陈酿。”
“混话也不可这般说的。”清淡勾起唇角,洛明辰不拒反迎上陆翰予的好意,双手抱起酒坛子入口即引,齿间瞬时盈满酒香,清甜甘冽,沁人心脾,“话是混话,酒却是好酒。”
“混话我倒是经常说,然此一句是再认真不过了。”陆翰予淡以言笑,睫眸处迎上夏风垂下半分,竟也有清谨色,毫不似方才的浪荡气,“王爷眼里有你,连琴棋书画都看得出来。”
月白如练,斛星如洗。花木于朦胧月光轻覆下愈发葳蕤,空气中夹有淡淡玉兰气,混入酒香中反是格外清冽。音字待歇,洛明辰面色霎时生的绯红,不知是不是方才那酒喝多了的缘故。
“咳咳……”复又饮下一口清酒,洛明辰只以咳做掩,再不提王爷半字,反转了话音于他,“这几日你去哪了,倒是于府中没去瞧见你。”
“去和四皇子耍了几日。”洛明辰不提还好,这一说倒是又让陆翰予想起安陵衍篱来,唇际扬了笑,虚眸言下,又是一番浮荡之言,“四皇子安陵衍篱这名字起的太好,当初景仁的思想好是强大,竟给儿子起这名字,莫不是有先见之明还是怎么的。”
“安陵衍篱?”洛明辰是又一愣,附体半年她仅是听说过四皇子的那些破事而已,倒没亲眼见过,荀攸怀在时却是诉于过她说四皇子有断袖之癖,尤宠男伶,不知现时陆翰予怎么和他混在了一处,更是对他所说名字一事大是模糊。
“安陵衍篱,那一篱字是太妙,太妙,不能再妙了……”这方笑到岔气的陆翰予实不遮掩,单手抚上腹部只顾自乐,夏风拂面方才沉寂些许,硬憋着笑咬着牙看向洛明辰,纠结道,“古书上曾看过菊花的偏意,配以黄瓜却是……却是……采菊东篱下……菊花处处开,终也逃不过一篱字啊……”
彩云追月,漫入仙情,王府中欢笑阵阵,飘飘酒香。
再归时,夜已寂,夏风吹散室中烛烟,隐着迷离。洛明辰单手抚上门廊方才跌跌撞撞踏进,不想这一饮,竟是醉了。
香薰下依是淡淡兰香气,然细细嗅下,竟觉还略微夹杂了浅浅竹香。洛明辰微眯了眼眸,忽也谴笑,珠帘翠帐间,可不是有他么。
“为何在我房里……”她支了桌沿一角,意欲倒杯茶喝,却不想身子一个趔趄,差些栽过去。
“我来。”轻衫掠了风,安陵析痕五步并三慌忙扶上,指端捏紧了她的腕子,那一端却斜下半盏清茶递上,暗哑嗓音于她,却分明是嘱予,“先喝下。”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洛明辰一手反推了瓷盏,干涩笑着,然音却是极冷,隐着疏离。
“陆翰予倒是教不了你好。”话略带上,安陵析痕倒也不顾她一身酒气忙阖了臂弯一把将她揽进怀里,满身清香气覆上酒味,竟也颇是好闻。单手端了杯盏,借以微暖烛光,他便一口一口将茶灌进她口中,即般她百般氤氲阻挠,那茶水却无一滴溅落。
“你说……这世上可还有真情……”兴许是真醉了,洛明辰反沉沉倚进他膛口,口齿碎碎念,笑的愈发冷。今日竟是太累,看尽了悲欢,甚于连易津离都要一处欺负她,她还可相信什么?抑或,附体后唯一的错误,便是还信了那一丝半毫的真情罢。
“你想有便有,没有便是没有。”由着她青丝垂瀑抵在自己胸口,安陵析痕亦是一怔,指尖处依是捏紧了瓷盏凸凹,触感分明,似乎也将自己拉近那一分似有若无的真情里,甚于,重重记忆下。
“我说没有,全是骗人的把戏!”夏风灌入堂口,珠帘摇曳,成串坠响,竟惊了洛明辰一记。惶乱中自他怀里立起身子,酒亦醒上一半,洛明辰方又沉了目,面色生红退远半尺轻道,“假了才能入戏,真情反做不来。我们都是戏子,不要亦不需真情。”
“戏里不需,戏外亦不需么。”安陵析痕浅浅以笑,眸光素展,落入她身竟也有清澈明远之态。
“没有戏外!”洛明辰折了眸,转向琉璃罩下的烛火直咬碎了牙道。
“你就那么想做戏子?”音入旋耳,冷寒击慑,他却忽然痛了,目中闪过一丝苦涩,方又浅浅言下,“何必要把自己最美的姿态留在别人的戏里。”
“无戏,何以最美。”
她扯了笑,绕过梨花木案退身于珠帘,然仍有几分醉意,连自己都要寻不清何处是真何处是假,只淡启了口,留下满室清寒。
“寂寞的年月,有人打马自窗前而过,留下一地相思引。即是戏子,也万不该这般悲情。”信步至她身后,双手交叉穿过自而环住她的腰身,他贴上她耳垂是以轻言,氤氲缭|绕,清浅鼻息落至脖颈间方又是一番刺痒,“同是寂寞人,何必要负相思引。”
烛光幽暖,衾被微香。淡淡酒气依是环绕于两人,他伸手扯下最后一帘帷帐,吻即落于她青丝之间,环着额角一路向下,睫眸,眉骨,鼻梁,终至樱唇之中,轻启,微含。
襟钮解松,长骨指节泛出青白,洛明辰终是软下,再无骨。轻轻阖上眼帘,或许一切便都是宿命,从他要娶了自己这个寡妇开始。
打横抱起,他终是迎上她的眉眼。香薰下意乱情迷,他却仍是看的清楚。或许那一双目,他至死不忘。
解衣宽带,他用长而柔的指尖安抚,目下却是一片柔殇。青丝顺下,落于枕间,香衾玉暖,肤柔体滑。少顷,玉帘内微有喘息,空气皆是汗涔涔的……
月上中天。
“啊……”一声尖锐滑过云层,香室内,他蹙眉惊起,怜惜轻语氤氲出句,“你是处子……”
她亦咬了牙,目瞥于枕外,羞红了面颊暗骂,“小些声能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