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章 不快乐的前夕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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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慕庄在武林上的影响力来看,慕庄三小姐的出世,会推动新一轮的交际游戏。慕庄最厉害的不是武功,也不是财力,而是慕庄在处理人际关系上的完美。慕庄庄主最厉害的,慕庄最厉害的,是能够和平友好地周旋在黑道白道中立方,甚至是官府。这种能力,虽然没有让慕庄多么强盛,却让慕庄多年来一直和平无事。不是一些谁要巴结慕庄,而是要通过慕庄,去巴结更重要的巴结对象。
     而慕庄正喜气洋洋地筹备着三小姐的满月宴。
     他们洋溢着对生活的希望,对幸福的憧憬。无论是庄主,还是下人。
    
     如鸢自那以后没有再见到绿萼和如娘以外的人。据说是大家都忙着准备自己的满月宴,有很多人要来。每天就这样无聊地度过了。那位二姐依旧弹着那首曲子,绿萼依旧那样迷糊,芒果汁喝到第三次也终于腹泻了……
     “三小姐,你看天多蓝啊,我们出去放风筝吧!”
     “……绿丫头?你没事吧?”如娘担心地望着这欲带着还没满月三小姐出去放风筝的绿萼。
     “没事啊?如娘……”
     如鸢不禁叹了口气,已经习惯了这奇怪的地方,这些陌生人。
     让刚刚出生的自己就直接睡大床,而不是摇篮,要是自己有个三长两短……比如爬着爬着掉下去了……摇篮被发明出来是肯定有原因的,肯定是因为比起大床更适合婴儿。
     在夏天给没满月的孩子喝容易上火的芒果汁,最少也要四十五天才能喝,现在自己的肠胃根本无法吸收,腹泻是迟早的。
     他们对自己的“坚强”是不是太高估了?婴儿比瓷器还要容易受到伤害,他们哪里是把自己当孩子了?分明是比瓷器还不如。
     如鸢忍不住为自己这段时间来的“虐待摧残”感到心寒。不该啊,都是有了三个孩子的大庄子了……怎么会连这些最基本的都不知道呢……果然,一定是安排的人手的人故意安排来这让人看着害怕的绿萼,来催命的……
     太可怕了……
    
     涵雅望着正温柔微笑着的庄主,一阵恍惚。仿佛想起了些什么。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小雅。”慕庭宇满意地望着手上的宾客名单。
     “没有的事,这是小雅分内之事。”在一边安静伫立的涵雅回过神来,嘴角微微上扬,又很快转为正常,不自觉地捏紧了手上的簿子。
     “对了,小雅,你今年也不小了,是时候该成一门婚事了。霜儿和你的年纪差不多,都有三个孩子了。”说到妻子的时候,慕庭宇的脸微微红了,沉醉在幸福里,嘴角的弧度上扬着。没有注意到身边的女子视线的移动。
     “小雅自从进了慕庄,就没有再想过要成婚,对于小雅而言,即便是孤身一人,也没有什么关系。”她望着他,想起了被尘封的过去,她缓缓开口,隐藏着其中的颤抖。
     那时候还没有慕庄,她见证了慕庄的创立,也见证了慕庄一年年的和平繁盛。她一直努力为他为这里付出,付出了太多,比如……青春。就像他说的,夫人和自己差不多大,却已经有了三个孩子。那时候,明明还没有她。只有他和自己。那时候是多么地美好。
     “小雅?”慕庭宇转头望向了她。
     “不能这样说,你为慕庄付出了那么多,慕庄终究不能霸占你一生。你也应该得到应该得到的幸福。你只是一个柔弱的女子,应该被保护,被疼爱,不该这样劳累一生。如鸢的满月宴后就开始操办你的婚事吧。”
     “慕大哥……”她有些期翼地望着,是自己的心意被察觉了么?但很快浇灭了这份期翼,因为她知道,知道他们的感情,知道他的人品,知道他只把自己当妹妹。
     “听风这小子,虽然看上去不太老实可靠,不太正经……但是人还是很好的……我能看出他是很在意你的……你嫁过去……他一定会好好待你,不让你受一点委屈。”慕庭宇有些不自在地为着听风提亲,末了还补了一句,“你可以先跟他……接触一段时间看看……”
     “是听风……让……大哥这么说的?”视线定住。
     “不,是我,我看到了月儿满月宴的时候,他捡起了你掉落在花园的帕子,然后……”
     “砰——”听风从外面一脚踹了上去,门差点散架。
     “慕大哥,寒飞回来了。”听风靠在“坚强”的木门上慵懒笑着,望着一愣的男女。
     “怎么?打扰到你们了么……”听风戏谑般笑了笑,转身出门。“那我走好了……告诉夫人去……”
     “回来!刚还在给你小子提亲,现在就给人家姑娘看了笑话……”慕庭宇挫败担心地望着听风,然后小心地瞄了瞄涵雅,看她有没有不悦。
     此时的涵雅没有过多的表情,愣过之后,平静下来,看不出悲喜。
     “提亲?跟谁?涵雅大总管么?不用了……我一个人逍遥自在多好啊,早上可以去听二小姐弹弹琴,下午可以去逗逗三小姐,晚上去监督大公子背书。啧啧……”听风转过头来,勾勾嘴角,挥了挥手。“走了,寒飞好不容易回来了,该跟他去喝几杯了。”
     “这小子……真是的……小雅,你也别介意,他这人是这样的……但……”
     “小雅知道……寒飞回来了,大哥也该去和他好好叙叙旧了,他常年呆在外面管理生意上的事,这次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一定要多留一段时间。这些年慕庄变化挺大的。”她扯出一丝笑容。“小雅告退。”这是她第一次打断他的话……也许也是最后一次了。
     她的笑容消失在了门的背后,望向关上的门,手抚上胸口。没有人能看到她眼睛里的那层白霜,那层寒意……
    
     “你喜欢她就直说呗,何必躲在屋顶上偷看……”飞燕睨了眼视线随着那抹白色身影的移动而移动的听风。一把扯过了躺在他左掌心的帕子。“帕子都留了五年了,还不敢跟她说?行!我替你去说!”说罢,朝着那抹影子飞了过去。
     “你给我回来!”听风赶忙追了上去,但他哪里追得上。慕庄四绝,其中之一的,便是飞燕的轻功。
     “不要!除非你去和她说!说你喜欢她!想和她在一起!”飞燕转过身来,面向赶来的听风,手上扯着的帕子迎着风飘舞着。洁白的帕子上绣着小小的雅字,它就像被关在种满花朵的笼子里的蝴蝶,挣扎着,想飞出去,却又眷恋着。
     “你还给我。”听风伸出手去。定定地望着那飞舞的帕子。
     “呵,就是还,也不该还给你呀!帕子是人家雅姑娘的,不是你的,我要还也是还给雅姑娘。”说罢,作势就要往涵雅的方向飞去。
     “……”
     “……”
     “你还给我。”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说?到底是为什么?”飞燕不解地望着听风。
     “难道你没看出来么?她喜欢的,不是我……是慕大哥……”飞燕望着那对似乎毫不在意的眸子,有些不舒服,但又说不上来。
     “她喜欢庄主大哥?……可庄主大哥已经有了霜姐姐……霜姐姐那么善良……”飞燕喃喃着,失神地望着。
     听风趁势,一把夺过飞燕手中的帕子,怜惜地折成方形,放进了衣服里,贴近心的地方。
     “她不可能和庄主大哥在一起,他是霜姐姐的,他们是那样地相爱,你还是有机会的。”
     “既然连你都知道,她肯定也知道。所以她才更加让人怜惜。她无法和爱的人在一起,我也无法和爱的人在一起。因为对方都不爱自己。”说罢,自嘲地扬起嘴角。
     飞燕望着独自感伤的听风,“她一个人,你也一个人,你是有机会的。”
     听风定定地望着飞燕,不知道是说给她听,还是说给自己听。“我是没有机会的,她从一开始就不喜欢我,对我连半分好感都没有,我对她而言,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我和慕大哥不一样,他是庄主,和那么多的帮主大人是兄弟,而我?我是什么?只是一个爱调侃人,爱喝点小酒的懒人罢了。武功不如他,人际不如他,什么都不如他。其实我很早就知道了,所以我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偷偷藏着她的帕子。那天她匆匆路过,帕子掉了,我捡起来,想要还给她,可是她已经走远了……我以为没有人会看到,为什么他看到了……其实我不希望她知道,不希望任何人知道,只要我把它埋在心底里,把她留在我的心里,就足够了。我爱她,是我的事,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她不用爱我,更不用嫁给我。我只要每天能假装路过,和她擦肩而过,感受那股带着她味道的风;假装要借钱喝酒,到账房去找她提钱,看她记账,把银子交给我,感受我们两手相触的那一点点的温暖……对我而言,已经是最快乐的事了。我可以望着她笑,望着她那认真的模样……可是现在呢,她知道了,她会怎么看我?我不能再那样毫无顾忌地擦肩而过,去账房借钱……”
     “呃……你别难过……听你这么说,我也挺难受的……”飞燕想要拍拍他的肩膀,却又觉得手动不了了。“呐!别难过!大不了我去帮你跟雅姑娘解释,就说是你捡到忘了还,然后又弄不见了,结果被庄主大哥误会了……呐!”不自在地拍了拍听风的肩膀。
     听风抬起那隐隐黯然的眸子,望向别处。“不用了……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我很快就会没事的……你也不用说得好像我多可怜似的……我其实也没你想得那么爱她……我也只是……有点可怜她罢了……嗯……可怜而已……”转眼又是那副慵懒,那副促狭的表情。毫不在意的样子。
     有些人,总是隐藏着,努力隐藏着。让心底里的小草不被人看见,压抑着小草,让它们不再生长地那么快,那么茂盛……害怕被知道……害怕被拒绝……藏起来……只能藏起来……他们在别人面前可以笑着,可以快乐着……但心底里的那些小草……他们是可以感受到它们的悲伤的……他们躲在没有人看见的地方悲伤……没有人看见的地方哭泣……悲伤过后还要表现出快乐的样子……
     看到听风那什么也不在乎,却又带着丝丝寂寥味道的表情。飞燕在那一瞬间心就这么一缩,在她的心里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有些东西回荡在心里,充满整个心脏。想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来,很不好受。“那我去了,你就好自为之吧。”不自在地说着,飞起的一刹那才发现……
     “啊!”飞燕落空,坠了下去,以一种极不优雅的姿势趴在地上。
     听风努力憋住,但还是没忍住“啊哈哈哈……没想到以轻功独霸慕庄的飞燕也有这么一天……啧啧啧……不行了……太好笑了……太好笑了……不行了……啊哈哈哈……”
     飞燕趴在地上,有些怨念地望着旁边地小花小草……但想到了些什么……沉下了眸子……
     其实……你们是一类人……同一类人……
    
     涵雅回到了自己的闺房,关上了门。表面的平静掩盖不了内心的慌乱。
     他想要把自己嫁出去……
     他想要把自己嫁出去……
     他想要把自己嫁出去……
     他怎么可以……把自己嫁出去……
     涵雅背靠着门缓缓滑下去,双手环抱双腿。喃喃自问。眼睛里压抑着的爱慕,压抑着的悲伤一瞬间涌了出来……
     “明明最先遇到你的人,是我,最先爱上你的,也是我。”
     “那年你南下,去参加你结拜大哥的婚礼,为什么?为什么?我满心欢喜地等你回来,你却带了一个女人回来?”
     “你说,她在寻找姐姐的途中迷了路,见她可怜便收留了她,为她四处打听。”
     “你总是那样善良,那样喜欢帮助别人……为什么,她的姐姐来了,你却又说要娶她?”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我以为你只是像往常一样的帮助别人,帮她……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你不再带着我飞到屋顶,一起看东边的日出;春天不再和我一起去后院赏花;外出不再带东西送给我。你和她看日出,赏花,互送相思。然后娶了她……”
     那些从眼睛里无声涌出来的泪水,划过脸颊,滴在衣服上,绽放出点点暗淡花朵……蔓延……不断向四周扩散……就像她对他的爱……和怨……
     眼泪,本身是没有颜色的。当它们附在什么东西上的时候,会在那些东西的颜色的基础上,改变自己的颜色……所以眼泪……其实也是有很多颜色的。
     当它们融入了和自己一样的存在的时候,会被忽视,会不被察觉……
     “她姐姐明明不愿意,为什么没有带走她?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如果你没有遇到她,我也向你表达了我的爱意,是不是?是不是就,什么都不一样了?在你身边的是我,让你那样幸福甜蜜的,也是我。”
     “我们会有很多很多孩子,很多很多。”
     “屋顶上的日出,还是那样的温暖,温暖一点一点地洒在我们的身上,我们面带笑容地接受它们。明明是那样的温暖……却再也没有那样温暖的日出了。”
     “后院的郁金香,还是那样的嫩黄,那本是我最喜欢的颜色,我喜欢嫩黄色,最喜欢了。但是,她穿的是白色,她最喜欢的是白色,所以……现在……我也穿白色。你却还是,没有多看我一眼。”
     “你送我的那些小玩意儿,我都还留着,她收到的东西没有我多,但是你却永远留在了她的身边,你把自己给了她,她收到了我想要,却得到不到的。和这么多小玩意儿比起来,我宁可你在我身边,而不是我如今独自啜泣着。”
     “是啊,她笑起来那么美,那么美,那样的天真,那样的单纯,像你一样的善良……”
     “她姐姐对她好,你也对她好……”
     “是我要的太多了么?”
     “为什么……”
     涵雅深深埋着自己的头,深深地埋进去,不愿抬起。
     这是个没有太多窗口的房间,方向不好,又在慕庄的边缘地带,所以显得十分幽暗。这个房间不适合喜欢嫩黄色的女人。因为嫩黄色的女人,本质是充满希望……长期呆在这样幽暗的地方,会越发低沉的。
     涵雅……你现在……还有多喜欢嫩黄色?
    
     人间是多姿多彩的,那边是灰色,这边是嫩黄色。
     穿嫩黄色衣服的女人越发接近灰色,穿白色衣服的女人却越发接近嫩黄色。
     “上善……鸢儿的满月宴将近,我却只绣了这么一点,怎么来得及啊!”上善无语地望着床上女子一脸幸福却稍稍着急地绣着手中的小衣服。
     “休息。”你已经绣了很多了。现在应该多休息。
     “可是,我还想要绣很多,很多很多,让鸢儿每天都开心地穿着这些衣服。在我的家乡,我的族人们,会因为穿着漂亮的衣服而开心不已,会穿着漂亮的衣服,每天跳舞,每天唱歌,每天快快乐乐,没有争吵,只有笑声。”女子的手停止了,陷入了回忆,很美好的回忆。“好想念他们,不知道……他们这些年,过得好不好……”眼睛里充满笑意。
     “……”家乡么?族人么?
     “算算,有好多年没有见到姐姐了,上次见到姐姐,还是姐姐来慕庄寻我。这么久了,为什么都不来看看我?也不告诉我,她在哪里。姐姐有自己的事要做,我懂的,但是,我真的很想她,想要见见她。就算只有一面也好啊。”女子失落起来。
     “咚咚——”上善收回床上的目光,转而去开门。
     门外站着两个女孩子,年纪稍大的端着托盘,另一个因为感受到屋内温度而微微皱了下眉头。
     “上善,那锅里的是鲫鱼豆腐汤,是我嘱咐厨房炖的。旁边还有一包金银花,里面的花我已经洗好了,可以就着纱布直接放到水里。”似乎是故意压低了声音,但夹杂着那小孩子的瓮声瓮气,听起来非常奇怪。
     上善多端详了如月几眼。因为同样是为人子女的,大公子子夜还长二小姐两岁,却从来没有这样细心体贴过。难怪别人都说女儿是母亲的贴身小棉袄。
     上善刚接过青柳手上的托盘,如月有意无意扫了一眼屋内,便带着青柳离开了。
     她明白她的意思。鲫鱼豆腐汤,坐月子的女人更适合吃些流食。金银花,可以解热,她是心疼娘亲不能开窗通风,大夏天要受这份罪。或许这个看上去似乎非常冷淡的二小姐,其实是非常关心别人的。紫陌的怀疑也是正常的,毕竟,这不该是一个五岁孩子该做的。
     上善关上了门,将托盘放到桌子上,轻轻揭开了锅盖,小心地插入了一根银针。看到尖端的银白光洁,拿起勺子,呷下一口。舌尖的味道回荡着,嗯,没有下毒,这汤里的食材也都是可以混在一起的。
     “上善,又是如月来了么?”女子注意到了桌上的托盘,闻到了弥漫在房间里的汤香。
     “是她。”上善将汤舀到小碗里,搅了搅。不用吹凉,温度刚好。
     “如月有心了,这么长时间,她每天都煲一锅汤来,还特地洗好金银花,用纱布包好。但她为什么每次都不进来?”女子将小碗捧在手上,尽管这是大夏天,没有开窗通风的房间。她像孩子一样开心笑着,就像小时候姐姐给她糖吃一样。乳白色的汤汁,一口下去,让女子幸福地陶醉,不愿意再多说些什么,多想些什么。
     这只是很普通的汤,很普通的食材所作,但是汤里面所包含的却不仅仅是营养,还有孩子对母亲的关心。不知道如月有没有想过她会那样的幸福,但是,她确实是那样幸福。被美味的汤和亲人的关心包围着。
    
     如果说涵雅的房间是幽暗的,还能看见一些什么。那么紫陌就是直接把房间的窗口封死,用黑布从里面贴满整个房间。最诡异的,是大门……院子都封死了……从房间里的地道直接通到……二小姐慕如月的月楼。
     如果说紫陌一直呆在房间里,还可以认为是因为她喜欢在黑暗中的那种氛围。
     但是……她白天经常在慕庄里晃来晃去。两个地方最频繁:月楼和上善的竹屋。鸢楼是不会有什么线索的,虽然三小姐古怪,但一个婴儿是做不出什么的。那位五岁的二小姐更能查出些什么。
     二小姐和三小姐的出生都是那么古怪,刚从母体出来,就从嘴巴里吐出珠子来。二者的珠子材质也有很有意思……二小姐慕如月,吐出的是黑曜石,是一种天然琉璃……而三小姐慕如鸢,吐出的也是琉璃……但却是琉璃石加入琉璃母烧制而成的人工琉璃。二人的珠子一黑一白,大小相似。
     不管从什么方面去想,这都是太相似的“巧合”了。
     她们一定拥有相同的秘密。一定有着某种特定的关联。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联系,但很让人在意。
     两位小姐的事情是被封锁的,慕庄上下知道珠子是她们出生的时候自己带出母体的一只手就能数出来。更多的人是以为是紫陌送的,因为大公子子夜出生的时候,她曾经送过一串绿松石的手链作为庆生礼物。
     规矩端坐在檀木椅上的紫陌,黑暗中看不清一切。腰间的那只小小的紫铃铛散发出微微的光芒,犹如二小姐与三小姐的石头一般。她是有着那般希望的,如果她们两个的身份真的是……那么自己……
     她从腰间解开了系着紫铃铛的绳子,紫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她双手捧着它,手腕靠在书桌上。不多见的紫色眸子幽幽地望着铃铛。
     那件事以后过了很多年了……
     紫陌回过神来,微嘲着自己的敏感。但是她又不得不担心起来……
     自己到底是希望呢?还是不希望呢?到底想不想要……
     紫陌不禁有些好笑,都这么多年了,都已经习惯这里了不是么。好不容易习惯的。习惯了那一切。有何必再回到当初呢,即便回去了,也改变不了什么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不是么?每个人介入了别人的生活,出现在了别人的生活里,和别人的命运相交集。人生不再是一个人的人生,而是很多人互相作用下的人生。
     剧本里有主角也有配角,他们都在互相作用着,直接着,间接着,推动剧情,完成故事。
     人们聚在了一起,每个人都在努力用自己的方式去相处着,然后许多人成为朋友,成为夫妻,成为亲人,甚至是仇人……
     不需要计较我们是谁,不需要计较他们是谁,更不需要介怀彼此的过去。只要好好把握现在去努力创造未来就好。因为是过去导致了现在,而现在导致了未来。
     所以,在顺其自然中努力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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