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就像是陈律的忠犬，有时候柳岁岁会想可能陈律开口让林天去死，他也会照办。她曾经私下问林天，其实你们是不是那种关系？林天一开始没明白过来，什么关系？她笑得十分暧昧，就那关系啊。
    林天坐在办公椅上敲着大腿，猛地一拍大腿，随即涨红了脸，你乱想什么，我们是哥们，是哥们。她一脸了然，朝他摆了摆手，我知道你们是哥们，不用强调了。
    没多过久又问他，哥们之间是怎么恩爱的？林天被她搞得神经错乱，你这个没羞耻心的女人，然后快速的逃离自己的办公室。柳岁岁还在他身后大喊大叫，我怎么没羞耻了，我只是关心一下你们那方面的生活协不协调而已。
    连续一个星期都是林天接送她，她忍不住问：“陈律呢？”林天一脸你是白痴地看着她：“当然是回去主持工作，公司现在乱得一塌糊涂。”柳岁岁也没给他好脸色：“那你在这里做什么。”林天哼了一声：“还不是因为你。”
    柳岁岁心虚地说：“我自己也可以，不用接送的。”心里却又想起那天黑巷里的事。林天也跟陈律说过，她那么大一个人还能走丢不成，眼下公司正是需要他的时候，不然请一个司机也行。陈律不说别的，只是坚持要林天去，只是因为他信赖林天。
    “hello，sara，speaking。”当时她以为是sally是想要回外套。听完以后，才知道是那三个酒鬼已经被逮捕，这不，是想让她去辨认犯人。
    在闭路电视里，她轻而易举地认出那三个犯人。sally告诉她那几个人已经犯了好几宗刑事案件，又告诉她，那几个人的提审时间是一周后，有兴趣可以去旁听。在法治国家里，明文法律都宣称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如果人可以约束自己，法律就只是摆设。
    她们走在过道上，一边讨论着曾经发生过的案件。聊久了，她就觉得有些累。
    sally推了推发呆的她。
    她把手上的外套递过去：“takeit。i，feel，sick。”sally的话带了一丝关心：“are，you，ok？”她揉了揉额头：“i，find。don’t，worried。i，just，want，to，relax。”
    看着已经站在眼前的两个人，她惊觉自己是越来越迟钝了。
    但是，他迟疑了。
    “怎么有空来这边，不用上课吗？”柳岁岁想，我就是故意的。sally看不懂他们之间的关系，只好拍拍她的肩膀，然后走开。
    他的脸色不是很好：“我回去的时候，没有见到你，爸妈说你去北京工作了。”
    她弯着头，只有她知道这场对话是多么令人心酸：“恩，去完北京了。”
    还是他的声音：“那你什么时候回去？”
    她交握的手在发抖：“那你呢？”
    是另一把声音：“岁岁姐，晚些日子，我和他一起回去。”
    她终于抬起头了，笑得很灿烂压低了声音：“那你们一起回去好啦，我就不回去了。”
    她越过他们，走向那个发光的出口，当她踏在最后一级楼梯上，他终于还是开口了：“岁岁，别闹了。”
    她在闹吗？稳住发抖的身体，她接着说：“什么时候有空，我们把离婚办了吧。”
    不用回头，她也能知道他的脸色十分难看。
    原来她对他已经熟悉到这个地步了。
    她接着说：“我是不是在闹，你知道的，我是一个成年人，能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
    他的声音发冷：“你到底怎么了，出国也不跟爸妈说一声，现在一见面你就说要离婚。”
    她听得见自己的心在跳动：“对，我要离婚。”
    他扯着胡扣走在她面前：“你休想，我不会跟你离的。”
    她在心里，逐渐将他从小卒升到将，可是在他眼里，她从来就没有平等过。年龄在她那里早就不是什么问题，可是他还是耿耿于怀。他们的影子在地上相互缠绕，她真想冲上去狠狠地踩几下，只不过她的自尊不允许罢了。既然她们已经走到一块了，为什么还要缠着她？难道他就是享受折磨的快感。
    他是真的慌了，在她说出离婚的时候。
    他再次回到那边的时候，他们的房间里她的东西消失了一些，不多，但他知道那些都是她重视的东西。她走了。心底有一把声音这么告诉自己。
    第二天，他忍不住问了父母。他的父亲一脸冷淡：“这样的女人出门都不交代的。”他的母亲口气稍稍要好些：“她打过电话回来，说是去北京工作了。”
    他回到洛杉矶，那天晚上，喝得酩酊大醉，他摸黑上了床，软玉馨香，是他在做梦吧？那就这么梦下去别醒过来。可是梦终归是要醒的，他看清楚怀里躺着的不是她，醉酒的后遗症没有止住他内心的慌张。他责备JOHN为什么把她带回来。
    他知道的，那已经无补于事。他第一个想法就是，他一定要瞒她一辈子。
    最可怕的是胡扣怀孕了。他明明把药给她喂下去了，为什么还会。。。他想不通，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