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章 黑猫的周末(3)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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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章黑猫的周末(3)
    大约清晨5点的时候,现场的工作人员就已经把整件事情理出个头绪了,大致是这样的——
    那个时候瑞秋•基瓦尔一个人在家——她原来应该陪父母一起去五角大楼附近参加基瓦尔太太一个朋友的家庭宴会,但是这姑娘自己不想去。(“她正在经历生理周期。”希拉里告诉吉迪恩老先生,“每个月的这个时候,瑞秋都很不舒服。她早上在电话里告诉我,她根本就不乐意去什么聚会。斯黛拉对这事很生气。”)基瓦尔夫妇傍晚6点过后没多久就出发前往他们的朋友家里了——也就是那个晚宴。基瓦尔家里有两个佣人,负责做饭的那个正好放假,早早地就回到她自己的家里去了,而另外一个在那天晚上休假——因为她原本就不跟主人家同住,所以要到第二天早上才能回来。
    希拉里和温斯顿姐妹两个则一起住在距离基瓦尔家一条街以外的十字路口附近,据希拉里描述,她们两人整晚都很挂念瑞秋。晚上8点30分左右的时候,希拉里打电话过去,瑞秋说她“还是老样子,小腹绞痛”除此之外,她听起来似乎一切都好,甚至还叫她的两个姨妈不必为她担心。但是,当好心的希拉里姨妈一知道瑞秋又是老毛病不改什么都没吃,她就亲自到基瓦尔家准备了一顿热腾腾的晚餐,强迫瑞秋吃下去,然后她把那姑娘舒舒服服地安顿在客厅的躺椅上,又花了大约一个小时的时间陪她外甥女聊天。
    瑞秋最近心情很不好。她告诉希拉里姨妈,她妈妈一直唠叨要她赶快“嫁人,不要老像个傻头傻脑的高中生,男朋友一个接一个地换。”瑞秋曾经和一个后来去了凤凰城的男孩子热恋过,他是个有犹太血统的穷小子,势力的基瓦尔太太激烈反对他们来往。
    “妈妈根本不了解他,而且连他离开以后还不肯放过他。”希拉里姨妈耐心地听那可怜的女孩倾吐苦水,然后试图劝她就寝。
    但是瑞秋说:“肚子痛得这么厉害,干脆还是看会儿书算了。”而且天气也热得让她难受。希拉里姨妈最后祝福她不要熬得太晚,跟她亲吻并道了晚安后,就离开了。那时差不多是夜里10点钟。她看她的最后一眼时,她卧在躺椅上,正微笑着伸手去拿书。
    回到家以后,希拉里唉声叹气了好一会儿,她的姐姐安慰了她一阵子后,便送她上床了。萨尔图医生需要熬夜读一个病例,于是她答应她的妹妹,在睡觉前会再打一个电话给瑞秋——因为她父母可能要到凌晨3点以后才会回家。1点过后一会儿,萨尔图医生打电话到基瓦尔家,可是没人接。5分钟以后,她试着又打了一次——她知道瑞秋的卧房里有一个分机,即使她已经睡着了,接连不断的电话铃声也应该会吵醒她——可这次还是没人接电话。萨尔图医生觉得有些不安,于是决定亲自去看看。她没叫醒她的妹妹,自己走到了基瓦尔家,结果却发现瑞秋•基瓦尔躺在椅子上,一条粉红色的丝绳深深地勒进了她脖子的肌肤里——她己经被勒死了。
    基瓦尔夫妇那时候还没回来,房子里除了死去的女孩,别无他人。萨尔图医生极为镇定地报了警,然后在厅室的桌子上找到基瓦尔太太朋友家的电话号码,通知他们瑞秋“出事了”。(“我把号码留给了瑞秋,怕万一她不舒服要我回来。”基瓦尔太太哭哭啼啼地向吉迪恩老先生叙述着。)接着,她立刻打电话叫她妹妹赶了过来——她几乎是飞快地赶到了现场——这个时候,警察已经在场了。她悲伤得昏了过去,等基瓦尔夫妇回来的时候,她已经恢复过来了,可以胜任安抚她嫂子的工作了。(“就这些,”老先生凑在格洛莉亚耳边低语道,“这位希拉里•基瓦尔真应该得诺贝尔和平奖。”)
    不过又是一次大同小异的变奏曲,格洛莉亚听完了大家七嘴八舌的汇报心想。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所有勒杀事件,几次令人唏嘘不已的偶然,唯一不变的,是那几条带着死亡色彩的丝绳——这就是那颗敲不破的坚果。
    “我看了一眼围在她脖子上的丝绳,”萨尔图医生说,“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黑猫。”
    房子的阳台和屋顶一直等到天亮以后老先生才派了勘察人员上去检查——客厅的门窗整晚都敞开着——缉捕小组的调查人员大多倾向于认为,黑猫是乘坐了通往顶楼的手动式电梯后大模大样从前门进来的。希拉里•基瓦尔记得,她10点钟离开瑞秋的时候,曾在出门后检查过门有没有锁上,而当时,门是锁住的。但是,等她姐姐子夜之后抵达时,前门却是大开的,还用个门档抵着。由于那个门档上有死者的指纹,显然可以认定瑞秋是在她姨妈离去以后打开的前门——可能是为了让空气更加流通,因为那晚实在是闷热得让人窒息。守夜的看门人记得看到希拉里来了又回去,还有萨尔图医生子夜的时候进来,但是他也承认他在当值的中间溜出去好几次,都是到不远处的杂货店去买冰啤酒的,而且,即使有他在看守楼下入口大厅,歹徒仍有可能趁他不注意时溜进来,他说:“昨晚真的好热,整一幢楼有一半住户都出城避暑去了,我整晚在大厅的椅子上睡睡醒醒。”
    很明显,他并没有看到或听到什么不寻常的响动。
    自然,这一次也没有邻居听到尖叫的声音。
    采集指纹的工作人员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法医室派来的罗宾斯医生无法判断出精确的死亡时间,只能说是介于希拉里姨妈离去到萨尔图医生抵达之间。
    这一次勒颈用的丝绳仍旧是该死的印度丝做的。
    萨尔图医生语气不无嘲讽地感叹说这一切都是“真相致命的虚妄。”
    破晓十分,大家围坐在一起喝着冰凉的汽水和啤酒。希拉里强打着精神给大家做了一盘三明治,除了老先生被格洛莉亚强迫着吃了一点以外,没人有兴趣碰。瑞秋•基瓦尔的尸体已经按程序规定被搬走了,那床不祥的毯子也已不见了踪影。
    微风从顶楼的阳台吹了进来,而歇斯底里了一整晚的基瓦尔太太在吃了镇静剂以后,也已经在卧室里睡着了。
    “为了向您这样的怀疑论者致敬,”格洛莉亚接过萨尔图医生的话茬,“我必须说,真相并非是因为虚妄而致命,医生,致命的是真相太少。”
    “七件谋杀还算少?”医生的妹妹惊呼道。
    “七乘以零,我的女士——嗯,也许不算少,不过的确是非常的棘手。”她有些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这时清晨的微光从穿过窗户照在她的脸上,明明暗暗的,诡异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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