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节 第四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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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不知何时飘起零星小雨,似乎是云娘还未哭够般,惹人半分疼怜,半分厌倦。
双生卷曲了身子,梦里面的花香依旧,只是一个人不知图什么热闹,那灰白色剪影,赤裸了身子躺在泥地里,举手时仿佛有千斤压鼎。半睡半醒间,有股子寒意从心尖泛开,略微酸苦,似支脉纵横包裹了秋季夜晚的萧索。双生的背脊泌出一层冷汗湿了衣衫,恍惚间有人问他,又难受了么?许是惊着了,他睁开眼却只有满屋狼藉的烛光跳跃,安安静静躲在床边的帘幕外,被子早被自己踢掉在地。那寒意不知维持了多久,细密的虫儿开始顺着脉络一路喧嚣。
天未亮,膳房内早有仆人提着炭火进进出出。未入冬之际,这厢房间已有冬日的迹象。热烘烘的熏着忙进忙出的下人们红了脸,汗流浃背。一夜未眠,双生顶着萎靡之态,耷拉的眼皮底下刻着黛青的眼圈,干涸破皮的唇尚有未擦干净的血渍。他随意披着昨日未换下的衣袍坐在膳房的桌案前,微微颤颤的右手拿着调羹舀起碗里的小米粥无味吞下,面前几碟小菜一口未动。
只要有些暖便好了。昨日恼人之事太多,有些事出突然来的不是时候。但愿能在那老狐狸眼皮底下蒙混过去。双生紧了紧袍子,昏昏欲睡的头颅抵在案上,说道:“快些撤了这盆子,不要教人发觉什么。”
“诺。”有仆人紧忙来至跟前,问道,“公子可要回去歇息了。”
“罢了。你去唤醒李老,将备着的汤药和澡水一同送进我房内。”双生似乎想了想,不安心间又道,“切不可让人瞧见蛛丝马迹。”
那仆人本是大将身边伺候的,老老被训诫的知晓这其中厉害,连忙应声退去。“可要告知大将长老?”
“不必了,你在那处候着吧。等师父何时醒,便告知他罢。”
双生嘱咐完,便起身回自己的院落去。外头早有脚力上乘的轿夫候着,那四个轿夫一见双生出来,其中一人忙扶了他上檐子。这轿箱两壁雕镂金花,两侧各开窗牖却密密用同镂金花的夹板封住。其仓内昏暗,用细软的缎子裹了平整的棉絮制成垫子铺在下面,四壁均是忖了毛皮,又将香炉安置于一角,放了轻缓的香料好教人安眠。不知外头的轿夫使了什么功夫,也不颠乘不消会便到了双生的院落,将其扶下进门。
里屋里头,李老早在候着。见了双生进来,挥退了那轿夫,自己上前扶了这孩子急切道:“可好些罢,待会我令人煮些桂枝汤,让你喝点去去寒。”
“李老,您就先不必费心了。”双生依着李管家躺上床,盖上干爽的被褥,“早些时候您将那株磨成粉的罂粟安置在哪了。”
“你这孩子,都成这样了怎么还惦念这物。”
“无碍的。都十来年也习惯了。只是这罂粟我自有用处,还望您帮我取来。”双生无力的说着这话,看向李管家担忧的神情,“我恐王家这几日会出事呢。”
“那便出事吧。我们自保都来不及,无心挂念他们了。”李老握着双生的手,似乎那冷意有些退却,“你师父估摸那大藏此次来意不善,寻思着让你快些闭关。等他那边套出点路子,才好教人安心些。”这时候,有下人轻敲了槅门,端着药膳进来,整间屋子飘散出附子和黄连的味道。
“乘着热,快些喝了罢。”李老捧取递到他面前的那碗汤药,浑浊的眸子沉淀了许些不安,“这清水镇开始不安静了呢。”
*“爷,好些了吧。”面容雅致的弱冠男子一丝不挂的趴在被褥间,羞红了脸埋进臂弯,任由坐于他股边的男子为所欲为。此人的肤脂像是上等的绸缎里子,细白间泛起点点绯红,似三月里桃花瓣儿漫天。修长的脊梁处纹了暗青的大片图腾,却是同那日下午双生从小童手中得来的鬼面铜锭相似,只是其额间少了一角罢了。其下是扬扬洒洒围了纤巧腰身一圈的念珠,个个均是柱形状的锭子,依旧厉鬼纹案。忖在他似釉子般的肌肤上显得诡异莫常。
一旁的男子也是个俊秀人物,略微甲字型的脸,消瘦的宽下巴,淡薄的嘴唇弯起一丝弧度流出些讥嚣。他有双好看的眸子,几层眼皮褶子画出悠然的弧度于眼尾收势,还有英挺的鼻梁骨,鼻尖有层细密的汗液,迷离了眼神。这男子盘腿坐在简陋的木床边缘,敞开了月牙白的衣襟,浑厚的锁骨处开出一朵殷红的花骨朵,道是刚行完云雨之事。他轻微探身撩起身侧的幔帐,又向前侧倾身,一头青丝垂落在趴于被褥里的男子肩胛处,引得那人有些微醺,床上的人转过头,于烛光下方才看清了脸面。说雅致当真不为过,有股子书卷气息弥漫在他的侧脸,杏仁眼里说不出的茫然和情动。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我寅时过来时,身上带了一串圆润的珠子,你可瞧见?”
“这,我到没怎么留意。”雅致的男子温润笑道,“自己身上物,自然只有自个知晓罢。”
“分明是赠与你了。”男子调笑轻点趴在床上人的鼻尖,“怎么不喜么?”
“那是自然。哪有人相赠女子身上之物与我,你雅君倒是第一人。”
“哦,难道你还有其他情人了?”唤作雅君的男人愈加加深了唇边的讥嚣,从床下暗格处取出那串引人非议的珠子道:“赠君明珠。卓然哪,你还要不要。”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给我便罢了。”卓然无奈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伸手欲取。哪知眼前这人突然将托着珠链的手抬高,无赖般说道:“我哪要你这般取来着。只是看你下边的小嘴还有丝抱怨。怪只怪这天色不早,无法满足你这刁人的胃口。”他边说着,边将珠子滑落在了卓然的脊背上,引得那人微微轻颤了下。
“别啊。”
“卓然哪。只有你这勾人的身段,总令我情动。”
“行了。”卓然有些不屑,“你这话还是留给。。。。。。嘶。”
雅君不容卓然将话说完,伏下了身亲昵的舔舐身下人的耳垂,又将珠子轻柔的沿着这人的沟|股间猛地以第一颗明珠做势推入私|密之处。也幸亏了卓然那块未干,湿润且温热,不然早教这势头生生擦出血痕来,原本的温存之意硬教这串珠子生生毁了去。“冯远,你个小人。”卓然咬碎了银牙,抓了一旁人一道尖锐的爪印于胸口。
“好了,好了。”雅君的笑意弥漫到眼眸,弯了嘴角轻声抚慰,“今晚,等我取了王家院里的宝物,定换去。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