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孔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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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一个阴霾的下午打电话约诺去罗纳河边见面的。那天的天空依旧是泼墨山水画的颜色,微微有些风,我出门的时候带了一条淡粉色的丝巾。
我知道诺喜欢石是那么一往情深。但是我还是很残忍地对她说出了石所有的过去。一点点都没有漏下。诺看着罗纳河宝石一样蓝色的水面,默默地流泪。我一把揽过她的头,靠在我肩上。
突然,她仰起脸问我:
“隐桐,我会跟石划清界限的。放心吧!可是他还把他的笔记本电脑放在我家呢,怎么办啊?我该怎么还给他?”
“啊!他为什么把电脑放你家啊?!”我有点错愕。
“他说他家的网络最近有点问题,常常不能上网,所以他就来我家上网……”
不等诺说话,我就愤愤的感叹道:“借口!!完全是借口!!他就是想找个能常常去你家的理由!混0蛋!!”我骂了一句,“诺,你就是心慈面软,才会被他骗的!”
“那现在怎么办呢?”诺有点不知所措的问。
看着她那双美丽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盯着我,眼神里充满了稚气和善良,
“明天你约石来河边还他电脑吧!这边人多,没事。”
“……嗯。好……”诺,一边答应着,一边若有所思的看着河水。
“那我该找个什么样的理由呢?”
“就说你那边最近的治安不好,他的电脑还是让他拿回去吧,你担不起那份心,毕竟电脑是个重要的东西!”
“嗯。好的——隐桐,有你在,真好!你在,我心里就踏实了——”诺说着,抱紧我的胳膊,将靠在我肩上的头往里挪了挪。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我正在尔钰家和她们一起研究“二哥”刚买回来的那束漂亮的向日葵时,突然一声短信的铃响,我看到诺的呼救:“隐桐,快来河边救我!石不让我走,不停的说想要跟我好好谈谈……”
我看了,二话没说,拿了电话,穿上外套就冲向河边了——
我是绕了一大圈,从她们背后过去的。所以,在我靠近的时候石并没有看见我。进了,诺看着我,我示意不让她说话。我走到石的背后突然重重的拍了一下石的肩膀,并调侃道:
“喂!石,干什么呢吖?!又在调0戏人家善良小女娃啊?!!O(∩_∩)O哈哈~”
石显然是被我突如其来的出现有点吓到了。转过头,一脸无辜又委屈的表情——这是第一次,我在石的脸上看见了略显孩子气的表情。那一刻,我也被他这样的表情惊到了。
“你来干什么?”石问话里显然带了一丝浓浓的火药味儿。
“我来找诺吃饭啊!我们把饭做好了,就等她了!”——这样尴尬的时刻,我只能扮演一下这不知好歹,又死皮赖脸的角色了,“走吧,诺。都在等你呢。”我转向诺,催促道。
“你先走吧,我们还有点事情要谈。”——不等诺开口,石就抢先想支开我了。
“石,那我跟隐桐先走了。让大家等,不好意思。”诺语气有点怯懦。
“让她先走吧。我们在说一会儿话!”石对诺完全是一副命令式的口气。我看到诺有点被吓到了。一瞬间,她坐在石的旁边,仰头看着站在对面的我,眼神有点无助。
“额……石,你就别在‘孔雀’了——”当石对诺发出那命令式的口吻时,我也微微有些火了。嘻嘻笑着,一边说话,一边拉起诺。完全不打算再给石再次反驳的机会。
诺问我:“什么是‘孔雀’啊?”
“就是孔雀开屏——自作多情!——”我看着石,语气充满了挑衅。
笑着,我拉起诺的手,径自走了……
等到估计着石已经看不见我们的背影的时候,我才发现,诺的手心已经全部是汗了。
晚上,我们大家一起喝酒,是小水从波尔多旅游回来时带的当地的一种味道很怪异的红酒。配着尔钰突发奇想,花了整个下午的时间弄出来的,却能雷0死一票人的“麻辣鸡丝”当成的零食,话题就自然而然转到今天跟石的那场遭遇战上了。
诺才向我们道出了石不为我们所知的另一面。
原来,石一直不晓得诺跟我们大家都是认识的。于是,在诺跟前他信口开河的点评了我们所有人——
尔钰是送上门,被他置之不理的。于是万般无奈之下,投入了风的怀抱。
小水是一副劳动妇女的典型形象,太土、太村,完全入不了他的眼。
我(隐桐)常常买醉,醉酒后又常常流泪,活该那个男生对她不理不睬,她这样的女人,都是自找的。
至于风,石说,他最欣赏风这样的女人。没有任何道理。
听到诺的阐述,我们没有错愕,只是唏嘘不已——石,完全是一个无辜者的位置,楚楚可怜。都是因为我们太坏,毛病太多,所以委屈了他,变成了我们大家的公敌。
诺开玩笑道,“幸亏我们都是彼此了解得通通透透的朋友,不然还真的以为你们一帮人没一个好东西呢!!”
尔钰无奈的摇了摇头,“是,是,是,没一个好东西。都是一群“贰”人呵!怎么会有好东西?!”
大家笑了,干杯,为我们异乡生活中这一个意外的假想敌。
窗外,月色融融,快八月了,更深露重的夜晚能微微感觉出一丝凉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