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的清晨，阳光明媚，空气中都透着一丝暖意。
    周曜辰有些心不在焉地跟着朋友们朝着教室出发，三人使出浑身力气想要逗他开心，都被他敷衍了过去。
    “唉，你俩觉得我们要不要帮帮他？”
    路易三人落后周曜辰一步，他抬眼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人，低声询问着王浩和陈宇。
    “怎么帮？”
    王浩捂着嘴，小声反问。
    陈宇则是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说。
    路易被问住了，挠了挠头，试探地说道：“要不我们去找林疏望聊聊？总不能看着阿辰一直这样失魂落魄吧？”
    “也只能这样了。”王浩和陈宇无奈地赞同着。
    三人讨论得太投入，完全没注意到走在前面的周曜辰此刻停了下来。
    路易“duang”一下就撞到了周曜辰的背上，撞得鼻尖发酸。
    “怎么……”
    ”停下来了”四个字还堵在喉咙里，他就看到了站在教学楼前的人。
    此时，林疏望背着书包，一手拎着早餐，一手拿着保温杯，就那么挺拔地站在那儿，哪怕路过的人都对他行注目礼，他也毫无感觉似的。
    “看这情况……”王浩拍了拍路易的肩膀，“应该不需要我们仨帮忙了。”
    周曜辰看到林疏望的那一刻，脑子还有懵，他以为按照林疏望的性格，不会这么快来找自己，毕竟两人正在冷战当中。
    “阿辰，你去找林学长吧，今天的课，我们给你答到。”
    说着，路易就将周曜辰往林疏望的方向推了推，随后三人快速飞奔上楼，不给周曜辰一丝反应的时间。
    周曜辰被推得踉跄了一步，等他站稳时，人已经站在林疏望的面前了。
    此时距离上课没几分钟了，陆续有学生踩着点过来。
    虽然周曜辰不社恐，可他还是不想被人围观自己的感情问题。
    脚步一转，扭头就走。
    他一边走一边留意身后的动静，听着后面跟上来的脚步声，他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他拐到教学楼侧面的一处休息长廊，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林疏望也停了下来，就这么面对面看着周曜辰。
    身后的阳光洒了下来，将林疏望这个人笼罩在光影之中，他的脸上依旧没啥大表情，可拎着早餐袋子的手指微微蜷缩了起来。
    “你跟着我做什么？”周曜辰看见他这副模样，心里一阵好气，说话的语气都硬梆梆的。
    林疏望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仔细地、一寸一寸地划过，仿佛在确认什么。
    下一秒，他往前一步，将手上的东西递了过去，语气也带上了几分温柔，“你的早餐，”说着他微微顿了一秒，又接着说道：“还有，我想跟你说说话。”
    周曜辰没接东西，只是盯着他，“说、说什么？说你要出国留学，说你要跟我分开吗？”
    本来想说分手，可他下意识还是换了个说法，说着说着，昨晚的委屈和恼怒又涌上心头，眼尾微微有些发红。
    看着周曜辰发红的眼尾，林疏望的喉咙滚动了一下，他沉默了一两秒，像是在组织语言，再开口时，语气更轻，也更清晰了，“不、不说分开，说我们的未来。”
    林疏望的话像是一颗石子，在周曜辰的心湖里激起一层层涟漪。
    “未来”这个词听起来很美好，只是在当下两人关系处于敏感阶段的时候，这个词仿佛又多了一分危险。
    “未来？”周曜辰重复了一遍，说话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林疏望，你告诉我，我们还有未来吗？你不是打定主意要出国吗？将来，你在国外，我在国内，隔着距离和时差，这算什么样的未来？”
    他紧盯林疏望的眼睛，试图看透他的内心。
    林疏望没有闪躲，他将手中的早餐和保温杯放在一边，掏出了昨晚他想了一夜的可行方案，
    “这是我昨晚做的，”他将纸展开，上面详细地标注了时区(时差)、假期、航班时间，以及重要的学术会议节点，甚至还有每天的通话规划(结合两个人的课程／训练)、重要的节日以及纪念日等条目，每一条都细致入微，带着独有的“林疏望”风格。
    “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维持我们彼此关系的方法，”他指着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声音有些紧绷，“我刚过去可能会有些忙碌，但我适应能力强，只要寒暑假没课，或者实验告一段落，有假期的时候我都会回来看你，每天也会和你保持长时间的通话或者发信息。如果你方便的话，也可以过来看我。”
    “时间、距离这些变量我都考虑好了，这很现实，也很残酷，可能会很辛苦，周曜辰，你会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