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练练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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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聚居地以北的山群里,一座秃顶子山独领风骚,半山腰处矗立着的道观活像这山歪斜的鼻子,很难想象当初的建设者是怎样的人才。
陈鸿声看向了身边之人说:“就是这儿了,我们上去吧。”他终究是把人带了回来,虽说这人的身份他还没搞清楚,但能确定的是这人并非穷凶极恶之徒,而且他的实力不错,可以作为宗门的一大战力。
秃顶子山因其奇怪的风水,山顶总是遭雷劈,也正得益于此形成了天然的护山大阵,想要安全进入只能从山脚走阶梯。
此时的韶涵君正用剪刀腿卡着崔洋的脖子,伸手去够掉落一旁的金蟾木雕,崔洋急得哇哇大叫。
“不行啊姐,那可是我师父打磨了好久的,你把它卖了我师父会哭死的!”
“我管他哭不哭,他要是再不回来咱俩就饿死了,”韶涵君的手一寸寸地往前挪着,“把这玩意卖掉还够咱们抗几个月的。”
“哎哎哎,有人来了……”崔洋瞥见山下走来的两个人影,挣扎着要爬起来,韶涵君趁机把金蟾抓进手里,翻身弹起,又一脚把崔洋给踹了起来。
柳乘风抬头看到了那两人,又见那破败的山门上“望山观”三个字还很清晰。
“贵宗果然不俗。”柳乘风称赞道。
陈鸿声眉梢跳了跳,上前推开了山门。
崔洋看着这光鲜亮丽的两人好半天才看出来打头的那位是他师父,一想到这几天过的拮据日子,不由得哇一声扑进师父怀里。
陈鸿声安慰着怀里矮他一头的徒弟,而韶涵君目不转睛地盯起了柳乘风,她先前行走江湖多年从未见过这等清丽出尘之人,在她眼中的柳乘风黑袍飘飘,鹤发微掩下的眉眼不停向她发射粉红泡泡,她忍不住问:“这位是?”
陈鸿声介绍道:“这位,柳乘风,从今天起加入咱们宗门,他是我……”
“你们好,我是你们宗主的道侣。”柳乘风抢着说道,愣是没让陈鸿声把“新收的徒弟”几个字说出口。
陈鸿声扭头不自在地咳了一声,韶涵君震惊得张大了嘴,她视野中的粉红泡泡炸得一干二净。
却是崔洋率先反应过来,走到柳乘风身前恭恭敬敬地问好。
“师公。”
“你好。”柳乘风笑眯眯递上见面礼。
“所以你这趟出去是给自己找了个老公?!”韶涵君惊道。
陈鸿声:“他怎么就不能是我老婆了呢?”
“就你还能让他当老婆?”韶涵君把嘴一呲,“你这样的一看就是个当媳妇的。”
“?!!”
陈鸿声恼红了脸,不知该如何动作,却听柳乘风哈哈大笑起来,“姑娘你可真会说啊!”
陈鸿声看了眼身边笑容乖张的某人,“罢了,爱谁谁吧,这宗门我是不想管了。”他心道。
……
望山观由于曾荒废过多年,即使室内已被收拾整洁,但外在的装饰和设施依旧未被完善,而今,柳乘风的到来终于让这一局面得到改变。
只见他左手一个清洁咒右手一张修复符,完成之后又掏出一个简易的防御阵把道观罩了进去,一系列的行为看得崔洋和韶涵君两人一愣愣的。
“姐,你说师公他到底什么来头,这也太厉害了吧?”
“不知道,以前没听说过这人,不过单看这手笔估计来头不小。”
“这样的人甘愿来咱们这里?”崔洋一脸纯真,“看来我师父的魅力真的很大,我记得当年第一次见到我师父的时候我就激动不已,姐你跟着他是不是也是这个原因?”
韶涵君一脸黑线,说道:“你那时候差点饿死,看见有人拿着馒头走过来当然激动……”
“不管怎样,”韶涵君一把搂过崔洋的脖子,“这块金元宝咱们可一定不能让他给跑了,我预感到有他在咱们就不愁吃穿了!”她越说越兴奋,最后眼睛里亮起金光,吓得崔洋瑟瑟发抖。
陈鸿声对于柳乘风的入住还是感到很别扭的,不过这几日的柳乘风一直忙着打理道观,宗里的两人也和他相处得不错,于是想了想也就认可了。
待到道观被那三人布置一新,陈鸿声一拍板,是时候了,也该带着徒弟下山历练了,他宣布这个决定后崔洋欢心雀跃,柳乘风却有些失落,他还以为能开始过上腻歪日子呢。
陈鸿声显然早就看出了他的打算,所以并不打算给他机会,于是一行四人择日下了山。
……
外面的花花世界让崔洋迷了眼,他像个好奇的小鹿蹦跳在大街小巷,看得陈鸿声微微皱眉,
这几年与世隔绝的修炼生活让徒弟见不到世间的尔虞我诈他不知是好是坏。
陈鸿声交给崔洋了一个祛除邪祟的任务让他独自前去,而他和柳乘风则暗中关注着,至于韶涵君,自打下了山她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崔洋一路追着线索找到了邪祟的藏身地,看着眼前正午阳光下依旧阴风阵阵的凶宅他咽了口唾沫,把学过的知识又从脑子里过了一遍才敢推门走进去。
正午时分邪祟的能力大减,此时它正藏在宅内某处不愿现身,于是崔洋用符箓贴住窗户和大门,舞剑念咒把它逼出来。
剑锋扫过墙上的字画,那处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继而一团扁平的黑影流到了地上,慢慢幻化出一张扭曲的鼠脸。
崔洋心道不好,这斯在正午也敢幻出身形,恐怕不好对付,于是留了个心眼。
只听那斯吱一声扑了上来,崔洋慌忙躲闪,然后抬手一剑将它挡开,剑身上的正气烫得鼠祟在地上滚了一圈,这而反而激怒了它,伴随着凄厉的嚎叫,鼠祟化作一道黑影以极快的速度在宅内穿梭,在把崔洋看得晕头转向之时才猛地扑上去。
崔洋只觉那攻击来自四面八方,邪祟的攻击之快让他应接不暇,一不留神,崔洋被一重击击出,一颗扣子骨碌碌掉到一边,他无暇理睬,急忙爬起来寻找邪祟的所在。
崔洋的身上挂了彩,那鲜红的颜色激得那斯眼睛血红,它像失了理智一般疯狂地追逐起了崔洋,而崔洋只得慌忙逃窜,顺手抓起旁边的物什向后抛去。
一人一祟在宅内绕柱了几圈后忽地地上伸出一条绳子将那厮的退牢牢拴住,而那绳子颇有弹性,待鼠祟拉长后又将其狠狠拽回,趁邪祟摔地尚未回神之时崔洋夺门而出,而后关紧宅门又贴上几道封条。崔洋的脸上露出几分狡黠,估计害人不轻鼠祟这还是第一次被人算计,它不甘地嚎叫着,从门缝里挤出阵阵阴气。
师父交给的祛除邪祟的任务尚未完成,崔洋深知硬碰硬自己不是那厮的对手,于是想到了书中记载的萤火石是克制邪祟的利器,于是决定先去寻找。
萤火石多见于山脉南坡的干旱之地,因其充分吸收日月精华又罕被流水侵扰,所以能够蕴藏真阳之力,而发育成熟的萤火石能够在夜晚发出荧光,其也是因此而得其名。
通过几天的找寻,崔洋终于有所发现,一处山脉脚下隐隐有荧光冒出,但当他走近去瞧却发现萤火石大多破损不能用了,而少数完整的也不够成熟,难以派上用场。
惋惜之余崔洋又细细研究起了这些破损的萤火石,他发现这些损伤竟然好像是人为的?而细看石头的断面还很新,估计就是有人不久前的所作所为,他想不通怎么会有人把这些珍贵的驱邪材料毁掉……
崔洋边走边翻看着手中的碎石头,不住地惋惜,没留意已经走入了一片树林之中。
黑夜的树林阴森诡秘,层层叠叠的树叶笼罩在夜色中,遮蔽了星光。
一侧的黑暗里传来异动,崔洋闻声停步,细听了一会便试探着走了过去。
月色下的盆地树木被砍倒了一大片,刀剑相接所迸裂的火花闪烁其中,崔洋所处的位置在盆地上方,他正好能看到这场战斗的全貌。
只见几个好似风神宗弟子穿着的人追着两个黑色衣服的人,那两个人寡不敌众连连败退,而那帮风神宗的人仿佛要赶尽杀绝,眼见他们分散开准备包抄,崔洋犹豫着要不要出手,不论风神宗的人有什么目的他都不想让他们得逞,毕竟他们作恶多端的臭名远扬而且还欺负过自己的师父,他如果突然杀出必然会打乱他们的布置,想来从他们手底下救人还是能做到的,但是自己真的能全身而退吗?毕竟他缺乏实战经验,他还是对自己的实力不够自信。
他抬头看了看远处的山顶,那里可以同时看到他现在所处的地方和下方的盆地,他估摸着自己的师父应该就在那里看着他,想到自己还有师父在暗处守护他的心定了定,扯了块布条遮住口鼻就蓦地杀了出去。
风神宗人确实没想到会有人半路杀出,慌忙调转方向应对崔洋的攻击,那两个黑衣服的人也趁机反击。
为首的一个绿衣服被崔洋伤到挂了彩,立马恼羞成怒叫来一个同伴夹击崔洋,崔洋也是来了火气,手里的剑越耍越快,硬是没让夹击的两人捞到好处。
崔洋还在这边打着,却听另一边有人大喊:“小心!”崔洋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爆炸的符箓炸飞出去。
对了,他怎么把符箓这种手段给忘了,崔洋愤愤地想,一边翻身跃起劈出几剑,又像撒豆子一样抓出一大把爆炸符箓扔了出去。
符箓这种东西自己可不缺,师父在这方面颇有研究,此次外出早就备了很多给自己。崔洋看着被炸翻的一众人得意地想。
风神宗的弟子们显然没想到他会有如此多的符箓,见形势不利纷纷撤退。
“多谢道友相助,”那两个人过来行礼,“敢问道友所属何宗,他日我等必登门道谢?”
崔洋把脸上的布条扯了回礼道:“不必,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不求回报,另外我跟风神宗也有些恩怨,此次出手也是率性而为。”
那两人又问道:“不知道友为何会深夜来此荒山,刚刚道友被符箓击中是否受伤?”
崔洋想起了刚刚被炸飞的事,他摸了摸身上好像没什么问题,想到了什么又从怀中掏出了一块玉牌,那是师公送给他的见面礼,好像是个什么能防御的法器,现在那块玉牌已经碎裂了一角。
穿黑衣的两人见到那物什惊了一下,因为他们知道那是一种极其厉害的护身法宝,不仅仅是能抵御一次爆炸那么简单,必要的时候还能救人一命,而这东西往往只有大宗门内的少数人才有。
崔洋听完他们的解释后无奈的说自己只不过是来自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宗门,玉牌是别人送的,又说自己来此地是为了寻找萤火石,但此地的萤火石都被破坏无法使用,接下来他打算到别处寻找。
那两人听说他要找萤火石随即从储物袋取出一块递给他,“萤火石我们有,现在这类的资源都被各大宗门垄断了,这块送给你,咱们交个朋友。”
崔洋很开心能与两人交朋友,于是乎接过,又相见恨晚般的跟两人畅聊一路,约着去城中吃酒。
崔洋顺利地完成了师父交代的任务,兴冲冲地前往约定地点跟两个好友喝得酩酊大醉。
交谈中崔洋才知道世上还有许多早已隐世的宗门,而他们两人来自其中最厉害的一个,他们此次出山也是为了历练,同时还有寻找自己宗主的任务,他们告诉崔洋,自打他们出山就被风神宗的人盯上了,他们没想到外界的帮派风气已经严重到了这个地步,不得已跑去山林里藏身,由于宗门隐世多年不干涉外界事物,所以没有人来支援他们,幸亏那晚有崔洋相助。
崔洋疑惑他们宗门难道不怕他们死掉吗,那两人叹息饮酒,只道这便是他们宗门的特色,如果他们死了就说明他们不够资格成为宗门之人,宗门也是因为剩下的弟子们都通过了残酷的考验才能维持在界内的地位等等,三人又喝了点酒把风神宗里里外外骂了个遍,直至最后纷纷在地上滚落成一滩。
柳乘风到来的时候正看见崔洋压在另一人的身上打着呼噜,他摇摇头,一把提溜起崔洋拖回了旅店。
……
这段时间的陈鸿声一个人过得十分自在。
一直腻在身边的柳乘风被他支去看着他徒弟,而他则在城中的物品交易中心低买高卖赚得盆满钵满。
陈鸿声检查了崔洋的任务完成情况,很满意,又得知他完成任务后在酒馆上演的丑态,将他暴揍一顿。
柳乘风掩护崔洋逃出生天,崔洋则装作腿瘸喊饶命。
到了回程的时侯。
“咱们不等那姑娘了?”柳乘风问。
陈鸿声把储物袋口扎紧,那里面都是他要带回去的资源,“不管她了,我给她传过消息,来不及的话就让她自己回去吧。”
崔洋看着一问一答,收拾东西还颇有默契的两人,心想这段时间的师父和师公感情变得更好了呢,于是满心欢喜地叫着师父师公凑过去跟他们絮叨这些天的所悟所感。
一行三人穿过主城区往回走着,一路上红黄蓝绿各色服饰的人来来往往,走着走着,三人被一伙人拦住了去路。
只见这伙人清一色的素色绣衣,为首的男人手持一把折扇表情似哀似怨,却听其身后一人说道:“呦,别来无恙啊,是叫……陈……鸿声来着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