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壹佰零叁回 皆醉莫做独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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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高高的宫墙悠然走过的黑猫慵懒的舒展着背脊突出的椎骨,柔软的脚掌上沾着的露气发出嗒嗒的响声,白色的长尾巴拖延出一条类似弯月的线,宫墙一侧是冷青的石板街,另一侧则是花团锦簇氤如烟霞的百花栏。
一只暗蝶蹁跹而出,刹那间伴随着一个身影的跃起,那只悠闲自得的猫便被黑衣女子扯下来提在了手上。大理寺卿从马车中走下,咳了两声,看了看徐庄周,又看向那女子说道:“姑娘是太顾及徐相的安危了?一只猫罢了,并不碍事罢。”
徐庄周对青女点了点头,向看守宫门的金吾卫说道:“请启禀皇上,臣徐庄周与大理寺卿陈淮前来有要事与皇上详说。”
大太监总管匆匆从门后走了过来,擦了擦额角的汗,说道:“若是有关戎音一事皇上已经知道了,皇上动辄怒气很大,这会儿正在殿内发脾气。徐相今日还是莫要来了,不妨待到明日皇上气消了再说吧。”
大理寺卿笑了笑,说道:“此事事关重要,若今日不能进宫,明日是何罪名可就难说了。”
一旁的金吾卫思忖片刻说道:“皇宫重地,二位大人进宫面圣可以,但其余之人便只能在此止步了。”他说罢,迟疑的看了看一身黑色夜行衣的青女。青女将手上的猫丢进了草丛中,转身退到了马车后。
徐庄周与大理寺卿穿过了城门进入皇宫,这条漫漫的路上唯有宫女挑灯匆忙的走过,那脚步声寂静的回响着充斥着周遭沉寂的空气。自先帝驾崩后彻夜通亮的殿宇楼阁都如一夜之间人曲皆散,或许并非是新帝等急后大罢奢靡之风,只是那些在夜晚明亮的琉璃灯莫名间会照亮所有黑暗的角落,浮华幻梦也变得真切梦便不再是梦,而是空澈的空洞。
进入紫宸殿内时,此时紫宸殿却一片寂静,笼罩在淡淡的烛光与大片的黑暗之中,半开的几扇窗上的帘幕被夜风吹起,重纱上所绣纹的春山芳兰图在薄暮般的光线下如一团浓浓的墨迹。
重重的暗影中,那身着华服的人倒在一片狼藉的龙座上,右手托腮微微侧着脑袋,却因黯淡的光线而看不清李瑞的面目。
旁人上前通报了一声,徐庄周长施一礼,正要开口,李瑞便说道:“不必多说,徐相与戎音之约,亭台楼阁落花垂闲,大理寺一群人附庸风雅挑灯夜随,朕巨细皆知。徐相以为,该如何处置此事才好?”
李瑞方才正为此事大发雷霆、已是极力忍着勿要失态,他心情总算有了些平复时徐庄周和大理寺卿却顶着这件事进宫来,堪堪是又引燃了李瑞心头怒火。此时李瑞虽面上平静却语气冰冷,言辞之间嘲讽满溢,听得众人不禁暗擦冷汗。但此时殿下的这两人无一不是举足轻重之人,徐庄周自不必多说了,不过陈淮乃是一方狱卒之首的大理寺卿,若说真真要降罪,大理寺一时间无人接管,那官职还得先留着,那岂不是这掌管天下牢狱的大理寺卿要自己把自己关进牢房里去了?思及此处众人又不禁捏了把汗,颤栗的看向面色阴霾的李瑞。
李瑞半眯着眼,只见徐庄周面如止水,只当场跪下,说道:“臣向皇上请罪。”
“请罪?那么徐相觉得朕该给你个什么罪名才好?又该如何治这个罪?罢了你的官还是砍了你的头?!静王那边尚未平息,河仓城的那群人又开始跃跃欲试着要找个机会造反,如今令镇远军军心不至动荡的戎音在京城和二品要员观夜时坠楼而亡,现在岂不百口莫辩!”
李瑞站起来,震怒着三两步正要走下去,却被一旁的大太监总管拉住,“皇上息怒啊!那戎音行事古怪,怎生不会是他设的一个套?徐大人之前与他素未谋面,并没有理由说明是徐相使他坠楼的啊!”说情归说情,只是现在戎音就躺在多年前先帝赐给他的旧宅正堂的灵柩内,若睁眼瞎说这是他在诈死,这人都死了还能是什么计谋?
大太监总管再度捏了把冷汗,此时大理寺卿也继而跪下,说道:“监看戎音本是臣大理寺的职责所在,却不知戎音所提的观澜楼年久失修,是臣未能尽其职有了疏忽,并非是徐大人有何过错。还望皇上降罪于臣。”
“监管不力,监管不力!好!好!”李瑞怒极,竟抚掌而笑,“监管不力还要大理寺做什么?和宗正寺一起去扫大街吗?需不需朕再把金吾卫也拨几队出去给你提扫帚?陈淮,你这当得是个什么官?!”
大理寺卿语气决绝,说道:“此事唯有臣的过错,请皇上降罪。”
李瑞忽然语噎,他看向徐庄周,冷笑道:“当时是徐相与戎音站在观澜楼之上,事情起因经过徐相应当最是清楚了吧?但大理寺卿认为此事全责皆在大理寺,那么朕是否理当一命抵一命,将陈淮杀了给镇远军一个交代?!”
徐庄周尚未开口,大理寺卿便加重声音说道:“是,此事臣愿全部担当!与徐相无关!”
李瑞暗自捏了捏拳头,低喝道:“朕现在问的是徐庄周!”
大理寺卿抬起头,正对李瑞的目光:“此事皆是罪臣一人之过错!与徐相无关!”
“你!”李瑞亦是无言以对,他拍案而起,愤然拂袖离去。
李瑞快步走出紫宸殿,总管连忙小跑了出来,诺诺的说道:“皇、皇上切莫动了火气伤了身子啊,那大理寺卿与徐相之间有着些权衡关系,他们同声出气也无可奈何了。况且皇上若真真治了他二人的罪,这朝堂上两大官衔留空、岂不更给了那些作乱之人可乘之机?”李瑞一边向偏殿走一遍瞥了他一眼,那大总管颇受鼓舞便继续说道,“那戎音这番坠楼了虽说镇远军那边压不住了,但好歹除了个心头刺。攀覃不是个善用计谋之人也不会有多大的作为了,他若来了一网打尽也是迟早……”
他话未落地,李瑞便一脚将他踹下了台阶,低声骂道:“狗奴才!你这教训人的卑鄙口气,切莫是你想来做这皇上了?!趁早给我把嘴巴缝了滚到一边去,总有一日把你丢去埋了!”
李瑞不再理会那总管太监在后面哭求,走进偏殿,坐下来喝了口茶。凉风袭过甚是宜人,此时一个身影自帘幕后走出,冷然说道:“为何不借机端了他徐庄周的权?”此人正是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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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天的时候被人刺中软肋,接下来好几天都沉寂在难堪中,心情低落没办法码字…另外也因为一些原因想要退赛,可是想到这个月投了枝子的亲,还是决定把这个月踏实的过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