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3章蛊毒发作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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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说生下她,是母妃不能原谅的过往,丢掉她,是母妃对那段过往的埋葬,那么救下她,便是母妃对那段过往的发泄和报复。
    因为灵墟之力,钟眠无法回避因果,欠下的债总归要还。
    她欠母妃一场生育之恩,一场救命之恩,即便让她拿命去还,也没什么可犹豫的。
    可是,她不能死,她还有未完成的事,所以,即便遭受再大的痛苦她也要忍耐,保住自己这条命。
    哪怕几百年难得一遇的红颜千殇,都未曾动摇钟眠活下去的决心,还有什么比红颜千殇更可怕的存在吗?
    为了不欠下因果,为了博得短暂的自由,为了身上背负的使命,钟眠清楚的知道,她还没有到走出世界的时候。
    人只有对自己足够残忍,才能在不见天日的深渊里挣扎求存。
    恩怨终有时,来日却已无多。
    这条命还能挣扎多久呢?
    钟眠怔忡的凝视着镜子里的自己,陌生又熟悉,盼只盼,这条命能有几分价值。
    拿起小木梳,钟眠慢条斯理的梳起了头发,神情木木的。
    倏然,钟眠眉心拧起,神色一变,素白的手狠狠握住了小木梳,梳齿顷刻间扎破了掌心。
    只是几息功夫,钟眠的脸色便惨白一片,身体不受控的颤抖起来,顷刻间汗如雨下,衣衫湿透。
    剧痛袭遍全身,身体仿佛被万千虫蚁啃噬,经脉骨血无一不痛,皮肉似是在经历最细致的凌迟。
    额上头、手背上、脖颈上暴起清晰可见的青筋,钟眠忍受着抽筋扒皮一般的巨痛,在心里默默算起了时日。
    千殇蛊再次提前发作了。
    最初,为了续命,钟眠每日都要忍受蛊虫发作时所带来的抽筋扒皮一般的痛楚,每日清醒的时候少之又少,像个疯子一样活了半年。
    半年后,断裂的心脉被千殇蛊彻底连接起来,性命无忧,钟眠终于有了些许人样,千殇蛊的发作也变得规律起来。
    起初是一年一次,如此维持了三年,之后,蛊毒发作的时间开始缩短,十个月、八个月、半年……
    直到如今,蛊毒每次发作所间隔的时间不足三个月。
    就像此时此刻一样,蛊毒一旦发作,钟眠就会无法自控,身体仿佛和灵魂分离,各自为营。
    真的好疼,好疼。
    钟眠不知道红颜千殇发作起来所带来的痛楚,和凌迟相比,哪个更残酷,但钟眠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忍受不了疼痛的人。
    千殇蛊乃是世间奇蛊,有续命塑容的逆天功能,但其所带来的极致痛苦不是谁都可以承受的。
    古往今来,成功种下千殇蛊的只有两人,一个是培育出千殇蛊的蛊师,一个便是钟眠。
    钟眠并没有因此而感到骄傲自豪,她知道,这种极致的痛终有一日会将她彻底淹没。
    从种下红颜千殇的那一刻起,她就在走向死亡,逆天改命的代价太大,不是谁的可以付得起的。
    不过,若是没有红颜千殇,她早就和顾家一起覆灭了。
    只能说,世间之事,一饮一啄,自有定数。
    得到和失去永远相伴相随。
    有些痛即便早有准备,也无法忍受,钟眠抬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只觉本就完美无瑕的面容更加妖冶了两分。
    时至今日,她的容貌仍然在朝着所谓的完美无瑕进化。
    红颜千殇,红颜和千殇是相伴相生的。
    如今还算好,蛊毒三个月发作一次,钟眠尚且有喘息的机会。
    在生命的最后几个月,疼痛会无处不在,无时无刻的纠缠着她,直到她在极致的痛楚里死去。
    剧痛一浪胜过一浪,钟眠已经无法掌控自己的身体,双手撑住梳妆台,弯下了脊背,满头满脸都是汗水,狼狈不堪,然而,她的双眸却依然清澈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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