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三章花船刁难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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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馨兰低着头,跨过门槛时,瞥见萧逸要过来搀她的手。她好笑地看他一眼:“你别忘了,我现在不过是池家三姑娘。”便是当郡主时,也不见萧逸这么小心翼翼的。
萧逸也不知道自己脸上是怎样一副神情,只知道心里高兴:“是我萧逸要娶的池家三姑娘。”
春末的雨说来便来,归海郡靠海,风云变幻,方才的大晴天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五皇子元世瑛靠着太师椅优哉游哉地喝茶,目光落在外头进来的两人身上,微微眯起了眼。
池馨兰愣了一下,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他,刚要正式行礼,就给元世瑛虚扶了一下。
元世瑛:“三姑娘快是萧夫人了,这点虚礼还是免了吧,免得本王明日校场比武还要被人活活打死。”他今日还穿锦袍,脸上挂着真挚的笑,好似不谙世事的男儿,清爽俊逸。
池馨兰假意羞涩低头,并未接话。
柴璇哼了一声,一只脚还踩在一旁的凳子上,紫衣本是绚丽而柔和的,在她身上却生出一股潇洒的劲儿来。“池馨兰,宁远侯府那位嚣张成这样,你就不做点什么?”
元世瑛回头呛她一句:“你要她如何?杀上宁远侯府,揍她一顿?”
大家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京里不是江湖,不是能快意恩仇的地方。何况宁远侯府还有老太君在,她膝下子孙再怎么窝囊,外人也不能越过她去教训人。
柴璇翻了个白眼,她也不是不谙世事的小丫头,自然是明白元世瑛话里的意思,但就是看不惯京里的做派。今日事发之前,瑾泺小郡主还给她说了春日宴的事儿,好在有惊无险,但这也说明池馨兰八成是给人记上了。
遮雨栏的几位姐妹过来后,萧逸带着池馨兰避开楼下偶尔进出的儒生,去了二楼搭出去的观景台。这里能看见不远的碧湖和园林,三边都是美人靠,倒是个好地方。
屋檐下飘逸的轻纱帘子用细绳固定着,唯有飘带随风飘扬,而观景台中间的小圆桌上早放着三层食盒和一个小炉子,炉子上是一只银茶壶。这里自然比不上京中雕梁画栋的园林玉台,却有着朴实无华的风雅。
池馨兰赞叹:“我竟不知京中还有这样一个地方。”
萧逸嘴角上扬,就这么静静看着她在美人靠边张望的模样,心中的温暖溢于言表。他一个行军打仗的人自然是没这种雅兴,但想着要讨好自己未过门的妻子,还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他要娶这么一个美娇娘,还是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那是把自己所有好东西掏出来献上都是可以的。只可惜他一个小将军也就那点俸禄,买一件好些的霓裳也是捉襟见肘。
萧逸把食盒中的点心都一一放到桌面上,将银壶里的沸水拿来泡了一壶茶。“今日你安心在这儿便是。有雁儿和柴璇,外头没人敢说你。”
池馨兰轻声喟叹,是啊,现在她的一举一动都落在她人眼里,真是如履薄冰。“你有心了。”瞧着身边的将军还是没把茶水倒出来的意思,也明白他向来不走这个路子,便着手把茶水都倒进洗杯里了。
茶是浓的,香气四溢,就像萧逸的性子一样,比别的男儿多了几分刚烈。
萧逸摸了摸鼻子,有些窘迫,自己确实不会整这一套,但他喜欢看池馨兰捣鼓这些东西。他从武,家里有个从文的也不错,虽然云萝本来的性子也不至于娇滴滴的。
外头的雨势不见小,两人却在一处说了一会儿话。池馨兰想起船上的情形,转而问他:“对了,我今日碰见云玲……我总觉得她好像发现了什么。”
萧逸给她续了一杯茶:“你想多了,她就是忧思过甚。”夹了一块红豆糕放在她的碟子里。
池馨兰有些愣怔,萧逸手气真不错,这一拿就挑中了她喜欢的红豆糕。“忧思什么?她可是郡主,你不是也说了尚赋还是郡主的未婚夫君吗?”萧逸当时在云根山庄还拿这个试探她来着。
萧逸干咳两声:“襄王府比起云根山庄,你觉得哪个更好?”
池馨兰脱口而出:“自然是襄王府。”
萧逸摇头:“当初他不过是个小官儿,有了襄王府,就能青云直上。如今他要的更多,他需要江湖势力。”襄王府不能让他走得更远,因为云玲是个庶出郡主,襄王也未必会替她申获封号。他却不打算告诉池馨兰,他觉得这些龌龊事儿由他处理便是。
池馨兰不知道萧逸心里的思量,只觉得事情莫名其妙,眉头皱得都拧巴了:“既要青云直上,那时却这般对我?”她就是嫡出郡主啊!转念一想,自己那时在查胶州的事,尚赋也是在她对峙当晚才露出了真面目。
她觉得自己好像逃过一劫,比起老来发现自己身边人的不忠,早些看清才是好的,可自己也是死过一回的人了。这么一想,自己不该庆幸,而是应该更小心地避开这些问题,替父王母妃把这个恶瘤解决了才是。
思及此,池馨兰豁然开朗,再抬头却见某将军别有深意地看着她,似笑非笑。池馨兰歪着头看他,自己对眼前这位将军也并没太了解:“那你呢?”
萧逸哼一声,转过头去:“我图你什么?”这人真会挑他不爱听的话来说,便是质疑他的心意也没这么难受,她却拿自己跟尚赋比较。
池馨兰侧身倚着美人靠看向外头,此刻心里十分平静:“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也不是怀疑你,就是心里有根刺,拔不掉了。我知道心意这种事无法勉强,所以我也怕萧将军为了在我灵前那一句承诺无奈娶我。”
她安静看向远处的时候,总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这不是池馨兰原身皮囊给的,而是云萝本性和经历尚赋背叛的事后,沉淀下来的一种随遇而安的气质。她不再强出头,她不再任性地对质,也对自己没了信心。她守着纯真的本心,怕辜负了善待自己的人,殊不知拒人于千里之外更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