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宝剑赠名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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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原本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装死尸的胡皈情忽然蜷起身子蹭了两下枕头,慢慢的睁开了眼睛。脸上的晕红也褪去大半。
胡皈情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在床头靠着,打了个呵欠,轻佻地说:“那就请尚公子前来伺候伺候本先生吧。”一面将手伸向尚君卿,像是等着尚君卿来为他宽衣解带。
尚君卿瞧了他那媚眼如丝的模样,冷笑道:“想让我来伺候你?也成啊。只要你能消受得起。”一面伸手向前。抓的却不是胡皈情伸过来的手,而是在椅子上团成一团的狐狸。
胡皈情见状,连忙跳起来将狐狸抢在怀里。怒道:“你这人真是,不过开个玩笑罢了,一点幽默感都没有。你再揪我的狐狸毛试试!”
尚君卿也不理他,见他不再装醉胡来。自走到自己的床铺跟前,脱下外衣,钻到被子里睡了。
胡皈情看着尚君卿背对他的身影,气鼓鼓地道:“卑鄙。”
见尚君卿还不理他,又加了一句无耻。
尚君卿仍然没有动静。
胡皈情不死心的又来了一句,下流。
这次尚君卿总算掀起被子坐了起来。尚君卿望着胡皈情淡淡地开口:“卑鄙和无耻我暂且收着,下流……就算了。我实在是对你没有兴趣,对你下流不起来。你若是想找个人下流一下你,出门右拐,第二个街口就有一个青楼,里面的妓女小倌应有尽有,包你满意。”
胡皈情摸着狐狸毛,瞪他。
尚君卿无视,继续开口道:“还有一点,我要提醒你。弈虚玄华虽不是纯粹的道门,步云开现在也只算半个修道的人,但他若是将来入了道,那可就是真真正正的道士了。你现在去勾搭他,实在是选错了人。我劝你还是安分守己一点,一路上别给我惹出什么祸端。”
胡皈情完全不以为然,嗤笑道:“说到入道,只怕沐云旷会比步云开更有机会吧。步云开那个性子,入不入道还真不一定。但沐云旷可就不一样了,身为弈虚玄华掌门最疼爱最器重的徒孙,掌门那个老头明显是把他当继承人来培养的。而大家都知道,要想接掌弈虚玄华,那必须是入了道的弟子才有资格。可你现在不还是跟沐云旷不清不楚地耗着?”
尚君卿听了,不由回想起曾经的一些陈年旧事、往日恩怨,一时眼神冷了下来,抓着被角的手也攥成了拳头。
胡皈情看尚君卿变了脸色,怕他一会儿心疾发作,赶紧道:“算了算了,是我多嘴。你别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你不是要睡觉吗?赶紧躺下睡吧,我去把蜡烛吹了。”
胡皈情吹灭了蜡烛,摸上自己的床铺,抱着他的狐狸安安静静地蜷在一起睡了。
寂静的夜里,甚至可以听到窗外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
尚君卿独自躺在黑暗里,睁着一双眼睛。往事烟云如潮水般一波又一波的浮上来,压也压不下去,就像一股巨大的黑色的漩涡将他卷入其中,使他不能呼吸。
第二日清晨吃早饭的时候,尚君卿明显没有什么食欲,看起来也不大精神。沐云旷瞧了,挨近过去问道:“你是昨夜没有睡好,还是有哪里不舒服?”
尚君卿略有些疲倦地说:“昨夜枕头不太舒服,失眠。”
童云纾听了,好奇地问道:“那尚大哥,你家原来的枕头是什么样的?”
尚君卿搅了搅碗里的稀饭,不经意的答道:“镂空的金丝碧玉枕。”
“什么?”童云纾张大了嘴巴,“金丝和碧玉做的枕头?那得要多少钱一个啊!”
尚君卿继续不经意的答道:“三个金锞。”
这下童云纾连手里的馒头也掉了,“三个金锞!!快顶我三年的月俸了啊!”
裘云正不由心中暗讽道,果然是纨绔子弟一个。
步云开却心中暗叹道,沐师兄真是好福气,搭上这么一个有钱有貌的主,虽说脾气是怪了点,但放在这种前提条件下,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尚君卿看向犹自发傻的童云纾,开口道:“你若是喜欢,来日我送你一个。”
童云纾慌忙摇头道:“不、不、不。我没有这个意思……嘿嘿,我就是好奇问问而已。”说着,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
尚君卿看了,觉得这孩子真是单纯可爱的紧,当下微笑道:“你若是不喜欢金丝碧玉枕,那来日我送你一把铸焰山庄造的剑如何?我看你剑法走轻灵飘逸一脉,我库中正收有一把轻巧锋利的‘云翳’剑,想来很是适合你。就权当作我送你的见面礼了。望你也不要推辞。”
童云纾一愣。
铸焰山庄的名器,多少英雄侠士奉重金前去求赐。可到头来真正能得到的人是少之又少。当年琼山剑派的大弟子燕腾凌携掌门推荐信前往铸焰山庄求赐“云翳”剑。铸焰山庄庄主尚鹏远本已答应。可尚君卿看见“云翳”后,一句要收入库中自己欣赏,就把原本定好的协议推翻。琼山剑派为此曾来铸焰山庄讨要个说法,但最终仍是不了了之。
这件事当时在江湖中非常有名,毕竟,铸焰山庄的名器虽然难求,但庄主答应后却反悔的,这还是第一桩。
童云纾以为尚君卿必是爱极了这把“云翳”剑,当初才会做下那种让人诟病的事情,却不曾想,如今他轻而易举的就要将“云翳”送给自己。
沐云旷推了童云纾一下:“发什么楞呢!你小子好运气,还不快谢谢尚公子!”
童云纾清醒过来,当即立起身郑重道谢。
尚君卿笑的一脸云淡风轻:“没什么。反正我也不会武功,留着也没有用处。送给你,正好是恰得其所。”
步云开闻言笑道:“既是见面礼,怎可少了我一份?尚公子如此慷慨,不知能否也送在下一柄宝剑?”
尚君卿微微一笑:“既然步公子也有此意,尚某自是不能推脱。只是……”
步云开道:“尚公子不妨直言。”
尚君卿呵呵笑道:“只是听闻步公子爱好收藏天下美酒,我一直搜寻曲窖窖藏百年的忘忧不可得,听闻步公子那里正好有两坛。不知,步公子能否割爱以此酒做为回礼呢?”
步云开抚掌笑道:“尚公子真是好品味。我定当用此酒作为回礼。”
尚君卿道:“那便说定了。”
步云开笑道:“说定了,说定了。尚公子真是豪爽,云开佩服!”
六人用罢早饭,各自回房间取出行李,准备上路。趁着步云开帮胡皈情套马车的时间,沐云旷走到尚君卿身边,笑道:“你还真是慷慨,一早上就送出两把世人难求的名剑。”
尚君卿摆弄着腰间的玉佩,笑道:“你若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对不住我。不妨把这笔账记到你的名下。以后你慢慢来还。”
沐云旷嘴角抽动道:“君卿,你可真会说笑。”
尚君卿道:“这哪里是说笑?这玉佩不也是你这样换来的吗?你若觉得月俸还债还有些吃力,我也可以给你提供个机会。你平时去帮清清楚楚种种花洗洗衣服,帮巫衣箫鼓跑跑腿送送信,我也是可以给你折价的。”
沐云旷闻言苦笑道:“合着尚公子是想让我卖身进草色烟光当苦力?”
尚君卿说:“能来服侍我,你应该感到荣幸。”
“荣幸、荣幸、荣幸之至。哎……你说说,我怎么就遇人不淑交了你这样的朋友?”沐云旷扶额哀叹道。
尚君卿打了个响指:“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沐大侠若觉得尚某狡诈,那也是因为你人品不好,才会交到我这样的朋友。”
沐云旷此时真正是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