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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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内,只有两名投宿的人,一个是安无昧,另一位则是暗中观察的女子。
换句话说,她期待这一天很久了,素闻武神三少的大名,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武神三少藏在哪儿是个秘密,为探寻这个卧虎藏龙的宝山,她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才打听到一些小道消息。至于消息正不正确,十个当中有九个是错的。因此,她现在掌握的消息,错误的可能性也很高。不过,她宁可信其为真,也不愿错失任何一次机会。
她是姒宠,白起府宅的保镳。她投宿客栈已过了三天,观察到另一名剑客,体格壮硕气宇非凡,投宿旅店后却整日关在房里大门不出。她不认得武神三少,当本尊出现在她面前时,她也认不出来。
她只探得最新的消息,中原培养的刺客名单中有一批新秀“武神三少”将涉入江湖为中原效力。据传,武神三少已进入秦国,她领白起之命一探武神三少的底。既然如此,她等的是三个人,因此,一名独自前来投宿野店的剑客自被她摒除在外,因为,她掌握了极重要的消息:武神三少从不分离。
她之所以盯住那投宿的剑客,乃因于他身上有一把佩剑,平原宝剑。这把剑是平原君过去赠予武神三少的剑,她之所以认出剑,乃因这剑上头镶着象征中原平原君的图腾。
她认出剑却认不出那是何人,因此,为了再度确认她没有看错,她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她在粗劣的餐桌上坐了三天,终于,她等待的剑客现身了。
“这位壮士,我认得这把剑,应该就是平原宝剑。”姒宠伸手拦下匆匆离去的剑客。
安无昧不想与外人啰嗦,沉静说道:“姑娘妳认错了。”
“是对是错倒不是你说了算,姑娘我猜猜看,该不会是你暗中偷了别人的剑?”姒宠起身,手一使,出剑二度拦下剑客。
“我有要事在身,恕不能相陪。”无昧话毕,大掌淡淡一拨,看似轻轻一发却硬是将姒宠的剑拨开。
好大的掌劲!姒宠受到一股强大的推力,知此人武力十分高强。他,是个高人。姒宠游历江湖还未曾见识过掌力如此宏大之人,兴起她的好奇:“内力不差,请教公子是在哪儿偷来这把剑的?”她想知道的是在何处遇上了武神三少,偷了他们的剑。
安无昧无心与她再费唇舌:“我就是这剑的主人,再见。”话毕,又疾行至门外,拉起汗血宝马,一跃而上。
姒宠见此人相貌堂堂,灵机一转,或许这人真认得武神三少,便悄悄跟了上去,顺着蹄印一路跟随,这一跟就跟到了大梁城外。入了城,却找不到人影。
安无昧才用计甩脱了后方那位姑娘,这会儿又悠悠踱步来到一户富豪之家,这里是大梁的首富之家,端木雕曾向他描绘过,若有必要可以到此地寻找一名唤做姬苍茫的主人。姬苍茫早年曾受过赵国平原君的恩惠,曾是其食客一员,要找他自然得以剑相认。
安无昧顺利进了姬府,见到了姬苍茫,平原宝剑的好处未必处处受用,但在姬府里,却是通行无阻。
姬苍茫见到无昧的平原宝剑先是一怔,后是延请他上座,他摒去旁人,室内不留任何亲信。
姬苍茫抚剑后,沉思良久,先问安无昧来历,再问需要何种协助。他府里上上下下是一批工匠师,专门替秦王制车。若要问车,姬苍茫可以改良出载运最多的车舆,可以刨造出跑得最迅速的车。要何种座车他咸不辱使命,他因车而发财,因发财而建了大梁最豪贵的府宅。
姬苍茫原先隶属于赵国人,因精湛的制车工艺被秦国召入,他在大梁一住就住了二十年,他明白此生是无法踏出秦国一步,除非他不想活了。秦国的霸气,要留谁谁就得留下来,他就是在此种氛围下归不了中原。
安无昧道:“我想带你回国,安全地护送你回国。”
姬苍茫一愣,他思乡多年早打消此念,睹剑思故人:“是平原君让你来接我的吗?”
安无昧道:“不仅是平原君,中原人个个都认为你不该继续留在此地替秦国办事。”
姬苍茫道:“我一旦离开,中原人更惨,秦国会不惜一切代价将我捉回,连你的性命也会赔上,不妥不妥。”
安无昧道:“我给你一个月时间考虑,这段时间,我想住在此地学制车。”于是,姬苍茫派人打理一间上等客房,他留在姬府里,平日就混在工匠群中研究制车。
安无昧观察姬府里来往的人,都是些达官贵人前来订车,他暂居于此,等待机会。他的学习能力很强,以眼记物,以眼辨识任何工匠师使用过的技法,他对制车是门外汉,但是,三天后,他开始自行打造一辆车。
刨子刨着木头,他蹲坐在车厂内一角最不起眼的位置。他剐着木头,神情专注如斯,引起一个人的注意。
一缕清香袭来,一丝薄绢立在他身旁。
他昂首,看见了一双炽热的眸子,一张红颜。
“咦,你是新来的吧,我怎么没见过你?”语调缓慢而柔和。
安无昧发觉红颜的主人还有一张樱桃小嘴。是被看得不知所措吧,他发现一抹羞红映上了那张红颜。
“你叫什么名字。”她是白河,白起的妹妹,今日亦是前来订一辆马车。
“小姐问你话,你是白痴吗?”一旁的小厮倒是气粗,吆喝着。
“在下安无昧,本籍中山王国。”他起身,伸出手拜揖。
“原来是亡国奴,哼!”小厮朝他身上唾了一口水。
“休得无礼,我是白河。”白河报完姓名后,挥手令小厮远远站着。
“据闻秦国大将军白起有个妹妹也叫白河,莫非正是姑娘。”在他的记忆中,曾经有这个名字,举凡白起身边的亲信,甚至一只狗的姓名,他都如数家珍。
白河耸耸肩呶呶嘴:“我是有个哥哥叫白起,但是却甚少见过大将军的威风。”
无昧问道:“姑娘妳的话里似乎不认同白起的做为。”
白河拂着帕儿,一语淡扫而过:“我哥哥自从当了大将军之后,便不曾回家一趟,想必他早忘了家中还有些什么人挂念着他。对了,我来是为了订购一辆车,你能帮我依这个样式打造吗?”她摊开一块布,问着安无昧。
无昧掐算着,这个机会真是上天赏给他的,怎能让它溜走。
“日出云轴……。”她赏识着他的额饰,嘴里喃喃念着。
无昧一怔!
白河对自己的自言自语颇感失礼:“对不起,你这额饰让我想起这个画面,恰似一轮日光从云层中破空而出。”
无昧又一怔!
“怎么,我吓着你了?”见他若有所思,白河疑神问道。
无昧以为天下就他最睿智,未料此人竟比他还聪慧:“不,除了我,你是第二个说出这四个字的人。”他赞叹她的冰雪聪明。
白河追问:“那么,这四个字有特别的涵意吗?”
“那是我剑法的绝招,日出云轴。”安无昧话毕,厉眼一张,接下了白河手中那张车辆草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