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开工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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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知开工之后接到的前几个单子都是小型的,他们主要负责的是平面设计,前面倒是接了几个海报和logo的设计,但这和他预想的还是有点出入的,
    贺乔说他之前一副视金钱如粪土的样子,其实这话他并不认同,他在物质需求方面的确是个低欲望的人,但也没夸张到那个地步。
    他的工作室也才开张不过一个月,短期内也没能很快地打开知名度,就连前面那几个单子都是靠自来水客户介绍的,想到这里,他不免有些苦恼。
    除却工作室的发展问题,他还比较担心的一点是,晏序休假真要带自己回家的话,叔叔阿姨问起他的工作怎么样时,他总得有个拿得出手说得出口的交代,不能搞了半天一点水花也没有吧?
    他以前天真到以为谈情说爱只需要风花雪月有情饮水饱的地步,现在,何知不止一次地想砍死过去的自己。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果真是至理名言。
    不知是时来运转还是柳暗花明,工作室开张一个多月的时候,他们终于迎来了一个有点重量的单子,跟之前接到的那些比起来也的确称得上是重量级选手了。
    何知跟甲方的负责人在线上聊了聊,订好面谈时间之后,双方约好三天后在他的办公室谈一谈。
    但由于工作室建立不久还处在起步阶段,团队合作方面还需要磨合,许多事情都需要何知亲力亲为,过去那一个月何知觉得这比他当初在公司打工那段时间还累。
    其他还好,主要是人员分配和调动方面可能出现一些分歧和摩擦,然而他又是个不擅长和人打交道的人,彼时却不得不挑起大梁,这让何知有些分身乏术。
    不管怎么说,这个单子来的很是时候,做好了还能鼓舞士气,对于他们宣传也很有助益。
    对方的负责人意外的是个很年轻的女性,也就25、6的年纪,化着精致的淡妆,很干练的打扮,谈起正事来也很有效率。
    细节很快敲定,这次的约谈出奇的顺利,何知其实有点好奇他们为什么会选择这样一个没什么名气刚刚建立不久的工作室来负责这次的工作。
    叫姚清的女孩子笑了笑解释道,名气并不是他们考量的第一标准。
    签完合同合上笔盖的那一秒,何知还觉得有些恍惚,这样的场景其实很像他当时和晏序重逢的时候,心绪却截然不同。
    仿佛命运真的做了一个有始有终的安排,尽管何知和晏序都不相信命由天定,却不止一两次感慨或许冥冥之中真的有某种不可言传的缘分。
    何知当然也很注重这次的客户,尽可能在细节上不要出现什么闪失。
    晏序自然成为了他第一个分享喜悦的人。
    对此他男朋友当然是鼓励式教育支持,即使作息不同步也要每天都要定时发送消息夸他好多遍。
    多到何知简直要开始怀疑他是不是还专门为此查了词典,因为他说出口的那些很少有重复的词,从常见的到后来很小众的词。
    因为他就是为了搞懂那是什么意思专门百度了一番,谈了一次生意词汇量蹭蹭蹭地往上涨了不少。
    原本还抱怨跟他弹视频次数太少的人这几天也很懂事的没敢打扰,结果何知自己成了不习惯的那一个。
    自己在山区拍摄顾不上吃饭,但每天定时定点的外卖是一点也不耽误地送到工作室门口,还很细心大方地照顾到了工作室其他同事,几乎每顿都不重样。
    何知那份被晏序私心加了备注小料不要葱不要香菜,汤要少盐,奶茶要常温的不加冰。
    晏序像是把何知的工作室当成了第二个剧组,秉着请客要请全剧组的原则,一个人都没落下。
    工作室的其他同事当然不知道这是晏序订的,一个劲儿地夸领导大手笔,没想到进了职场还能得到这待遇。
    但每每听见那些溢美之词,何知其实很心疼,他总觉得那些吃的分明就是白花花的银子,像水一样从自己眼前流过去,抓都抓不住。
    他想说晏序败家又舍不得,只好每天兢兢业业地工作,想着得想办法把晏序败掉的钱以另一种方式赚回来。
    何知:【我只是谈个生意而已,这一单成不成还另说呢,你怎么这么大张旗鼓的?】
    晏序当年第一次进组的时候周林忙得没时间,他更是连个助理都没有,还不是云淡风轻地去了?
    晏序:【那不一样,你这让我总有一种送小孩儿上幼儿园交朋友的感觉,反正就是又欣慰又紧张,那种情绪很复杂,我都恨不得直接跑回去看你。】
    交朋友?也亏他想的出来,看到消息的何知简直哭笑不得,这个比喻也不是谁都能想得出来的。
    他正想着,那边又发过来一条:
    晏序:【该吃吃该喝喝,谈得成那是我们小何老师厉害,谈不成那是别人眼光不好。】
    后面跟了几个爱心发射的动图表情包,看起来就很臭屁。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何知笑着摇了摇头,昨天熬夜到三点的疲倦也在收到消息的这一刻轻松许多,先是回了他几个表情包,又发了两条语音过去,无外乎是叮嘱他好好照顾自己之类的话。
    之前晏序还跟他调侃说他们是不是已经提前步入了老夫老妻的生活?
    “我说真的,我爸妈他们的交流方式就是这样的,每天都问吃了吗?困了吗?小何老师你已经有45个小时没跟我说”我爱你”了。”
    他说的夸张,何知也不跟他吵,只是笑得停不下来,“我明明每天都有在说好不好?”
    两人就这个很小的问题探讨了大概快20分钟的样子,也不知道有哪个字就戳中了彼此的笑点,他们乐此不疲地进行着小学生似的对话,毕竟面前的人又不会嫌自己幼稚。
    这个周末他们需要去郊区拍一些视频素材为视频剪辑做准备,何知叫上了公司另外一名女同事和男同事,出发的时候姚清换了运动衣说自己也要跟着去,何知心下微微诧异但也没多说什么,点头说好。
    “过几天就要迎来初雪了诶!”
    去郊区的路上,坐在后座的的另一个女生看着手机很惊喜地发出慨叹,何知车技比较生疏,很有自知之明地去了后座,听到这个也有点小小的雀跃。
    他很喜欢在一些时间点上做一些有纪念意义的事,或者只是一些很小的琐事也可以,总之就是闲不下来。
    比如去年圣诞节的时候他在网上买了一个小型的圣诞树摆在公寓里,许下了【希望晏序今年冬天伤口不要痛】的愿望,不知道最后有没有实现,他只是想换一个心安罢了。
    两年前的夏至日,哭了一场之后,没管脸上未干的泪痕,对着一轮月亮和桌子上插着蜡烛的蛋糕,他又许下了【希望晏序生日许下的愿望能成真】的愿望。
    这个倒是实现了,因为在第二年夏天,他们就重逢了。
    三年前英国在很长的一段阴雨天气之后,迎来了难得的晴天,他起床之后拆开快递,是一个泡泡机,很多泡泡跑出来的时候他开始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或许那时候他的思绪早就不知所踪了,连同他的灵魂一起漂泊许久。
    那几年他许下的每一个愿望,或好的或坏的,或天真的或现实的,或甜蜜的或苦涩的,如今想来,似乎至于一个人有关。
    他们默契至此,就连许下的愿望都跟对方有关,错过的每一个生日,都有彼此为对方补上。
    所以贪心一点不那么精确的话,四舍五入约等同于:他们从未分开过。
    副驾驶的姚清扭过头来笑着问:“初雪,是有什么说法吗?你看起来很期待的样子。”
    那女生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回应:“其实也没有什么正儿八经的说法了,只是我男朋友说初雪那天见面很浪漫,他出差了,说不知道能不能赶在初雪之前回来。”
    姚清笑了笑没说话,这似乎就跟情侣在摩天轮升到最高点处接吻就能一直在一起的说法没什么不同,不过是人为赋予的意义而已。
    何知心念一动,他问那个女生:“初雪是哪天啊,还有多久?”
    那女生看了一眼说还有一个礼拜,就在下周五。、
    “哦……”
    另一个男同事笑着调侃说:“何知哥,嫂子也出差了?”
    嫂子?
    这两个字属实把何知定在那里了,他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人家说的是谁,有点忍不住想笑,敷衍两句就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何知收回视线,有些小小的失落,怅然地看向窗外,雾气蒙蒙的,树叶上结了一层薄薄的白霜。
    他知道晏序还在拍戏是赶不回来的,自己这单少说也要两周才能搞完。
    心里忽然有声音冒出来:【何知,别这么矫情,一场雪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这样安慰自己,过去六场初雪不也都是一个人吗?没什么不同的。
    想着想着,车就到达了目的地,冬天郊区人很少,他们找了几个还不错的角度拍了几段,但何知跟同事一商量觉得还是少点美感,甲方明确提出来企划里使用的视频素材不能过多的调整,要尽可能地保留原视频的自然美。
    于是他们又分成两组带着摄影机转了转,何知停留在一棵树面前,来来回回地变换着距离寻找最佳拍着视角,一会儿蹲下一会儿站起,姚清看着觉得很有意思,也没过去打扰。
    何知摆弄着手里的摄像机,额头依然出了一层细汗,他今天出门的时候穿的有点厚,衣服沾了一点汗就变得黏腻。
    他有点不适应。
    中途休息时两人闲聊了几句,何知的回答总是简洁,他其实有点社恐,只好假装看向手里的物件儿,减少说话次数。
    “你这人挺有意思的。”姚清与他隔了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看着他笑,说话时嘴里呼出白汽。
    她是很典型的北方姑娘性格,又是浓颜系美人儿,今天要外出取景没化妆,笑起来就更明显了。
    何知茫然地抬眼看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见对方没有说话的意思,何知又垂下眼睫,轻声说道:“很少有人这么说。”
    “跟我前男友挺像的。”
    何知心里有一瞬间的惊讶,前男友?为什么要跟他谈起这个话题?是不是有点涉及隐私了?
    他身边的女性朋友并不是很多,但有几个在微信上聊过几句,偶尔提起自己的前男友大多是觉得晦气的程度,淡然着也有。
    但是何知总能被她们口中形容的词汇量之精巧,以及她们的前男友的形象之奇葩震撼到。
    这个话题让他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只好礼貌地笑了笑不作声。
    姚清看他这幅样子也明白,扯出一个很释怀的笑容,“不是所有的分手都要闹得很难看,有些人分开不是因为他们的爱消耗的一点不剩了,只是没办法再走下去,这也不是什么需要三缄其口的话题,你就当我是闲得无聊好了。”
    何知还在想她刚才那番话是什么意思,但也没过多纠结,他这人豁达得很,想不通就不想了,又不是什么非要知道不可的事。
    这边儿的景取的差不多,但收获不大,姚清又提出换别的地方试试,何知环顾四周发现这里其实并不符合甲方的取景要求,对此姚清没有给出明确的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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