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有你的旧情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19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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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日早上,顾连到相府门前递上帖,守卫看过帖,引他向内堂去。
    相府厅堂里,相爷与夫人坐在堂首正说着话。听见堂下人拜见,杨相爷侧目一看,正了正身,道:“状元郎不必多礼,坐吧。”
    顾连恭敬谢过,在一旁坐了。这才看见堂下对面还坐了一位。
    那位姿态松散,却带着毫不掩饰的寻味的眼神看着他。
    顾连不认得那人,但只凭那人看他的眼神,就让他生不出好感来。
    正琢磨着,就听相爷介绍道:“这位是陈家的大公子,刚进中书省,你们日后也要同朝为官,正好借此机会认识一下。”
    堂下两人互相一点头,便算打过招呼。侍女上前来,奉上茶水。
    相爷没在陈木年的事上多说,半眯起眼将顾连打量了一番,微点了点头,眼底似有一两分欣赏。跟着说:“观你举止端方得体,想来也是出身大户门第。你家住何处?家中是做什么的?”
    顾连被问得好一阵心虚。他是冒名应试,身份户籍都是王勤花钱托人弄来的。好在那些备好的说辞早以烂熟于心。
    顾连还算镇定地道:“回相爷,晚生家住绵城东湖村,家父是村中的农户,仅靠一亩田耕作为生。并非什么大户门第。”
    相爷闻言心中又添了几分钦佩,道:“你爹一个农户,竟能教出你这样的举止!”
    顾连谦声说道:“惭愧,让相爷见笑了。”
    这时一直没插话的老夫人忽然凑近与相爷低语了几句······相爷听得眉目渐开,转头又问他年岁几何,可已有婚约?顾连虽觉得奇怪,也一一告知了。相爷听后似乎挺满意,挺高兴。就连坐在一旁打量着他的老夫人似乎……也挺高兴。
    又闲谈数句,换了泡茶,杨相爷掠着茶叶接着前头的话,“老夫有意……许你做乘龙……”
    顾连手上一个不稳,险些打翻一盏茶。
    老相爷笑容和蔼看着他,“不知你意下如何?”
    顾连定下神,来到堂前跪下,“多谢相爷抬爱。但,晚生只是平民出生,身份低下,怕是配不上小姐。请相爷三思。”
    他并非在说客气话。和相府攀上亲,往后固然是平步青云。但,莫说他此时根本无心婚姻之事,就是有心,他身份有假不说,连背景都不清不白,哪里敢应这婚事?
    杨相爷却不以为然道:“平民又如何?老夫也是自平民中来,就瞧不上那些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公子王孙。”
    顾连心里暗暗叫苦,又不敢拒绝得狠了,索性咬咬牙道:“实不相瞒,晚生已有钟意之人。相爷好意,实在不能领受。”
    上首静了片刻,杨相爷不紧不慢道:“男人三妻四妾是正常的事,你若有钟意之人,一同纳入妾室就是。蓉儿也是大家闺秀,岂是没有容人之量之人?”
    顾连定住……
    杨相爷过来扶起他,道:“莫要再推辞了。再推辞,可就是看不起我相府了。”
    他也不过十九的年纪,且初入官场,一句看不起相府,镇得他立在当地拒绝也不是,谢恩也不是。那边陈木年已经“哈哈”起身,扬声道:“看来相府就要好事临门了。恭喜相爷,贺喜相爷!”
    后面怎么离开的相府,顾连已经记不清了。
    王勤端着碗热汤从厨房出来,见顾连已经回来,却一脸忧忡,忙过去问:“公子回来了,怎么这个样子?”
    顾连看了看王勤,神情古怪,说:“我可能……要娶亲了。”
    王勤险险才稳住汤,被晃出的汤水烫得直呼手。顾连忙把汤接过来放桌上,王勤劈头便问:“谁家姑娘?”
    陈木年躺在睿王府后花园里的藤椅上乘凉,舒适得像在自个儿家。府内侍者自不敢怠慢了他,茶水点心应有尽有。花园里的老树长得又高又茂盛,把整个亭子都蔽于树荫之下,坐在这里,习习的凉风舒服得让人想睡。
    陈木年想睡就睡了。
    韩君曳自外边回来,就看见某人占了他的藤椅当午睡的床。他“啧”了一声正要去别处,某人倒是适时地醒了。
    “呦,殿下回来了。”陈木年从椅子里伸了个懒腰,“这儿真是个好地方。”
    韩君曳坐到桌边喝了口茶,说:“升官了,怎么没去楼里大宴三天?”
    “睿王殿下,”陈木年摆出副正经姿态,说:“臣有重大消息要报。”
    韩君曳斜眼睨他,等他说下去。
    “你知道我今天在相府见着谁了吗?”陈木年往椅里一靠,又没了正形。
    “呵,相爷终于肯接见你了?”韩君曳往茶叶里添着水,“怎么,难不成相府里也有你的旧情?”
    “相府里没有我的旧情,可有你的旧情啊!”陈木年在椅子上悠悠然摇着扇,眼睨过去,“御前钦点的新科状元顾泯之,就是你那顾小公子啊。”
    韩君曳手一顿,终于回头正视了陈木年,“你刚刚说什么?”
    陈木年笑了下,继续慢悠悠地说:“我说,顾泯之就是你那顾小公子,而且,人家就要做相府的乘龙快婿了。”
    韩君曳没说话,转头继续泡茶。
    半晌,韩君曳才冷不丁问:“几时的事?我是说婚期。”
    “这个倒未定,他还没应下呢。说要与家中商量。”陈木年扇子敲了下手心,说:“照我看,没什么好商量的。这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事嘛?多少人求都求不来。谁会拒绝?”
    韩君曳把沥干了水的茶壶往桌上一搁,站了起来,说:“你随意,我出去了。”
    陈木年抬头,“不是才回来吗?怎么又要出去?出去干嘛?”
    韩君曳已经走了。丢给他三个字。
    “去求亲。”
    陈木年愣了下,在后头喊:“你求哪门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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