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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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闹的聚会里,二十几名日本军官正庆祝雨宫庆太捉匪有功。
这一次暗袭日本军的计划在雨宫缜密的布局下,已将一群同盟会的乱党一举打尽,消息报了上去,上级二话不说,立刻封赏。
雨宫没有一惯的得意洋洋与志得意满,他维持往日的冷静。
“雨宫中校,听说,这一回剿匪有功,上面特别要加封您升为上校,恭喜啊。”
“雨宫上校,今天大伙儿喝个痛快。”
冷静的表情霍然张开了眼睛,淡淡说了句:“请叫我中校。”
现场的人都被他的气势震慑住,即使他说得不温不吞,那气势仍让人感到威逼难挡。
或许就是因为他那英气逼人的气质,才会让身边的士卒都如履薄冰,时时刻刻都不敢松懈一分。
众人纷纷举杯向他敬酒,杯觥交错间,雨宫那千杯不醉的脸抹上了一层红晕,轻描地更加衬托出原本就精致有型的五官。
这名年轻有为的军官一直是让人又妒又爱的角色。
雨宫的父亲在京都管理一家寺院,天皇很喜欢那里的环境。传说中,他出生时,天空出现一道七彩马影,这传说辗转传入了天皇的耳朵,为此,天皇还特别到寺庙礼佛参拜时逗上他一会儿。
这一逗可不得了,只要天皇不高兴,身边的随从就会故意安排前往寺院上香,其实,任谁都知道,小小的雨宫已经捉住了天皇的心。
疼他的样子,简直是把雨宫视为自己的亲孙子般溺爱。
虽说雨宫是出生在寺院,但因与天皇有不解之缘,他自出生后从未吃过半点苦,寺院也因为备受青睐而收到更多的信徒以及供养,在雨宫十岁时,寺院已非当年那简易的庙宇,大量的信众出资在原址建了一座气势辉煌的大庙。
年少的雨宫虽然得到天皇的疼爱却未养成骄纵的个性,反而更加兢兢业业,深怕有辱于天皇的名声。
那一天,雨宫依日常作息在寺院的禅房打坐,年迈的天皇不约而来,原本庙方人员想打断雨宫的修行功课请他出来面见,但天皇特别惜才,只在角落静静看着雨宫打坐,然后就悄悄回宫了。
当时,天皇向身边的侍从无心道了句:“真想看看庆太习剑道的样子。”
一句无心插柳,传到了雨宫的父亲耳里。
几日后,雨宫就在父亲请来的剑道老师指导下,步上了习武之路,他文武兼备的天赋又被天皇赏识得简直成了天下第一宠人。
但雨宫天生的智慧让他隐约感到天皇的亲戚似乎对自己颇有敌意,遂自荐前去从军以报效天皇栽培之恩。
天皇是不愿让他上战场的,但雨宫的武士精神一旦被激起,任谁也挡不了。
此后的雨宫就被安排在军中的特殊单位,因为他特殊的身份,他接派的任务通常都是有功绩可记上一笔的,这一条平步青云的路让其它军官又羡又妒。
但雨宫毕竟是修练过的人,他很少提起自己与天皇的关系。
“这一杯,敬在座每一位劳苦功高的将官。”
他轻轻执起玉樽,向与会的军官敬酒。
“雨宫中校,这一次剿匪的收获一定很满意吧。”
“这一次剿匪,我的收获不同已往。”
“支那人在雨宫中校的手中都是不堪一击吧,有什么值得一说的收获吗?”
“我这一次的收获是一位很特别的人,那个人,今天我也特别带来了。”
他扬起眉宇朝左右示意,其中一名随从走出包厢,带了一个白净的男人缓缓走进来。
是华颜。
他被雨宫带到包厢的聚会里,安排在雨宫的身侧。
十七岁皎洁的面容似一朵初放的樱花,那款款轻飘的坐姿一落定,灵气逼人透出的眼眸,让所有人都看傻了眼。
从没见过支那人也可以如此抢眼,许多军官已经开始窃窃私语。
雨宫瞥了他一眼,只见华颜低首咬紧嘴唇,不知为何要出现在这里。
品头论足过后,雨宫持起玉樽,再度向众人高举。
“我准备带他回日本,为我们伟大的天皇作画。”
众人一听天皇大名,无不兴奋抖擞起来,一阵高喊口号后,又对那名让人印象深刻的华颜露出古怪的表情。
向他这般人间绝色,真是世间少有。
谈话里,开始出现淫秽调戏的字眼,多半是冲着华颜好欺的样子而来。
华颜听得懂日本话,初时觉得紧张,渐渐感到生气,他别过头瞪着雨宫,一双眼珠子似冒出火焰般尽是怒火。
雨宫淡淡地回应他的眼光,微偏的脸颊转向华颜,黑白分明的瞳孔沉定有神,他用极低的音量只对着少年说。
“敢这样看我,你不怕死?”
“我不跟你去日本。”
“你没有选择的余地。”
华颜气涨了脸,怒瞪的眼神更猛烈,连带地面容也逐渐扭曲,那雅致的线条不见了。
“你再继续瞪我试试看。”
雨宫的语调十分平缓却强而有力。
忽地,他左手一伸,轻轻按住华颜的右手,再施力,华颜已经身陷剧痛的苦难,他想将手抽回,但雨宫的力气很大,五根手指头被捏得发出喀喀声。
“你什么时候不瞪我,我就松手。”
雨宫的声音低低说着。
华颜收回怒眼,咬紧牙关不敢吭气,眼眶却有薄雾开始蒙上。
松手的那一剎那,他抽回红肿的手指头,用另一只手不停抚弄着。
痛,很痛。
一条泪痕滑了下来,那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一些人忍不住又看傻了眼。
雨宫发现这些军官都被华颜吸引住,中了他的蛊毒,每一双渴望的眼神里流露出男人特有的yu望,他开始听见有一些粗重的喘息自座中发出,华颜激起了他们想主宰的男性人格,其中一人甚至起身掏出一只丝绢手帕想为华颜拭泪。
雨宫伸出长臂拦下那只递上手帕的手。
动作打住。
雨宫冷静地望着华颜,静静说话。
“你还真行,想用悲情让人帮你出头。”
话毕,他伸出大掌,啪然一声使劲一甩。
华颜被掴一掌瞬间身子倒下,仆伏在榻榻米上。
他转过身,脸上一片殷红的爪痕,怒眼再现,似要把雨宫吞下肚子的不屈。眼神倨傲昂然迎了上去。
雨宫对上那一双怒火腾腾的眼神,嘴唇抿成了薄线,敛了敛眉,那团火似有魔力烧上了他的身。
“玄间,带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