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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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伊剑脑子里完全没有了多余的念想,全世界只剩下那一套深入脑海的残剑九诀。
在偌大的雪地里,青龙剑散发这浓烈的剑气,亮青色的剑气被伊剑一次次击散又一次次重聚,渐渐地在伊剑身边形成一圈,将伊剑包裹在亮青色的剑气之中,伊剑忘我的雪地中心一招一式的比划着剑诀,而一旁的伊柳却是惊讶地瞪大了双眼。
只见那包围着伊剑的亮青色剑气,竟然隐隐形成了一条张牙舞爪的青龙,而那狰狞的龙头,随着伊剑舞动的剑尖摆动。
虽然青龙只是若隐若现的藏在剑气之中,但那摄人的气势却是震慑地伊柳讲不出话来,每次伊剑朝自己舞剑之时,那晶亮的龙眼对着自己,伊柳就有一种置身冰窟无法动弹的脱力感。
伊剑完全沉浸在剑式之中,不知觉间已将残剑九诀从头到尾打了九遍,每一遍都让他有新的感悟,那种虚无缥缈却又时隐时现的剑意在伊剑脑海中游离,每一次触碰都让伊剑深有体会,但是那种灵感就像水中明月,一触即散。最后,伊剑索性闭上了双眼,用心去感受那份指引自己的剑意。
伊剑的那声怒吼,第一时间惊动了残剑等人,此刻在雪地周围,残剑,秋棠,策山,薛月,柳剑,洛铭五人分五行方位站立,为正在紧要关头的伊剑护法。
残剑九诀,每一层剑诀的突破必须由心灵上的蜕变来带动那份禁锢自己身体的剑意,用剑意来滋润身体,将体内积聚的真气疏导出来为自己所用。被残剑疏通全身筋脉又经历过六年肉体训练的伊剑,早已经具备了一般人不可企及的浑厚内劲,奈何这份内劲被残剑由特殊的方式禁锢着,只有通过每一次剑诀的突破的引导,才能牵引出那股属于该层剑诀的内劲。
这种对内劲的自我禁锢,并非残剑有意刁难伊剑,而是残剑所创剑诀的精髓与道义所在。看着伊剑那倔强的眼神和凌厉的剑气,残剑心中不由想到了当年的自己。
自己原本也是贫困人家出身,只是机缘巧合遇到一个酒鬼师父传授自己武艺,年轻的自己仗着惊人的悟性和坚韧的性格,很快就将师父一身神通尽皆掌握,现在想来当时的自己只是过早掌握了剑法的气势,却并未领悟剑法的精髓,也正因如此,在被群雄联手逐出中原后,他那孤傲的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
或许是那次打击让他真正蜕变,在初来雪域时,自己完全被浩瀚的高山雪景震撼住了,原本觉得自己神通盖世天地都尽在掌握的他,在落霞山下惭愧的地下了高傲的头颅。从那一刻起,一种从未接触过的道法在自己心中滋生。
在雪山巅静坐面壁时,整日望着茫无边际的雪景,心中渐渐变得清明,细想自己一路走过的风雨路程,细想自己前半生引以为傲的成就,在这朗朗乾坤之中不过沧海一粟。那段时日,让残剑真正静下心来细细感受着自己的剑道,在被风雪涤尽心中那份不可一世的傲气之后,内心澄明的他终于突破了一直禁锢自己的障碍,剑诀大成!
奈何自己刚开始练剑之时戾气太重,毫无剑悟可言,只知一再突破自己肉体上的极限,从而导致体内积聚了庞大的杀伐之气,好在剑诀大成后心境上发生了质的蜕变,这才发现了一直隐藏在身体中的恶魔。奈何多年的杀伐之气早已积聚到了一个可怕的数量,就算他神通再强也不能尽数除尽,最终无奈之下只能用内劲将残余戾气逼退到天庭穴内,用强大的修为来压制它。
天庭穴堵,剑诀第九层对他来说已经无缘,虽然带着些遗憾,就当做是对自己前半生狂妄自大造成众多杀戮的报应吧。正因如此,残剑教给伊剑的剑诀中多了一层压制效应,只有心境的突破才能牵动剑诀的突破,不然就算你内劲在雄厚,也不能完全发挥剑诀的威力。这么做完全是为了不让伊剑走上自己的老路啊。
“哈!”突然,伊剑的一声大吼将残剑的思绪拉回现实,只见雪地中间的伊剑此时剑指青天,亮青色剑气全部脱剑而出,在伊剑头顶形成一条盘旋的青龙,那高昂的龙头轻蔑的环顾着残剑等人,良久之后才如大鲸吸水般重新回到青龙剑内,而原本只是淡青色毫无光泽的青龙剑上隐隐附着了一层细密的鳞纹。
“咦?长老,师父,师母,你们怎么在这里?”过了良久,伊剑才慢慢的睁开眼,映入眼前的是一众人惊喜的表情和狼藉的地面。
“还不是被你小子的一声怒吼给吓来的!”残剑径直上前,伸手去抓伊剑,想要看看这小子这次突破后内劲修为到达了一个什么样的层次。原本自己还在担心没有然他经历什么风浪,心灵上要有所蜕变还是比较难得,没想到这刚一回来和妹妹见个面就让他给突破了,看来真是人生百态世事无常啊。
“你想干什么。”看到残剑走过来,以为这次动静闹得这么大又要被他打了,伊剑本能的想向后退,就在这个想法刚出现在自己脑子里的瞬间,伊剑感觉自己手里握着的青龙剑突然一跳,在自己还没反应过来时已经直指残剑,再看你自己脚,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向后退了一步,刚好躲过残剑的一抓!
“怎么,刚学会走就像跑了?”残剑以为伊剑早就做好准备想逃避自己,只是有点惊讶这小子竟然敢拿剑指着自己,也不多说,脚上一用力用快了几倍的速度跃步上前,想抓住伊剑的手臂。
原本伊剑还沉浸在自己身体不受控制的不可思议中,突然看到残剑飞速向自己抓来,本能的左手剑指去架残剑的手,右手青龙剑旋转刺出刺向残剑腋下。
好一招“太白刺剑”,一层剑诀的突破竟然让这小子的剑法修为跃升到如此水平,竟然能用意念带动剑了,看来这次抓到宝了。
当伊剑第一次拿剑对着自己的时候,残剑已经隐隐感觉到了什么,这次故意加快速度去抓伊剑的同时,双眼紧紧的顶着伊剑的眼睛,双方敌对的时候只有眼睛最能看出对方的心态,伊剑的眼神明显比招式慢了一丝,这正说明了伊剑所做的动作完全靠本能而非刻意。
“叮~”老乞丐左手中指曲扣,弹出,快速的弹点在青龙剑剑身上,青龙剑立刻便宜了方向刺空在空气中,而右手则快速成爪抓住伊剑格挡自己的右手手腕处,无名指和拇指用力扣住手腕,食指和中指搭在伊剑手腕处感受真气流动。
渐渐的残剑的脸色变得凝重,从丹田处分出一丝真气顺着食指进入伊剑体内,原本以为会和伊剑体能真气有所碰撞,谁想到当自己体内真气在遇到伊剑体内真气之时竟然相互融合了!
“怪了,怪了!伊剑,你有没有偷学别人的什么武功秘籍?”残剑放开手,第一次这么凝重的问话。
“啊?什么?偷学别人的秘籍?我倒是想啊,可哪有机会给我学。”自己剑诀刚突破,却依旧逃不出被残剑轻易制服的命运,伊剑心里有点小小的不甘心,听到残剑这么问,刚想顶撞几句,却看到残剑如此严肃的表情,立马就不敢造次了。
“怎么?出了什么事?”此刻洛铭等人也围过来,伊剑的突破原本是大好事,怎么看自己的师兄好像一脸严肃,难道今后想在徒弟面前立立威?
“你去试试他的实力。”此刻残剑也不想多说什么,偷学武功可是大忌,就算是自己的徒弟也不能轻易放过。
“小子,让师叔看看你这次长进了多少!”洛铭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客气的让伊剑伸出手给他号脉。
“我也想知道自己现在什么实力了,你要给我一个准确的答复啊!”师兄的进步让老头子这么高兴,自己的进步怎么一副迟疑,难道是怕我将来超过他把他打到?有趣,嘿嘿。
洛铭静静的感受这伊剑澎湃的内劲,看这他在那边顾自己傻笑,心中竟然也生出一股童真,难怪师兄这么疼他,这小子年纪轻轻就能练就这份修为,非有一颗赤子之心是难以到达的啊。
“怎么样?”秋棠搂着伊柳问,虽然刚刚被伊剑的气势吓到,但是看到哥哥功力变得这般深,伊柳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
“很好啊,内劲浑厚,气息悠长,小子,不错嘛,才练几年就能有如此浑厚的内劲,看来清水崖那三年你可是深藏不露啊!”洛铭拍拍伊剑的头,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
“你输一丝真气进去试试。”正当伊剑得意之时,一旁的残剑冷不丁冒出一句。
“嗯!?奇怪了!”当洛铭将一丝真气顺着手指注入伊剑静脉之时,竟然没有遇到想象中的抵触,和残剑的真气一样,十分和谐的融汇到了伊剑彭勃的真气之中。
“怎么会这样!!”洛铭收回手,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看残剑看看伊剑,心中满是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