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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霞山顶,玉砌的台阶,两兄妹相依坐着,远方的群山在风雪中变得飘渺,凌冽的寒风丝丝钻进袖口衣襟,伊剑脱下自己的披风,围在伊柳脖子上。
“哥哥,洛阳好玩吗?”伊柳拖着下巴将头靠在伊剑肩膀,清澈如水的双眸望着那一个哥哥去过的地方。
“洛阳,挺好,挺好的,你在这里过的好吗?”不知为何,当伊柳提到洛阳的时候在伊剑脑子里第一时间出现的竟然是那一团红色的火焰——雪梅,想起轻妙临走前的那一声“小色鬼”,不禁心虚了起来,赶紧扯开话题。
“师母和师叔们对我都很好,师母亲自指导我修炼的,师母说我拥有纯灵之魂,别人一般很难理解的心法口诀我却能非常快的融会贯通呢!”
“这样啊,那真是太好了,将来小柳出息了,哥哥也能跟着沾沾光嘛!”
“哥哥怎么这么说,哥哥才是有大大出息的人。师母说了,师父早就把自己的一身神通毫无保留的交给你了,而且师母还偷偷告诉我,师父为了让你能弥补小时候所受的苦,亲自为你疏通了全身经脉,只要你在心法上能够突破,身上的功力一定会大大增加的!”
“师母是这么和你说的?以前我也觉得很厉害了,可是上次和那个死老头交手,一点便宜都没占到,还被他打了一顿。”
“啊?哥哥去洛阳的时候被欺负了?难道大师兄和大师姐没在你身边,还是那个,那个什么死老头连大师兄大师姐一起欺负了?”一听伊剑被人欺负了,伊柳顿时激动起来,拉着伊剑的手满脸关切。
“没有,那个死老头就是师父啦,当时大师兄和大师姐就在一旁看好戏呢,哼!”
“哦?师父欺负你?不会吧,难道师父在考验你?”
“考验什么,一边口口声声说把看家本领都教我了,一边又不动手脚就把我打倒,这分明就是自相矛盾嘛,他一定是骗我的,根本就没把真正的剑诀交给我,只交给伊寒师兄了,这次伊寒师兄剑诀突破,他别提有多高兴了,还连夜把我们带回来。”一说到剑诀,伊剑就一肚子郁闷,明明自己也这么刻苦的练了那么久,却一直没见得师父夸自己,还一次次打击自己,倒是大师兄,能够这么风光的突破剑诀又得到剑灵。
伊剑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望着风雪中朦胧的清水崖,想起上山前三年锻炼和上山后三年苦练炼,却依旧被说得连第一层剑诀都没有突破,可明明自己把师父教的全部学会了,怎么就会没突破第一次剑诀呢?想着想着,不禁感到非常委屈,眼眶不知觉湿润了。
“哥哥,我想,我想可能是有什么地方想错了。”伊柳把伊剑的手臂抱在胸口,在山下的三年,她是亲眼看到伊剑的努力的,她知道伊剑是一个非常倔强好胜的人,每次师父教了什么后总是一个人默默的练习很久,把招式练到非常熟练了才会要师父教下一招,可是现在却被师父说的一无是处,心里肯定很难受。
“能有什么地方想错的!他教,我练,练会了再教,再练。这有错吗?为什么我看伊寒师兄都不用练什么的,就突破剑诀了,肯定是他没把关键的东西交给我,只给我一些外在的招式而已!”
“师父难道没教你心法吗?”突然,伊柳似乎想到了什么。
“心法?他教的心法不就是那个什么‘冰清诀’吗,那个和剑诀根本一点联系都没有的。”
“不是,我说的是那个,那个什么‘残剑九诀’的心法,就是你练得剑诀的心法。”
“‘残剑九诀’根本没有心法,他教我的时候就是要我自己去感受去体验招式中的奥义,说什么真正明白招式了,就能自然而然的懂得心法,我在想他们几个老头子是不是整天仗着自己悟性高就欺负人啊,那个洛铭老头子也是,就教了我‘洛铭剑法’的一些很炫的招式,就是不告诉我心法,说什么经历了出世入世,心法就自然存在了,剑法威力也能真正发挥。”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心情也舒畅多了,伊剑将伊柳搂在在怀中,心里升腾起浓浓的亲情,虽然和伊寒依敏这些人关系都非常好,但是真的能让伊剑放开所有心门靠在一起的,也就伊柳一个人,当时认了这么一个妹子,看来真是命中注定啊。
被伊剑搂在怀里,伊柳也深刻的感受到了亲情的温暖,从小的坎坷身世让伊柳不容易从心底彻底接近一个人,伊剑是一个,秋棠是一个,在伊柳心里,只要伊剑能够活的开心,不管要她干什么都行。
“哥哥,上次师母和我说了一些东西,不知道能不能帮助你。”伊柳起身望着伊剑的眼睛,“师母说师父在没感悟残剑九诀时虽然也算得上武功高强,但是还算不上一等一的高手,在中原这个大武林中,有很多屹立数百年的门派,每一个门派都有一等一的高手,像少林,武当,峨眉更是高手如云。所以在师父当时横扫了很多一般大门派的时候,少林武当峨眉一些高手出手,伤了师父他们一群人,要不是少林寺长老竭力反对赶尽杀绝,恐怕这个世上根本没有酒剑门这样一个存在了。当时中原武林的泰山北斗出面和师父签订协议,师父有生之年不准踏入中原,而中原高手则不准对师父等人赶尽杀绝。”
“那老头子当时一定很憋屈吧,竟然被人从家乡赶出来了。”伊剑一想到当时场景就觉得非常激动,群雄大战啊,但是为了不让残剑的形象变得高大,果断出口贬低他的形象。
“是很憋屈,所以师母说师父刚刚退出中原来到雪域时一直沉默寡言,直到有一天半夜师父偶然间看到了雪域奇景“极光”,拿着剑冲向山顶,在山顶静坐数十天,当时师母等人以为师父心中仍然对失败耿耿于怀,也就没去打扰他。其后,突然某日整个雪域想起惊天龙吟,落霞山四周雪山相继发生雪崩,在人人被这汹涌天劫震慑的说不出话时,一道剑气冲天而起,只见师父提着一把九尺银剑冲天而起,绕着落霞山飞舞数个时辰,最后飞至落霞山顶,在众人惊叹声中舞剑三遍,最后一声震喝定在空中,落霞山上积雪被这一声震喝引发雪崩,不同的是这次雪崩落下的积雪被堆积在落霞山山脚形成冰川,原本积雪出出现了一条盘旋的巨龙,这就是盘绕落霞山的“龙泉”,而师父也在那次舞剑后实力大增,听师母说要是那之后师父在遇到少林武当一众高手,必定不会败。”
“真的这么神奇!难道师母就没骗你吗?静坐数十日不吃不喝不说,还能突然功力大增,还能凭一人之力雕琢出如此巨大的‘龙泉’?”震惊,绝对震惊,虽然以前听师兄多多少少说过残剑的神奇之处,但都以为是残剑在众人心目中神话了,现在据说是师母说的,那可信度就大大增加了,同时想到自己要是真的得到残剑的全部真传,那自己的实力将是何等可怕!
“师母应该不会骗我吧,而且我在这些年修炼心法也感受到,如果是用心法来辅助身法,那威力绝对比不懂心法单靠身法来的厉害许多。”伊柳明显感受到了伊剑心情的变化,能帮伊剑排忧解难,伊柳很开心。
“心法,心法,可是这该死的剑诀哪里有心法可言!!”伊剑突然一跃而起,紧紧的握着青龙剑,现在自己躺在自己面前的是一条非常宽广的大道,奈何在大道面前还有一条大河拦着自己,而那座能让自己渡过河的桥,还没造。
压抑,烦躁,对实力的渴望和强烈想证明自己的欲望,让伊剑心中充满怒火,仿佛一团火焰在胸口燃烧,只有大声怒吼把火焰喷出来才能舒畅!
“啊!!!”突然,伊剑仰天长啸,握着青龙剑的手因为激动剧烈的抖动着,战意,战意,无尽的压抑化成冲天战意,伊剑只想身旁出现什么妖魔鬼怪,好让自己一剑把他劈开!
“哥哥,你!”伊柳没想到伊剑会突然发疯似得怒吼,她从师母中听说在雪山中大声怒吼可是会引发山神的愤怒降下雪崩的,虽然没有见识过雪崩,但却听说它能摧毁一切,现在伊剑这样,她真怕会引起雪崩,但是此刻的伊剑又是那么恐怖,让她不敢靠近。
“哼!”一声长啸完毕,从丹田中升起一股真气聚在胸口,双目突然一定,刺目的光芒从双眸中射出,直指前方空地,随即右脚重重蹬地,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冲出十丈之远,青龙剑起,在白茫茫的雪地里闪烁这耀眼的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