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冷老五 七十七扳指與僵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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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白等人見到有個地溝,簡直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孫團長在汙水中一摸,喜道:“不像是地漏,是他媽一個鐵蓋子,我試試能不能把它揭開……”
謝白看衻毒逼近,一顆也不容多耽擱了,便催孫團長快些動手,孫團長把鐵蓋上那些排水孔上的汙泥摳掉,伸進手指去用裏往上拽,他兩膀較力,使勁往上拽了幾拽,鐵蓋子跟生了根一樣紋絲不動。
昏黃的衻毒如煙似霧,我們所處的位置不消片刻就會被毒霧籠罩,現在已經開始感覺到呼吸困難,胸口氣血翻滾想要張口嘔吐,眼瞅著有條下水道,卻無論如何逃不進去,急得眾人連連跺腳,謝白靈機一動,想起這座樓蓋得古怪,所有的門戶通道要麼封死,要麼是朝外開,都跟焚屍爐的蓋子一樣,莫非這下水道也是如此?
季瀾川也跟他想到了一處,看了一眼那個排水孔,便叫郝和平過來,把手指伸進排水孔裏去摸索。郝和平跟謝白年紀差不多,手指也不會像孫團長等人那樣粗大,伸進排水孔剛好,在下麵一陣摸索,果然通過排水孔摸到內側有個橫插住的銷栓,他顧不上手指被搓掉了皮肉的疼痛,連扯了幾次,終於將鐵栓扯脫,兩邊的排水鐵蓋頓時落下。
排水蓋下是很深的排水溝,都是用大水泥管子連接而成的,謝白等人哪裏還管裏麵又潮又臭,即刻魚貫而入,排水溝的高度將近兩米多一點,季瀾川最後一個跳了下來,濺了一身的臭水,想要把開啟的排水蓋關上,但剛才的混亂之中,抽下來的鐵栓已經不知被郝和平扔到哪裏去了,他雖然不太甘心,但在孫團長和袁忠良的催促下,隻好作罷。
地下道中的汙水並不太多,但水泥管道底部是一層漆黑惡臭的爛泥,極為泥濘不堪,裏麵還有不少的潮蟲被人驚嚇了,來回快速爬動,環境雖然惡劣,但畢竟還有水流運動,不存在致命的沼氣,隻是很容易被爛泥滑倒,水路兩端都看不到頭,更是分辨不出方向,按說這裏荒廢了多年,為何水泥管中還能再排水,實在讓人有點費解,但眾人都不再費神去想,眼下隻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季瀾川指著上水處對眾人說:“我看我們就隨便撿一條路走吧,不管怎麼說,總算是從那樓裏出來了,我就算是在下水道被爛泥熏死,也絕對不想回那個地方了。”
眾人都是一致想法,雖然下水道與焚屍間沒有絕對的隔離措施,但衻毒畢竟有其極限,隻要空間的縱深夠大,便不必擔心會中毒了,在狹長的水泥管道中,四人順路前行,雖然前途渺茫未知,但畢竟遠離了那充滿了怨念的焚屍爐,心頭的壓力多少減輕了一些。
這時,謝白提出因為每根簡易火把燃燒的時間非常有限,都算上未必能燒半個小時,實在不知能否撐到爬出陰溝之時,於是,就將手裏的火把和袁忠良撿到的那盞礦燈弄滅了,隻留下唯一的一根火把照明,由孫團長舉著火把走在前麵,深一腳淺一腳領著路,然後是郝和平,袁忠良,謝白,季瀾川走在最後,四人呈一字隊形,走得十分緊湊,由於作為陰溝的水泥管道非常狹窄,所以火光顯得比地下室明亮得多,五人的身影清晰地映在弧形水泥牆壁上,五人一走一晃,壁上的人影也跟著晃動起伏,但謝白發現水泥壁上並不止他們五個身影,不知從何時開始,他們身後還多出一個黑影。
那個陰影沉默地跟在他們身後,正好處在火光映照範圍的邊緣,隨著孫團長的走動,火把被氣流帶動得忽明忽暗,最後的黑影也影影綽綽的時隱時現,謝白頓時覺得頭皮陣陣發麻,心道不妙,怕什麼來什麼,這是焚屍間裏的那個幽靈陰魂不散地跟出來了,他沒敢聲張,稍稍放慢了腳步,側耳聽著背後的動靜,可身後除了一股直透心肺的惡寒之外,哪裏還有半點聲響?
他不敢輕舉妄動,心裏揣摩著那鬼影的意圖,它似乎不能直接置他們於死地,好像在忌憚著他們之中的某個人,但又不肯放棄,也許是在等待他們落單的時候給予他們致命的一擊。
這些念頭在謝白腦中一閃,腳下卻未停步,隻見孫團長手中的火把即將燃盡,如果不趁現在還有光亮的時候看個究竟,再拖下去對大家都會不利,他心中發怵,但不得不硬著頭皮回頭去看個清楚,不徹底擺脫這焚屍間亡靈的糾纏,他們恐怕就逃不出去了。
他出其不意,猛地一轉身,滿以為能看見什麼,不料卻撲了一個空,麵前隻有漆黑漫長的排水管,別說鬼影了,連隻潮蟲,蟑螂一類的蟲子也沒有半隻,牆壁上的陰影幾乎就在他轉身的那一瞬間消失了,隻剩下在黑暗裏發臭的空氣。
他望著排水管的深處,心口砰砰直跳,他能感覺到,就在那看不見的黑暗處,確實有雙怨毒的眼睛,往那邊一看,就覺得全身起雞皮疙瘩,一股寒意直透胸臆,但憑著一隻火把的光亮,他也毫無辦法。
他正躊躇之際,郝和平卻被他剛剛突然轉身的動靜嚇得不輕,還以為身後出了什麼事情,都停下來回頭張望,他看著謝白直勾勾地盯著排水溝的黑暗處發愣,還以為他在焚屍間裏驚嚇過度,急忙戰戰兢兢地問:“怎……怎麼了?”
而季瀾川也朝著他望過來,一臉的關切,謝白心中泛起一絲暖意和安心,突然覺得心中的驚懼仿佛減輕了不少,搖了搖頭說:“沒事,隻是在這臭水溝裏走了許久不見出口,不免有些擔心,所以就停下來查看地形。”
季瀾川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這排水管又長又深,想必地上除了那藏著焚屍爐的三層樓房外,應該還有許多建築設施,那樣的話,總有其他水路與此連接,汙水最後都會彙合至一處,咱們一直走下去,早晚都會見到出口。”
謝白點頭稱是,於是又讓孫團長換了隻新的火把點上,仍是繼續往前,隨時隨地地留心著身後的動靜,可一路下去,卻再沒有出現什麼異狀。
火把消耗的速度超出了他們的預計,再不從臭水溝裏爬出去,一旦沒了光亮,就更沒希望離開這裏了,他們不得不加快移動腳步,想不到走出不遠,就見在那道被填補的水泥管道壁前方數米處,被一道鐵柵欄堵住,鐵柵底部被大鎖鎖了,一團鎖鏈半墜在水中,鐵條都有雞蛋粗細,這裏頭頂處有個布滿了排水孔的矩形鐵蓋,但太過狹窄,根本鑽不出去,加上又被從上邊鎖住了,根本不可能從底下推開,見此情形,謝白等人心中立時涼了半截,這回完了,前邊已經無路可走了。
袁忠良蹲下了身子,在鐵柵下的黑水裏摸了摸,說道:“少帥,莫急,我這裏有把匕首,削鐵如泥,是我家祖上傳下來的,鐵條雖然割不斷,但鎖頭扣住的那段鐵鏈浸在泥水裏,已經鏽得變色了,用刀切斷應該不成問題。”
說著,從後腰拔出了一把羊皮刀鞘的短柄匕首,將匕首從刀鞘裏拔出來,立刻就閃出了刺骨的寒光,匕首不長,但看著格外的鋒利。
謝白心中一動,看了看袁忠良手裏的匕首,又去檢視被鎖頭鎖住的鐵鏈,鐵柵上本無裝鎖的位置,隻在外側有個能夠活動的鐵栓,可能是當時臨時裝的鎖鏈,所以滑落在了底部,墜入泥水中的一段已經鏽蝕透了,而且鐵鏈也比鐵柵細了許多,那袁忠良的匕首削鐵如泥,斬開生滿了鏽的鐵鏈應該輕而易舉,便連忙讓郝和平和孫團長把住鐵鏈,袁忠良則抽刀朝鐵鏈剁去,手指粗的生鏽鐵鏈迎刃而斷,再看刀刃,沒有半點崩口。
眾人大喜,合力推開了鐵柵,前麵數步開外,是條以人力挖掘的低矮隧道,內部高低起伏很不規則,隻有雙膝弓起身子,才能費力爬進去,謝白好奇心氣,拿過了孫團長手中的火把,鑽進去探了探,這條隧道僅有七八米長,盡頭處向上有個被地磚蓋住的出口,向上一推,就能揭開,他探出去一看,出口是在一處房間的床鋪底下,屋裏雜七雜八地擺放了許多事物。
郝和平在後邊招呼他趕緊出來,怕這少年擔心,謝白沒來及細看,隻好先倒退著爬出隧道,把所見情形對眾人講了,在臭水溝裏走了多時,人人都覺得憋悶惡心,都快被活活憋死了,既是有個通道進一間屋子,不妨先進去透口氣,而且,那房間裏似乎有許多應用之物,說不定能找到事物和照明工具,那樣便多了幾分活下去的指望了。
當下眾人一致同意,仍是謝白最先爬了進去,開始的時候,謝白以為這裏是處監牢,而這下水道中的缺口,是處被關押在裏麵的人越獄用的,可在他們從那床底下探出來看時,就否定了自己的判斷,監房絕不會是這樣,他揭翻頭頂的地磚和床鋪,把其餘四人一一拉將上來,眾人舉著火把環顧四周,都覺得十分詫異。
這裏雖然是地下室,但顯然配備有完善的通風口,空氣流通,完全沒有讓人胸口發悶的感覺,房中是典型的歐式風格的布置,甚至還有個裝飾用的壁爐,雖然身處鬥室,卻讓人有種置身異域的錯覺,這裏的生活用品一應俱全,牆邊有擺滿了書籍的書架,但電路早就斷了,電燈已經不能使用了。
郝和平見屋子裏擺著個裝飾用的燭台,上麵還插著幾根完好的蠟燭,就過去拿了起來在火把上接了火,然後舉著燭台好奇地四處打量,不知不覺地走到了外屋。
季瀾川在屋裏壁爐旁邊的櫃子裏一陣翻找,然後頓住了,招呼謝白過來看,謝白好奇地走過去,卻見季瀾川從櫃子抽屜裏拿出了一枚扳指,是枚翡翠的扳指,單看外形沒什麼特別的,但扳指的指環上卻雕刻著一隻展翅飛翔的鷹。
“這是?”
“盜門陳家,也就是陳海棠家的族徽,便是這隻鷹的形狀。”季瀾川說。
謝白剛要繼續詢問,忽聽已經走到外間屋子的郝和平一聲驚叫,他們四人以為郝和平遭遇了意外,聞聲急忙搶步過去接應,卻是郝和平一臉驚恐地往後倒退,手抖抖索索地指向了前麵的一張椅子處,眾人不用問,也知道他是見了什麼可驚可怖之物,接過燭台往這間屋子一照,也是倒抽了一口冷氣。
隻見屋子裏的木椅上坐著一具高大的男屍,屍體穿著睡袍,身上水分全無,宛若一具僵屍,紫色的枯皮上生出了一層鳥羽辦的白毛,這還不算最可怖的,最令人驚駭的是,他的左臉上還長了一張臉!
不,準確地說,那其實是一個酷似人臉的肉瘤。
有眼,有鼻,還有嘴巴。
這無疑跟之前襲擊他們的那些半死人差不多。
隻不過,這已經不是人,而是徹底變成了……僵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