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冷老五  七十三怪樓(三)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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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白心中“咯噔”一下,感覺背脊都出了一身冷汗。
    “別回頭。”季瀾川似乎也感覺到了謝白的不安,他的氣息靠近了他的耳側,低低地對他說。
    接著,季瀾川猛然一把拉過了謝白,狠狠地一腳飛踹而出,隻聽得“嗷”的一聲,似乎是某個物體撞到了牆壁的聲音。
    謝白這時已經適應了黑暗,能夠隱約看見一團灰色的人形在跟季瀾川交手,那個人形披頭散發,喉嚨裏發出“咕咕”的聲音,他的手指又尖又長,而且異常的漆黑,他的臉上還有一張臉,非常的詭異駭人。
    季瀾川是很能打的,拳腳功夫完全在那個人形之上,形成了一種碾壓式的狀態,那個人形最終被季瀾川一記凶狠的過肩摔給摜到了地上,然而,那個人形卻根本不知道痛一般,即便被摜到地上,也是一個鯉魚打挺,迅速地一躍而起。
    突然,一道強烈的光線照到了那個人形身上,特別是直射到那人的眼睛裏,那個人形立刻發出了一聲淒厲的尖叫,倉皇地逃向了樓道深處,轉瞬消失了身影。
    謝白詫異地扭過頭,卻是袁忠良不知在哪兒撿到了一隻礦燈,燈光雪亮,把四周都照亮了。
    光亮一現,漆黑的鐵壁立刻映入眼簾。
    孫團長和郝和平這時也從樓道的黑暗之處跑過來,剛才他們也不知道去了哪兒,現在謝白才發現原來他們可能就在這附近分散找出路,而他和季瀾川隻顧著看鐵板上奇怪的字符,並沒有留意到藏在磚牆後的這堵鐵牆,並非是整體的巨大鐵塊,而是一個可以拉開的鐵蓋,像是一道低矮的活動鐵門,剛剛由於孫團長扒塌了磚牆,有些磚頭還沒被拆除,鐵蓋邊緣的縫隙沒有完全顯露出來,與蓋子鑄成一體的把手也被一些磚頭擋住了。
    這個發現使得五人呼吸加速,孫團長和郝和平立刻去拆剩餘的磚頭。
    很快,磚頭被他們徹底拆開,剩下的牆壁都是磚頭水泥砌死的部分了,謝白問孫團長:“這鐵蓋子能拉開嗎?”
    孫團長伸手摸了摸,說:“八成能拉開,有個鐵栓卻沒鎖上,也沒焊死。”
    季瀾川把刀拽了出來,讓袁忠良把礦燈移近一些,以便看清楚這鐵蓋姿後麵究竟有什麼名堂,見一切就緒後,他拍了拍孫團長的肩膀,孫團長得到信號,便抬腳蹬著磚牆借力,用兩隻手去拉動那沉重的鐵門邊緣的把手,黑暗中隨即傳來“嘎吱吱”的沉重之聲,隻嗅到一股嗆人的氣息從鐵蓋子後邊冒出來,這味道中人欲嘔,要多難聞有多難聞,像是一股惡心刺鼻的煤煙和油脂混合在一起,謝白他們趕緊把鼻子捂住。
    季瀾川和謝白他們借著礦燈光看見敞開的鐵蓋子後邊,是一層一米多厚的漆黑石磚,再往裏是一個圓柱形向上的豎井,上不著天,下不著地,井壁內側都是厚厚的黑色硫化物,好像常年煙熏火燎而形成的。
    季瀾川把手向郝和平一伸,郝和平不解地瞪眼看他,季瀾川便不耐煩地說:“把你的圍巾給我。”
    郝和平說:“不行,那是我娘給我織的。”
    季瀾川目光一冷,郝和平立刻慫了,乖乖地獻出了圍巾,還是有些不情不願地說:“別弄髒了。”
    季瀾川不理他,用他的圍巾包住鼻子鑽進去探了探,下邊是黑漆漆地看不到底,上麵則有一小片朦朧的星光,好像在樓頂有個圓形的天窗,豎井狹窄,如果用手腳撐著井壁,也許能夠一點一點地爬到天窗的位置。
    季瀾川用他的圍巾在鐵蓋子後麵的煙道裏摸了一把,都是煙灰,再一撚,黏膩膩的竟然像是油煙,這麼久沒有使用過,為什麼還會如此油膩?另外,還有那令人作嘔的氣味……
    郝和平看著季瀾川如此糟蹋他的圍巾,欲哭無淚。
    而季瀾川滿心思卻在那煙道裏,一個不詳的念頭在他腦海中浮現,這是火化用的焚屍爐,就算不是燒死人的,至少也焚燒過大量動物,是被高溫和濃煙帶到煙道裏的油脂,冷卻凝固後留下的,所以曆時雖久,這厚厚的油脂依然沒有消失,二樓磚牆後的鐵蓋子也不像是爐膛,而是用來清理煙道防止堵塞的疏通作業用的通道,隻有老式焚化爐才需要這種設施,因為煙道裏的油膏必須以人工才能清除,東瀛人會不會也是引進了這種裝備來毀屍滅跡呢?最主要的是,如果這真是個大煙囪,為什麼需要如此嚴密的偽裝和封閉,恐怕這其中絕不僅僅是掩人耳目這麼簡單。
    而謝白聽到季瀾川這樣的分析,一想到可能是燒過無數屍體的焚屍爐,他差點把昨天吃下的食物都吐出來了,可是,要想從這裏脫困逃出上天,就必須有人從焚屍爐的煙道裏爬上去,但這個過程中不能使用火柴照亮,以免將煙道裏殘存的可燃物點著引火燒身,當然,還有一個辦法,就是去地下室,不過那裏應該是個大鐵爐子,未必會有出口。
    孫團長聽說了季瀾川的提議,當即表示反對:“不成,這煙囪根本就不是給活人用的,再說煙道裏糊著這麼厚的一層油膏,爬起來肯定得打滑,要是摔下來可就玩完兒了,而且,我個頭大,萬一上邊尺寸窄把我卡到當中,上不去下不來,到時候活活憋死豈不難受?”
    季瀾川看了看孫團長,他的確體型健碩,比袁忠良,郝和平和謝白都要大上一圈,甚至自己都比他看起來要瘦一些,當然,孫團長也不是那種特別肥碩的胖子,可是,就他那體型好像進去是有點難度,就把目光投向了郝和平,郝和平自知不敢反抗,隻得硬著頭皮說:“少帥,那我就上去了,然後設法從外邊打開鐵閘放你們出去,要是掉下來……嗚嗚,那我就算先走一步了,咱們下輩子再見吧。”
    說著,抹抹眼睛,哽咽著就要爬那煙道,謝白看不下去了,急忙扯住他的胳膊,說道:“可別!這火化爐的煙囪是爬著玩的嗎?就算不摔死,被裏麵的煤灰和油煙嗆也能把人給嗆死。你家少帥給你鬧著玩呢!你也信?咱們還是另想辦法吧。”
    郝和平於是看向了季瀾川,見季瀾川沒有說話,想來是默認了,心中總算鬆了一口氣。
    這時,五人終於決定去地下室看看。
    樓道裏漆黑一片,若非袁忠良找到的礦燈,他們簡直寸步難行。
    五人走到樓梯的盡頭,再也沒有向下的樓梯口了,袁忠良拎著礦燈仔細看了一遍這裏的地形,果然,這幢樓房的地下是焚屍間,他們身前就有幾輛推死屍的滑車,幾個用來擺放消毒除屍臭的櫃子,櫃子白森森的牆壁上,掛著兩套類似防化服的裝備,可能是這裏的燒屍工所穿,牆邊是巨大的爐膛,兩道冰冷的鑄鐵膛門緊緊地關著,底層的空間極大,焚化間既靜且冷,空氣仿佛都結冰了,身處於這種陰森冰冷的環境,除了天生膽大,沒心沒肺的孫團長,還有百邪不侵,不信鬼神的季瀾川,一直保持麵癱表情的袁忠良外,謝白和郝和平都難免心裏惴惴不安,七上八下。
    謝白覺得那些東瀛人耗費人力物力在這荒郊野外造個秘密的焚屍爐,似乎沒有任何必要,如果不需要毀屍滅跡,那麼為什麼要焚化屍體呢?除非這裏是有些屍體的……
    這裏是距離薑家堡並不遠的地方,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要命的事情,是鼠疫,還是其他什麼瘟疫,或者處理戰俘的地方。東瀛人殘酷成性,謝白是知道的,他從自己那個時空裏讀到過的史料書籍裏記載的東瀛人製造的殘酷屠殺事件,就可看出其本性是怎麼樣的惡毒殘忍,因而如果說是東瀛人用焚屍爐處理戰俘也不奇怪。
    還有那東瀛什麼給水部隊既然在這裏曾經挖出過什麼寶藏,卻為何不見那些寶藏,也莫名地失去了所有的蹤跡,導致一具屍體都看不見?不知道是已經帶著寶藏離開了,還是全軍覆沒了?還有剛才那兩次攻擊他們的人形怪物的真麵目究竟是什麼?又是誰在外邊把樓門的鐵閘門給關閉,想要把他們困死在這裏的?
    疑問實在是太多了,可這些事情單憑他的想象是完全猜測不出來的。
    謝白決定聞聲不如親見,觀景不如察形,也許這地下焚屍間裏會有一些線索。
    這麼一邊想著,一邊走到推屍體用的滑車前,上麵有些白布單子,也許是焚化前包裹屍體用的,他讓郝和平和孫團長,還有袁忠良把裹屍布扯成一條條,又找季瀾川要了他的瑞士軍用刀把旁邊的消毒櫃劈成若幹木條,一番忙碌後,終於製作成了十幾隻簡易的火把,並將它們點燃,隻是為了預防剛才像手電那樣突然熄滅的情況,雖然袁忠良撿到的這種老式礦燈的燃料是煤油,不至於會突然沒電,但保不齊會出現意外情況,在這黑燈瞎火的地方,尤其是情況未明的焚屍間,黑暗對於他們來說,是很危險的。
    火把的照明範圍很大,加上還有礦燈,五人都覺眼前陡然亮堂起來,心裏也逐漸多了些安全感,再打量這裏,看到牆壁上有應急燈,以及各種管線一應俱全,不似樓上除了磚頭就是鋼筋水泥,不過這些設施早已失去電力不能使用了,地下室雖然陰森冰冷,但空氣暢通甚至好過地上建築,想來是有過濾通風的特色結構。
    他們點上火把,沿著焚屍間後麵的通道往前走,這通道的地麵是水泥斜坡,可能是為了方便用滑車推送屍體而設計的,盡頭處又是一道鐵門,門是虛掩著的,似乎剛剛有人把它打開過,地上還丟著一把生鏽的鐵鎖。
    走在最前麵的是袁忠良,他伸手把鐵門推開,卻驀然頓住了腳步,後麵的郝和平不清楚他為何突然住腳,一頭撞了上去,正撞在他結實的後背上,撞得他鼻梁生疼,差點流出了眼淚。
    “袁……袁參謀,怎麼……怎麼不陡(走)了?”郝和平捂住鼻子,口齒不清地問。
    袁忠良沒有解釋,隻是稍微錯開一下步子,把他看到的情況讓他們看清楚-----------
    當謝白,郝和平,季瀾川他們看到眼前的情景,也是倒抽了一口冷氣。
    原來,在他們眼前的居然是……個懸崖,底下則是深不見底的……深淵!
    好在兩邊懸崖中間有一道朽爛的木橋,還是斷了中間一截木板的木橋,僅用兩條拇指粗的麻繩連接起來,搖搖晃晃地懸著,人若是走在上麵,怕也是萬分凶險,隨時會掉下去一般。
    不光如此,在對麵的懸崖上,依稀有些模糊的黑影晃動,也不知道是什麼,但總感覺那些黑影用著一雙雙綠幽幽的眼睛盯著他們,那麼的不懷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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