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冷老五 五十六卷入逼婚事件(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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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江城北,梅館。
這裏原是東江文人聚會之地,環境清幽,在這寒天雪地之間,梅館的庭院裏栽種了數株臘梅與紅梅,幽幽清香撲鼻而來,正是踏雪賞梅的好去處。
此刻,田中穿著一襲中式灰色長衫,戴著禮帽,靜靜地佇立在梅館的水榭之上,等著他的暗戀之人。
“田中桑。”一位穿著和服的青年穿過庭院來到了水榭之上,正是替他邀約慕容嵐的河島。
“他可來了?”田中暗暗壓抑興奮之情,問道。
“是的,正往這邊過來。”河島說。
田中的目光便不由自主地望向庭院的方向。
雖然現在的華國與東瀛的關係有些岌岌可危,但畢竟雙方還沒有正式徹底地撕破臉皮,還打著雙方親善的旗號,所以,梅館的老板也還沒有將東瀛人拒之門外,而且,田中也不像那些東瀛軍人那樣蠻橫不講理,反而處處文質彬彬,待人親和有禮,常是一副虛懷若穀的形象,連梅館的老板,也是東江文人協會的會長石樂文也對他印象很好。
這會兒,石樂文正陪著慕容嵐從庭院走來,田中急忙迎上前來:“慕容桑。”
慕容嵐淡淡地微笑著:“你好,田中先生,好久不見。”
“嗯,好久不見。”田中將慕容嵐和石樂文一起請入了水榭裏麵,因為石樂文的精心布置,這水榭中擺上了熊熊的火炭,四周也有擋風的屏風,並不會給人寒冷的感覺,田中坐到石桌一邊,執起了茶壺,為石樂文和慕容嵐倒上了茶水,這是他自己精心煮的茶,特意邀請二人邊喝茶,邊賞梅。
“好茶。”石樂文端著茶,微笑著讚歎道,“東瀛的清茶果真一絕。”
慕容嵐亦優雅地端起了茶杯,輕輕地吹去浮沫,啜了一口,“的確是好茶。佩服佩服。”
田中的目光灼熱,緊緊地盯著慕容嵐,口中卻還彬彬有禮地跟慕容嵐與石樂文談起了他來華國的見聞,對華國的文化的向往,以及對於他與慕容嵐在北海道為同學時的那段難忘的歲月。
石樂文偶爾插上幾句自己的見解和感慨,隨後,又有梅館的友人前來拜訪,石樂文便先告辭而去。
河島早知道田中的心思,也跟著石樂文離開,於是,梅館的這座庭院便剩下了慕容嵐和田中。
兩人倒是相談甚歡,隻是,慕容嵐想起了如今華國的局勢,還有東瀛軍方的某些心懷叵測者對華國暗中實施的野心,心裏總是不痛快的,無意間談及此事,田中也表示非常的無奈。
田中說,他和他的老師前田都對東瀛軍政界的某些人士表達過反戰的意向,可惜,東瀛當局早已今非昔比了,盡管他出身華族,身份尊貴,可並未掌握實權,很多事情都不是他能控製的。
自己的父親還被東瀛軍方某些人物給擠出了內閣政府,如今,就算父親堅決反戰,也無濟於事。
東瀛政府那邊,目前是東條家族的人執掌大權,內閣又在他來華國之前重組,天皇更是被東條家族給拉攏了,他們華族已經是孤掌難鳴了。
看到田中幸之悶悶不樂,慕容嵐也隻能作罷,並安慰田中,目前事情應該不算太糟糕,至少,華族還是能在內閣說得上話的,隻要田中家族能夠堅己見,一定能阻止東瀛軍方某些人的侵華野心。
田中稍解寬慰,這時,河島忽然走進來,神色凝重地向他遞過了一封書信,田中打開信箋,瀏覽了一下裏麵的內容,臉色刷地就變了。
“怎麼了?”慕容嵐問。
“我的妹妹櫻子來了。”田中說。
“櫻子小姐有問題嗎?”
“櫻子是個很有野心的女孩,她在前年就被許配給東條家族的二少爺,界一。他們都是對華國很不友好的。我擔心櫻子她……”田中說著,心慌意亂地站了起來,卻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茶杯,有些燙的茶水一下子潑到了慕容嵐的身上。
“啊,對不起,對不起……”田中急忙去拿帕子給慕容嵐擦拭。
慕容嵐有些尷尬地打算躲開,被田中握住了手腕,然後,田中也察覺到了什麼,急忙縮回了手。
田中很想跟慕容嵐述說自己的相思之情,然而,今日卻實在不是什麼好時機。
妹妹櫻子一向與自己的政見不和,還曾打算把自己目前掌握的華族實權給一舉奪走,取而代之,並幾次三番地,對自己進行了暗殺計劃,若非自己機警,怕是很難躲過了。
而就在剛才,河島給自己的那封信裏就提到櫻子已經悄然到了華國,並與東條界一開始了在華國的間諜活動……
田中擔心自己在華國的秘密任務會遭到櫻子的破壞,心中早已非常的不安。
因而,他隻能匆匆地跟慕容嵐告辭。
隻是,田中並不知道,他與慕容嵐在水榭之間的那種若有若無的曖昧,早已被路過梅館的櫻子看了個正著。
櫻子的嘴角上揚,默默地注視著自己的哥哥那深情凝視著慕容嵐,並與慕容嵐的手握在一起的情景,嘴角的那抹冷笑越發的明顯起來。
“界一,我覺得,我們的計劃可以實施了……”
櫻子的俏麗的臉上是詭異莫測的笑,非常的甜美,也非常的恐怖。
“櫻子,幸之他真的對那個男的感興趣?”界一若有所思地問。
櫻子心情很好地笑著:“那不是更好麼?哥哥有了軟肋,若是對付他起來,更容易了。”
界一卻還是非常的憂慮:“櫻子,華國人陰險狡詐,那慕容嵐也許容易對付,但慕容司令卻不是那麼容易能擊敗的,何況,還有赫連家與季家……特別是季家,那個季瀾川……”
“季瀾川……”
櫻子的臉上驀然浮現出了一抹恍惚的笑,“淮安……我的淮安……我夢寐以求的男人……”
界一見狀,眼中卻露出了嫉恨之色:“櫻子,季瀾川詭計多端,你不要被他給迷惑了……”
櫻子卻笑了起來:“不,我的意見正好相反,季瀾川是個非常有野心的男人,若是能夠拉攏他,那咱們大東瀛帝國的霸業便算是成功一半了……”
界一還是不讚同地說:“別忘了,還有季家的大帥和他的弟弟季鳴森……”
櫻子皺起了眉頭,“季大帥的確難以對付,但季鳴森嘛,我覺得他……不足為懼……”
薑家堡,後山。
張斐然把一隻黃皮子扔到了季瀾川的麵前,冷淡地說:“你什麼時候得罪了這家夥?它可是把你的護兵都給算計了。”
正說著話,謝白就見兩個護兵攙扶著一個受傷的護兵從山林裏轉了出來,有些不解,張斐然又說:“他們中了那黃皮子給他們製造的幻覺,互相廝殺,險些就同歸於盡了。”
謝白便想起了當日在薑家祖墳下黃大仙廟內,自己也險些上吊自殺,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氣。
“謝謝張先生救命。”護兵們走到了張斐然的麵前,虛弱地向其道謝。
季瀾川沉著臉,對他們揮了揮手讓他們下去休息。
謝白倒是對張斐然非常的好奇:“少帥,他是……?”
季瀾川掃了一眼張斐然,這才為謝白介紹道:“他是嶺南張家的人。在盜門裏,若說陳海棠的家族為盜門之魁首,那張家就都是隱世高人。”
“隱世高人?”
“盜門共有五大世家,也分南派與北派。其中陳家和吳家為南派,也稱上家,楚家和衛家為北派,也稱下家,而張家卻也是南派,也稱中門。實力與陳家不相上下,可卻是最為低調的。當然,上下家並不是說,這上家就是實力不濟或者強悍,隻是以地域劃分,還有環境影響和行事高低調之分。而張家之所以稱為中門,則是因為他們的祖上是修建過皇陵和四座名震中外的張家古樓的張高齡,傳說,張家更是月宮天人一族,擁有著十分神秘和強大的力量,卻實在過於低調的原因……”
謝白聽得一陣神往,禁不住地看了又看張斐然。
越發覺得張斐然不但樣貌出眾,更是讓人崇拜的對象,讓他想到了他看過的那本盜墓小說裏的某位小哥。
“而張斐然就是現今的天人一族,張家族人的族長,也有的人,叫他小哥。”
“哇!”謝白心想,“他也叫小哥?”
不過,謝白想,此小哥怕是非彼小哥吧!
“八爺在嗎?”張斐然忽然問。
“在。不過,現在並非是進入莫邪地宮的好時機。”季瀾川說。
張斐然淡淡地點頭:“我知道。今天也隻是湊巧路過。”
謝白看著張斐然的背上背了一把用黑布纏著的刀,很想問他是不是書中描寫的那把黑金古刀。
季瀾川眯起了眼睛,眸光中帶了一抹危險的意味。
“怎……怎麼了?”謝白有點心虛地問。
“謝副官,你好像對我們這位張家小哥很感興趣啊!”
謝白本能地察覺到了某種危險來臨,立刻搖著腦袋,辯解道:“我對小哥的那把刀感興趣。”
季瀾川看著張斐然從自己和謝白身邊走過,轉瞬間就消失了蹤影,淡淡地說:“那是鳴鴻刀。相傳,上古時期,軒轅皇帝的金劍出爐之時,原料尚有剩餘,由於高溫未散,還是流質的鑄應試盼造原料自發流向爐底,冷卻後自成刀形。皇帝認為其自發的刀意太強,足以吞噬持刀者,恐此刀流落人間,欲以軒轅劍毀之,不料,刀在手中化為一隻紅色雲雀,變成一股赤色消失在雲際之中。該刀長為三尺,其餘資料無記載……”
謝白嘖嘖讚歎:“居然是鳴鴻刀!上古名刀!果真配得上張家小哥!”
“是嗎?不過,我勸你別打他的主意,因為他是個無心無情的人。”季瀾川幽幽地說。
“啊?”
“不是麵冷心熱那種,而是真的沒有感情,心髒也永遠不會為任何一人跳動的人。”季瀾川說,目光幽冷地看著張斐然消失的方向,“像他這種人,他隻會為地宮和神殿而存在的。就他那把刀一樣,會傷人,傷己。”
謝白有些發怔地回望著季瀾川,“那……你呢?”
不知是否錯覺,謝白感覺此刻的季瀾川像是在……吃味!
“我?”季瀾川嘴角微翹,輕笑一聲,“我嘛,就是很長情的那種。對一個人好,就會一輩子對他好。”
謝白嗤笑道:“我看不見得,你季少帥對任何人都很長情吧?”
季瀾川聳了聳肩,故作委屈地說:“那你可誤會我了。”
接著,忽然一歎:“這次回老家景城,我原本還是打算給某些人留幾分情麵的,現在想來,我大概是不得不殺人了。”
謝白大吃一驚,忙問:“這話怎麼說?”
季瀾川反問:“你知道前幾日包圍薑家堡的那些土匪,是什麼來曆?”
謝白先說不知道,接著想了想,依稀領悟到什麼,便問:“是我們在火車那裏,讓那夥土匪吃了虧,人家追上來報仇嗎?”
季瀾川說:“是的。”
謝白又疑惑地說:“那群土匪前來報複的,已經被我們殺得幹幹淨淨了,怎麼你還說要殺人?”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叫道,“啊,難道是你的三弟指使的……”
季瀾川的眼神冷了下來,但那份冷意裏,又有著一種隱約的失望與憤怒的交織的情緒。
謝白默了片刻,倒生出一種不知道該怎麼寬慰開解他的那種情緒的內疚來,思考了好一陣子,才算擠出了幾句話,“事情也不一定就是你想的那樣,而且,我覺得你這個人心機深沉,總愛把事情往最壞的方向想,還有點剛愎自負的毛病,我想勸你一句,凡事冷靜,勿急躁,對人要寬容一些。”
季瀾川瞅了他一眼,知道他的意思,語氣慵懶地說:“你覺得我是對申副官太過苛刻了麼?”、
謝白趁機問:“我知道他泄露你的秘密,是有錯在先,但你究竟要拿他怎麼處置?”
季瀾川笑道:“四妹為他求情,你也為他說話,他人緣倒是不錯。你先前倒也說得有幾分道理,我發那麼大的火,一則是因為他辜負我的信任,二則,也是我心裏憋著一股火,誰讓他偏偏撞在我的槍口上?既當著你的麵,我也不如何重罰他,把他打一頓就算了。”
謝白愣了愣,也不知道季瀾川這是玩笑話,還是真話。
如果是真話,申副官是個文人,又不是護兵,如何挨得住季瀾川的一頓打?
季瀾川一向吊兒郎當,對手下的護兵卻是好的,也素來愛和他們開玩笑,除非真的犯事了,惹他不痛快了,從來不會如何苛責的,所以,他手下的兵都服他,一時謝白也不知道該怎麼勸說季瀾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