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冷老五  一謝白的重生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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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哪裏?
    謝白睜開眼睛,他發現自己在一艘船上,耳邊依稀聽見海浪的聲音。
    他坐起身來,看著四周陌生的環境,這裏明顯跟他所生活過的朱雀大陸不同,這裏看起來好像有些古老,透過舷窗看出去,他能看見天空飛翔的海鳥,還有蒸汽機噴出的白汽。
    舷窗外,還有一些服飾跟他的朱雀大陸穿著明顯不同的人們,他們倒像是他在朱雀大陸的書冊和畫報裏看到過的古地球時期的人們,也許還不止,他們中的男人穿的多是長袍馬褂,女的則是旗袍或者蕾絲邊的襯衣長裙。
    他有些懵。
    這裏到底是個什麼地方?
    他這是重生在了哪裏?
    “嗨,謝桑,怎麼風和日麗的天氣,你怎麼還躲在船艙裏睡覺啊?你看,外麵空氣多新鮮!好多美女都出來曬太陽了!”
    房門突然被人大力推開,一個穿著像是上身是灰色衣服,下麵是褲裙的男子大咧咧地咕噥著,一把就去拉躺在床上的謝白。
    雖然他的話聽起來有些奇特,但謝白莫名地卻能聽懂,還知道他在說些什麼。
    從他的話語裏,謝白估計他應該是自己的東瀛友人,名叫田中幸之。
    謝白迷糊了一下,慢慢地在記憶裏搜索著一些什麼。
    很快,他明白了,自己的確重生了。
    但這卻不是自己的軀體,因為他的軀體早就被朱雀的神火給燒毀了。
    朱雀讓他重生,給他了一具同樣叫謝白的十九歲的少年的身軀。
    他所處的時代原來是華國最動蕩的年代,是各地軍閥混戰,華國遍地狼煙的年代,他的父親名叫謝定北,曾經是南方最大的軍閥頭子,是江南總巡閱使兼任江蘇巡防總司令,可惜,謝定北在一次與粵西軍閥混戰中不幸中流彈身亡,留下了謝白這個遺腹子。
    謝定北威風一世,到頭來卻是身邊的好幾個姨太太瓜分了他所有的遺產,把謝白這個年幼的孩子硬生生地趕出了謝府,好在孤苦無依的謝白在謝家特別忠心的老管家庇護下過了幾年安穩日子,而且,謝定北雖然風流一世,卻也知道給最疼愛的兒子悄悄留下一筆可觀的財產,有了這筆財產,這位老管家才有閑錢送謝白這位小少爺留學東瀛,而今,老管家去世,他再次感到滿心的淒苦,錢財給他帶來的安心,遠遠抵不過不似親人勝似親人的老管家離世的悲傷,不過,數月前,他接到了早就遠嫁他鄉的親姐姐的來信,說是如今的姐夫非常的風光,混到了督軍的位置上,如果他來投奔他們,有權勢通天的姐夫的幫襯,他也能在景城這個地方謀到一個好的職位。
    謝白猶豫良久,終是決定投靠姐姐和姐夫,不為別的,隻是想要借助姐夫的勢力,重振父親謝定北的威風霸業。
    謝白是個很有野心,不安於現狀的人,這一點,倒跟自己很是相像。
    無論原主是什麼想法,他既然重生了,他自然是要實現自己的願望的,他要做天命之子,他要當人上人。
    謝白含笑著,任憑友人田中把自己拉出船艙去。
    彼時,東瀛和華國的關係還算不錯,雖然還是有一些好戰分子意圖侵華,但侵華戰爭還未全麵拉開,東瀛方麵跟華國表麵上還是友邦。
    謝白和田中到了甲板上,果然是風和日麗,藍天碧海,鷗鳥成群,讓人心曠神怡。
    甲板二層一角是個露天的酒吧,幾張圓桌,幾把陽傘,一些穿著西裝馬甲的客人圍坐在圓桌旁,低聲地笑談著,看起來倒是一副安寧平靜的畫麵。
    謝白和田中也選擇了一個座位坐下,一個說東瀛話的侍應生端著托盤走來,輕聲詢問他們需要點什麼。
    謝白點了一杯威士忌,田中則點了一杯伏特加和一小碟甜點。
    兩人相對而坐,時不時地用東瀛語交談著。
    就在這時,一聲輕響,他好奇地抬眸,瞥見了在他們對麵的圓桌上,一隻高腳酒杯被一個男子的手肘撞到了地上,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侍應生連忙走過來,低聲地道歉,然後開始收拾地上的玻璃殘渣。
    因為這個小插曲,謝白又好奇地掃了一眼那個打碎玻璃酒杯的男子,頓時心中猛然一跳。
    這個男子大概二十五六歲,但他看起來卻比謝白老成穩重,心機很深,倒像是混跡官場多年,似乎比謝白大了很多歲的樣子,五官倒是生的極好,就像是被大師用刻刀細細地雕琢過,深刻分明,眉目間幹練精明,這本來會讓人察覺他的厲害和威脅性,但他唇角卻有著放鬆自然的笑意,微微揚起一點弧度,好像無時無刻不在微笑,會讓人精神放鬆,而對他警惕減少許多。
    他此刻坐在圓桌邊,穿著一襲黑絲絨的西裝,依稀可見裏麵白色的翻領襯衫和條紋領帶。雖然是坐著的,但因為他的身形看起來修長勻稱,瀟灑風流,讓人一眼就會把目光停留在他的身上。
    而謝白注意到他的倒不是他的外貌,令他震驚的是,他像極了自己前世的那位同父異母的親哥哥------謝勉之!
    謝勉之是唯一對他好的人,在那個永遠孤清寂冷的皇宮裏,謝勉之是唯一讓他不會感到孤獨的人。
    他一直都愛慕著謝勉之,發了瘋地愛慕著。
    盡管知道勉之是自己的親哥哥,盡管也知道勉之永遠不會回應他,但他還是一如既往地愛上了他。
    但那個人,謝白又瞥了一眼那個男子,他最終搖了搖頭,那不是勉之,雖然他長得是很像他,但終究不是的,那人的氣質比勉之要看起來更鋒銳一些,更強悍一些,雖然從表麵上看,他很溫和而優雅,可他的眼神很淩厲,讓人害怕,不敢直視。
    此外,謝白還看到那人的身邊坐著一位戴著一頂小巧的黑色帽子,邊沿垂著黑紗,身上穿著豔麗旗袍的女子,長相甚為美貌,那身旗袍把她那窈窕的身形勾勒得楚楚動人。而那長相酷似勉之的男人把手一伸,將女子攬進自己的懷抱中,與她親昵地談笑著。
    即便酒杯摔落在地,男子似乎也不以為意。
    謝白收回了視線,繼續與友人田中低聲交談著,但他卻不知道,自己剛才那好奇打量男子的目光其實早就被敏感的男子注意到了,他狹長的雙目中隱約地透射出一抹研判,在謝白的身上轉了一圈,嘴角微微地勾了勾,轉而聽到對方以東瀛語跟友人交談,方才收回目光繼續與女子調笑著。
    “少帥,我好像有點肚子疼,我去個洗手間好嗎?”女子忽然嬌聲問道。
    他微微蹙眉,像是有些不悅,眼中又射出一道淩厲的冷光,隨即,輕輕地笑了起來:“請便,沈小姐,不過,你要快點回來,我可是等著與你共進晚餐呢!”
    女子嬌笑著,在他的臉上親了一下,說道:“好啊,我一會兒就來。”
    女子走後,他招手叫來了露天咖啡廳的侍應生,說道:“結賬。”
    他站起身,從謝白的座位邊擦身而過,目光又不經意間投向了謝白,眼中依舊是有些狐疑的。
    謝白感覺他的視線,有些如芒在背,額頭上都快沁出冷汗來了。
    他害怕那個奇怪的男人瞧出些什麼來。
    此刻,海麵上微有徐徐海風吹來,謝白覺得自己酒喝得有點多,被海風一吹,胃裏有點泛惡心,有點想吐,他向田中打了招呼,起身走向了甲板和船艙相連的走廊,詢問了洗手間的方向,然後去裏麵嘔吐了一番,這才感覺胃好受了許多,不過,雙腿還是有些發軟的,頭也有些暈,便扶著牆壁,慢慢地走回自己的艙室。
    這時候,船上的清潔工從旁邊的一扇艙門出來,發現地上掉落了一個門牌子,便撿了起來,順手掛在了房門上。
    謝白並不知道清潔工的這番操作,抬眸看了一眼掛在艙門上的牌子,是他記得的九號艙室,便推門而入,搖搖晃晃地躺在了房間裏的一張大床上,蒙頭睡了過去。
    不久,那個與旗袍女子調笑的男人也推門而入。
    他已經把黑絲絨西裝脫了下來,搭在手臂上,身上僅穿著那件白色的翻領襯衫,黑色西褲,一邊挽著袖子進屋,然後在視線掃到床上的熟睡的人時,腳步一頓,歪著頭打量起那個熟睡的人來。
    他靜靜地躺在那張大床上,黑色的發絲柔順地貼在他的耳邊和脖頸處,眼睛緊緊地閉著,他的眼睫毛密長而卷翹,像是兩把小巧的蒲扇,非常的撩動人心,他的嘴唇形狀也很美好,可能是他喝了酒,嘴唇被酒精染得殷紅,讓人急欲品嚐他的唇上滋味。他的臉頰也有著酒醉後的紅暈,在燈光下看起來滾燙而細膩,就像畫中仙一樣美得不可方物。
    “還真是個漂亮的小家夥呢!”
    男人的嘴唇微微地勾了起來,極其滿意地打量著睡得人事不知的謝白。
    他名叫季瀾川,字淮安,是北六省東北軍中最赫赫有名,最不可一世的大帥季坤的次子,實力也是不可小覷的,有望成為季家下一任的掌權者,算是名副其實的太子爺,東北軍無人不稱其為“季少帥”。
    季瀾川上麵有個大哥,名叫季瀾山,下麵有個小弟,名叫季鳴森。按理,季瀾川作為次子,是輪不到這太子之位的,可惜,他的大哥季瀾山意外事故,導致摔斷了左腿,硬生生地失去了太子之位,所以,季瀾川才有了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東北軍都知道季瀾川的太子爺之位唾手可得,個個都是可勁兒地巴結,時不時送上一些奇珍異寶,甚至香車美人,自然,季瀾川想當然地認為,這又是哪位軍中的叔伯為了討好自己而送到自己床上的美人。
    季瀾川這個人,一向喜歡長相好看的人,男女皆可,尤其是眼前這個少年,實實在在地吸引著他的視線。
    就算他是東瀛人,在他的眼中也算不了什麼。
    最近,東瀛人也知道季家的聲威如日中天,遲早是要登上大總統的位置的,那還不巴巴地討好?而且,據季瀾川所知,東瀛人目前致力於建立偽滿洲國,迫切地想要獲得季家軍的支持,早已經派人送了不少的大禮到季家,尋求著合作事宜。
    不過,他的老父親季坤對東瀛人的那點小心思看在眼裏,心中卻是嗤嗤冷笑,東瀛鬼子的想法,他還有不知道的?東瀛軍方意圖挑起侵華戰爭,想要徹底霸占華國的領土,他季坤怎麼可能如他們的願,不過他也不想把東瀛人得罪狠了,因而一直與東瀛軍方的人虛與委蛇。
    季瀾川當然也是站在父親季坤那一邊,他也是經驗老到,心機深沉的人,自然也不會與東瀛人撕破臉皮,至於東瀛人送來的禮物,他是能收則收,不能收的,他也會設法處理掉。
    與東瀛人打太極,他是遊刃有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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