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門後的林耿並沒有走多遠，而是靠在窗台邊，掏出了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號碼。
    靜等接通的那十幾秒，林耿發現黑幕的天空上已經掛滿了星星，還挺亮的，一閃一閃，不知疲倦。馬路上偶爾會穿過幾輛汽車，顯得很匆忙，在已經進入夜晚的時刻有些格格不入。
    正當林耿看得入迷時，電話被接通了，裏麵傳來了很熟悉的聲音。
    “喂？林老師，找我有什麼事嗎？”
    “曉飛，我想問一下，你能找到張祺和匡慧的近期照片嗎？我現在很著急。”
    林耿的話剛說完，電話裏頭就傳來了鍵盤飛速被敲擊的聲音，不一會兒，顧曉飛便回答道：“林老師，照片我已經發到你的微信上了，還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嗎？”
    “我懷疑山嶽地產的賬目有問題，你能讓個厲害的人幫我查查看嗎？”林耿大學期間蹭過兩學期會計學的專業課，剛剛看賬目的時候隱約覺得有些不對，而且像這種級別的公司賬目清晰得過了頭，反而給人一種不正常的感覺。
    “沒問題。”顧曉飛答應的很爽快，繼後沒什麼事便掛斷了電話。
    林耿點開微信，發現除了照片，顧曉飛還發來了其他的相關信息，花了小十分鍾仔細看過，果然有不正常的地方，並不是山嶽地產除了問題，而是人出了問題。
    林耿心裏有了一定的把握，再次推開門走了進去，專業習慣，他敏銳得察覺到了氣氛有些不正常，不在於孔豆佳，而是張大嶽。
    剛剛張大嶽的謹慎隻是處在打太極的中心，是個活脫脫的笑麵虎，一直挑著可有可無的邊緣信息回答問題，那麼現在張大嶽的謹慎已經上了一個檔次，都能中直視過來的眼神中露出來，而且還透著一些狠意。
    林耿若無其事地把手機放回兜裏，跟孔豆佳說道：“豆豆，繼續吧。”
    孔豆佳點了點頭，立馬調整好了姿態。
    張大嶽此時也不再喝水，把還剩半杯的茶水放在了一邊，不像剛剛那般胸有成竹的模樣，自己被傳喚進審訊室已經是十分不正常的現象，再加上聯係不到原枋和如此嚴肅的看所，十有八九是出了點什麼事，不過幸好自己早有打算，處理得怎麼樣到目前看來應該是不錯的。
    一想到這，張大嶽略微放鬆了點，隻要再熬過之後的幾個小時，也差不多該跟這裏說再見了。
    “張董事長，為什麼張祺怎麼早就輟學了呢？”林耿特意把稱呼給加重了音調，似笑非笑的模樣著實讓人有些愣怔。
    張大嶽也沒有想到開場第一句就是自己的兒子，臉上的鎮定麵具頓時有些細小的裂痕，但還在掌握之中，說道：“犬子不是讀書的這塊料，讓他去學校帶壞其他家長的孩子，還不如讓他輟學好好實戰學習如何管理公司。”
    “是嗎？”
    既不肯定也不否定的回答，讓張大嶽有些不爽，但畢竟不知道對方下一張會出什麼牌，於是沉默了下來。
    “初中就輟學不讀了，未免也太早了，像山嶽地產這種級別的大公司，要是接班人是個初中就畢業的人，估計下麵的人多少都有些不信服吧？”林耿合上翻到底的資料，抬眸盯著張大嶽，順手想推下眼鏡，突然意識到眼鏡還在方叢廉那，隻好作廢。
    張大嶽不明白為什麼林耿會死揪著這個問題不放，久久沒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