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74章好好的平台說塌就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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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七月下旬,一天下午,再怎樣省著幹活兒,梁玉簫也把初次修改過的工整稿子抄好了,數了數稿子,能有三四萬字呢。
自己再看了一遍,就拿去請小金抽空給他打出來。
小金以前打過梁玉簫寫的各種規章製度和ISO認證的程序文件,而這次梁玉簫又抄得很工整,就沒必要先通看一遍再打字了,拿過稿子,就打開電腦調文檔。
梁玉簫剛走,小金這裏剛開了個頭,房小奕又是閑著沒事了到處巡視,無意中就巡視到了小金跟前。
房小奕見到《騰躍基本法》的草稿,就拿起來,問:“梁廠長這就叫你打印了?”
“是啊。”小金回答。
房小奕就說:“他都還沒拿來我審查呢,這就交給你打印了?
“你等等,我拿去審核了再說。”
房小奕就拿走了稿件,去她辦公室,坐下來仔細審核。
也不知是房小奕也故意在省著幹活兒,還是她審得特別認真仔細,抑或是每頁四百字的稿紙,還是有八九十頁呢,房小奕所以一時審不完?
小金都等了兩三天了,房小奕都還沒給小金拿來。
都到八月初了,房小奕才把她審過的稿件拿到梁玉簫辦公室來,“啪”地一下甩在桌上:“小梁,你咋不先交給我審查,就交給小金打了呢?”
梁玉簫說:“徐總說過,我寫《騰躍基本法》,除了他,不歸任何人領導,怎麼會交給你來審呢?”
房小奕說:“難道以你的資曆,你還會不知道上下級關係?”
梁玉簫說著,拿起稿件一看,氣得臉都青了——稿件上幾乎三分之二的句子,都被房小奕劃掉了!
而她添注的,則全是口號式的空話!
房小奕見梁玉簫反應那麼強烈,說:“這麼說,你是不承認我是你的上級羅?”
對房小奕,梁玉簫是心知肚明的,不想說啥。
但自己作為內行人,慢工出細貨,細細打磨出來的稿件,被這個外行塗鴉成了廢品!
梁玉簫心裏怎能忍受得住火氣?
這一刻,梁玉簫眼都紅了,站起來高聲說:“房小奕,你懂不懂家具行業?你懂不懂家具企業?懂不懂企業的法規性文體?
“你曉不曉得,你這是在幹什麼?你、你給我搞成廢品了——!”
房小奕正因為不懂,才會以為,她那樣改動後的,才是對的。
房小奕見梁玉簫竟然直呼她的名字,還用這麼重的話來質問她,也大聲說:“第一,你必須學會尊重上級,以後不準你再直呼我的名字!
“第二,你必須按我批注的文字,全麵改過來,才能交給小金去打印!”
房小奕說完,一拍桌子,扭頭就回她的辦公室去了。
“唉——!”
梁玉簫氣得一下癱坐在轉椅上歎長氣……
梁玉簫癱坐在轉椅上,大腦差不多停擺了,一直呆呆傻傻地坐著。
梁玉簫不明白,在這個世間,怎麼就會有這樣的人呢?傍上了老板,就真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了!
直到下班,梁玉簫都沒動一下……
第二天,第三天,梁玉簫也懶得重寫,幹脆看書看報,等哪天想寫了,再來重寫吧。
或者,等徐雲騰當麵催起來了,再向徐雲騰說詳細情況。
……
怪了,一到八月,騰躍就齊刷刷地停止了發貨!
咋啦?什麼情況?
原來,所有商家都囤積了夠賣一個季度到半年的六成價格的正價貨了,賣到秋後冬初,都能有貨賣了,誰還會再來要正價貨呢?
這下可好,生產上突然就沒法再下單了!
一到八月,別的廠都逐步進入旺季了,騰躍的工人卻突然沒事可幹了,都在閑著等活兒!
材料商們見騰躍停止了要材料,感到有異,就都來催收材料款。
這下子,可急壞了徐二姐和胡時順!
騰躍公司一個月內每晚加班加點到半夜,拚命做著倒貼材料的虧本生意,做得越多,虧得越多!
這下可好,就這麼區區一個月下來,資金鏈被搞斷裂了,徐雲騰就隻好四處找貸款。
但徐雲騰的固定資產早已抵押了,一時半會兒還貸不到款!
於是,剛進入八月上旬,就有工人就開始流失了。
到了八月中旬,工人流失更多,管理員也人心惶惶了!
要知道,做計件活兒的工人,可不是領月薪的管理人員呢,上了十天半個月沒活兒幹,就斷了收入,誰能穩得住?
接下去,出現了一些怪現象——
工人在成批流失,其他廠都偷偷來挖騰躍的管理人員。
因為頭上戴著騰躍公司的光環,除了五個主管有人來挖,就連常家興兩口子,都有其他廠來挖!
不過,梁玉簫還不知道,楊家橋,甚至整個內京的家具廠比較集中的區域,他梁玉簫愛跳槽的汙名,早已廣為傳播了。
所以,有人來挖常家興,竟然沒有誰來挖梁玉簫!
自然,騰躍公司的七月火熱八月冷卻,楊家橋鎮及其周邊有的家具企業,很快就知道了,稍後一點兒,拜材料商所賜,全內京的家具企業大都知道了!
甚至,古家兄弟還知道了是梁玉簫回去給徐雲騰當管理者代表,才拿到LSO質量認證的。
但古家兄弟還是認定梁玉簫不地道,恨氣不來挖聘梁玉簫!
……
因為怕見到催債的材料商和設備商,徐雲騰以在找貸款為由,一直沒有來公司,材料商和設備商們就在徐二姐、胡時順和房小亦之間被踢皮球!
這時,梁玉簫的心裏,對徐雲騰徹底絕望了?
看來,騰躍這一次,不死都會脫層皮了!
那麼,我梁玉簫還在騰躍繼續賴著,直到徐雲騰宣步關門大吉為止呢,還是又找工作呢?
這回,梁玉簫吸取了以往教訓,決定先賴在騰躍不辭職,但卻要暗中找工作,找到工作了,再來辭職。
於是,趁晚上在租住房裏,幹啥都沒人知道,梁玉簫翻開小本兒,找出了森鑫家具廠古旭陽的電話,撥了過去。
電話通了,梁玉簫說:“古總好!聽出我是哪個了沒有?”
古旭陽聽出了是梁玉簫,說:“你才好哦,從我這裏不辭而別,半夜溜走,去幫懂學兵,後來又去幫了一大串老板,咋個又到徐雲騰這裏吃回頭草來了?”
梁玉簫聽出了古旭陽話鋒不對,說:“古總,你能不能聽我解釋,我也是迫不得已的呀!
“過去的事就不說了,騰躍的變故,你肯定也聽說了,看樣子,騰躍有可能倒閉,古總你那兒……”
“我這兒嗎?這麼給你說吧,你不必解釋了,別說我這兒,就是楊家橋這一大片區,隻要一聽你梁玉簫的大名,就都會把廠門關上的!
“你這麼愛跳槽,你這麼把老板當猴耍,誰敢用你啊?”
古旭陽說著就關了機!
完了!完了!
唉,就在徐雲騰這裏賴著吧,但願騰躍沒倒,要真倒了,那我梁玉簫就隻好離開內京了,大嶼的好廠很難找到高管職務,涼邦那地方可不能再去……大不了回老家務農!
可是,在老家務農,那麼勞累,那麼貧苦,回去受得了嗎?
哥哥結婚那陣,門看還低,如今聽說沒車沒樓房,沒十幾二十萬彩禮,可是討不到老婆呢,要真回老家,肯定連老婆都討不到!
自從打了古旭陽的電話,梁玉簫就一直陷在絕望的情緒之中……
就在梁玉簫絕望地想著沒準隻好回老家務農的時候,卻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喂,你好,梁廠長嗎?”
梁玉簫覺得奇怪,回問道:“你好,我是梁玉簫,請問你是哪位?”
“我是尚品家具公司的銷售總監鄺誌雲,請問梁廠長,你這會兒說電話方不方便?”
“鄺總監好,我這會兒一個人在房間裏,方便。”
……
原來,騰躍公司麵臨癱瘓解體的消息,自然是很快就傳到了相隔很近的同屬楊家橋社區的尚品家具公司。
尚品家具公司是梁玉簫到內京的前兩年才修成投產的,一因為老板韓常青是從市裏麵來的,和家具業界、特別是楊家橋一帶的家具廠都不熟,所以很少和業界有交集。
二來是做小件家具的,即隻做茶幾和電視櫃,而楊家橋一帶的家具企業,不管是做實木的,還是做板式的,大都做的是套房家具,一部分做的是酒店和辦公家具,品類不同,業界也就很少關注。
三來嘛,尚品家具公司的材料采購,都是用的劣質材料,而且一直是定向采購,特別是按照采購主部任杜新常的要求,叫材料商不要到公司來,已免不小心把他們的事情說穿幫了。
所以,家具業界的各種傳聞,就讓這家同樣座落在楊家橋一帶的中型家具公司,幾乎成了與行業不相往來的獨行俠。
自然,他們雖然早就知道樟香來了個大嶼過來的小夥子,叫梁玉簫,很有一套,把樟香做紅火了,但卻沒聽到流傳梁玉簫是個老愛跳槽的人。
尚品家具公司的老板韓常青,老家是內京州下屬社區的農村人。
但韓常青的舅舅在市裏當高官,他家家境好,他本人讀書也爭氣,讀了名牌大學,再借舅舅的關係,畢業後進了市裏的大型公營企業。
韓常青在公營企業表現突出,又有背景,剛三十歲,就混到了一個大型公營廠的副廠長位置上了。
五六年前,韓常青眼看內京的家具廠很賺錢,但大都是做套房的。
而彩電剛開始流行,擁有至少兩千家大小家具企業的內京,做電視櫃的家具廠,竟然才一家。
韓常青要上家具廠了,當然不能盲目上項目,他想,早期前店後廠模式做實木家具的企業,都淘汰了,而一轉型板式家具,又都做套房家具,這是不能去跟風的。
做辦公家具吧,韓常青所在廠就采購過辦公家具,深知這是全靠行賄拿單的,形不成常態化生產,而且公關的成本太大,不能去碰辦公家具。
既然彩電初普及,而內京專做電視櫃的才一家,那就上電視櫃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