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21章自古惡人先告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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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主任倒酒,焦廠長就把拌肉和花生放在辦公桌中間,給每個人散上筷子,說:“按理說,總經理應該把大家拉到鎮元大酒店去聚頓餐的。
“但是,我今天隻好自掏腰包,簡單請各位吃杯素酒,答謝各位近期對我工作的支持!
“來,先喝一個!”
說過端起杯一口喝了半杯。
大家道著謝,也各自深深地喝了一口。
焦廠長接著說:“工作嘛,大家平時都非常辛苦,特別是小梁和小鄭,更是功不可沒!
“平時天天都在談工作,今天喝酒,咱們不談工作,隨便海吹,好不好?”
“好好,今天隻喝酒!”
大家都響應道。
大家喝著酒,瞎吹了一會兒,焦廠長問鄭圖山:“小鄭,你們那裏出好酒嗎!”
鄭圖山開玩笑地說:“興陵嘛,不出好酒,但是出好土匪呢。
“我們那裏的山大,攔路搶劫的,從來都不缺少呢,出土匪確實沒有出美酒好誒。”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鄭圖山一席話,說得大家笑開了懷。
焦廠長又問梁玉簫:“小梁,你們黃土邦有什麼好酒呢?”
梁玉簫說:“好酒嘛,黃土邦可隻有老燒酒,我也不知道好不好,再說我老家太貧窮,我爹媽多病,也不敢喝酒,就連散裝老燒酒,一年都買不了幾回呢。”
薑主任也是好酒之人,忙問:“那你們喝啥酒?”
“喝散裝酒啊,也叫跟鬥兒酒,用個竹提兒從酒缸裏打出來,倒在杯子裏,竹提兒一倒就打跟鬥兒,故名跟鬥兒酒。
“竹提兒有一兩、二兩、半斤、一斤的幾種,賣散酒的,就用竹提兒沽酒。”
鄭圖山說:“不過,高原酒都很醇香,哪像涼邦老汗燒,隻有度數,沒有味道!”
梁玉簫沒想到鄭圖山會說出有傷焦廠長情意的話來,忙說:“好酒都靠好勾兌師,再好的原酒,不勾兌,也不會有多香。”
“唉,小梁此話差矣!”
焦廠長沒被鄭圖山的話嗆著,反而來了興趣。
“我告訴你們哈,酒好不在勾兌,而在水好。
“我給你們講個故事:我們喝的這個涼邦老汗燒啊,雖是好東西,但最多隻能賣到六元錢一瓶,什麼原因?
“口味上不了檔次啊!
“知道嗎,前幾年,老汗燒酒廠,花高薪從西塬邦的一家知名老窖酒廠挖來個調酒師,想把老汗燒勾兌成品牌酒,好賣高價。
“可那老家夥,使盡了吃奶的手段,勾兌出來的酒,還是老汗燒,不是西塬老窖的味道!
“你們說是啥原因?”
大家都揶揄道:“酒好不是勾兌得好,而是水好,說對沒有?”
“你們又擠兌我老頭子了,該罰酒!來,喝,喝——”
焦廠長說話時,舌頭就有點兒大了。
大家怕把他個老頭子灌醉了不好收場,就散了夥,各自弄飯吃去了。
……
雖然焦廠長肯定了梁玉簫的功勞,但是,到梁玉簫領第四個月工資時,仍然還是一千二百元,直到第五個月,才發給一千五百元所謂轉正工資!
梁玉簫心裏頗有點兒不高興,也不明白為啥自己立了這麼多功,卻隻給了一個主管工資?
而裘顯寅簡直就沒起到多少作用,甚至還起反作用,最後兩個月,卻從兩千元漲到了兩千五百元,超出他整一千!
工段主管每月工資都有一千五,可工段主管有自己的功勞大嗎?這能叫人心裏平衡嗎?
最後兩個月最該漲工資的,怎麼說也是我梁玉簫,可我沒動,裘顯寅卻漲了五百!這算什麼事兒啊?!
但又不好意思開口詢問,梁玉簫就悶在了心裏……
幾項工程都完成後,一時間就沒有生產任務了,當然,也就快要過大年了。
而特雅軒家具廠,卻還在加班加點趕貨呢。
自然,過年前的這十幾天,廠裏工作就比較輕鬆,而工人們差不多就隻等領了錢回老家過年了。
一空下來,鄭圖山就來找梁玉簫商量了。
這天,鄭圖山把梁玉簫叫到沒人的地方,說:“梁老弟,我倆的計劃,應該開始了。
“這幾天,你也沒什麼忙任務,其他的事,可做可不做,早點兒寫出問題和建議吧!”
梁玉簫通過這幾個月的工作,很有信心取代裘顯寅,他本來就在想做這件事了。
這時聽鄭圖山一催,說:“好,我心裏已經在想怎樣來寫了,最多,後天就給你看草稿!”
隔了一天,梁玉簫把題為《關於振興至高無上家具廠的若幹問題和建議》的草稿交給鄭圖山看。
鄭圖山看後,連拍大腿:“說得好,說得好,至高無上正是有這麼多的問題呢!”
鄭圖山又提出了幾點修改意見,說,“梁老弟,你修改後再抄成兩份,直接交給焦廠長一份,我倆呢,哪天找個機會,進城去找嶽老板,給他本人一份。”
又過了一天,梁玉簫拿著修改過的稿子,朝辦公室走去。
正好,隻有焦廠長一個人在辦公室裏麵。
梁玉簫就遞上草稿,說:“焦廠長,我有份材料,請您抽空看看,您可先別向其他任何人透露哦!”
焦廠長似乎估計到了什麼,把稿子放在抽屜裏,說:“小梁啊,這最後兩個月,裘顯寅都漲工資了,可總經理還在按一千五給你發工資,我都過意不去。
“也許,這是總經理在考驗你呢,你可別往心裏去喲!”
梁玉簫出去後,焦廠長反複看了三遍梁玉簫寫的材料。
焦廠長一邊看材料,心裏一邊連連說:人才,真是人才啊!才來幾個月,做了不少實事不說,看問題還如此全麵而又透徹!
焦廠長是個心裏不藏事的人,本意想著,不要當麵誇梁玉簫,自己直接去找總經理,開年後來個人事大調整,讓梁玉簫來管生產。
但想來想去,還是抑不住,親自去把梁玉簫叫來誇讚了一番,又著實鼓勵了一通。
梁玉簫和鄭圖山哪裏想到,他們上午剛把材料交給焦廠長,還沒考慮啥時候去找嶽淩邦呢,當天下午,焦廠長連薑主任都沒告知一聲,就揣上材料,匆匆進城找嶽淩邦去了。
然而,焦廠長搞得再快,也遠遠不如裘顯寅快!
就連焦廠長都不知道,裘顯寅在發工資前好些天,也就是在工藝品板剛剛完工交貨之後,就先進城找了嶽淩邦!
裘顯寅把這一冬的功勞,全部攬在了他的頭上!
卻把梁玉簫來廠後的所作所為,描得比碳還黑,還列舉了梁玉簫好幾件禍害工廠的“事實”!
把鄭圖山則說成了廠裏的一條見人都咬的惡狗!當然,也列舉了好幾件“事實”!
真是應驗了“欲加之罪,何患無詞”,竟說得嶽淩邦深信不疑。
焦廠長把梁玉簫寫的材料給嶽淩邦看了後,說:“總經理,您看,過年後,讓梁玉簫和鄭圖山來主持生產工作怎麼樣?”
嶽淩邦並無多少文化,聽了裘顯寅的說詞後,心裏就一直在考慮年後還用不用這兩個人的問題。
這會兒,嶽淩邦看了梁玉簫的材料,心中火起,斷章取義地覺得,梁玉簫把他的廠說得一團汙糟,盡是問題,好像隻有他兩個才是對的,別人都不是東西!
難怪喲,他兩個在廠裏會幹那麼多壞事喲!
幸好有裘顯寅這個自己人在廠裏管事呢!
嶽淩邦心裏發火時,還冒出了個想法:
你兩個東西,那麼有本事,你們咋沒當上老板呢?
這時,嶽淩邦聽了焦廠長的舉薦,心裏說,你個老焦,真是改不了老天真的毛病,所以州企倒閉後,你這個上級還要來給我這個下下級打工!
嗯……難不成他們有什麼野心?
嶽淩邦心裏飛快地想著,突然就生出了警惕,說:“老焦啊,你看看,你看看,他寫的這些東西,簡直是在汙蔑我的工廠嘛!
“我看,他二人明擺著是有野心嘛,想控製整個廠,來達到他們不可告人的目的!
“你呀,還真敢重用他們兩人啊?
“反正今年沒幾天了,這樣,還是等過了年,再來決定用不用這兩個人吧!”
嶽淩邦這人,從來都是自己認定了的事,就不會容忍別人提不同意見。
這時,嶽淩邦一說完這個話,竟然就撇下焦廠長,出辦公室去了,把焦廠長一個人撂在了他的辦公室裏。
老板發了話,焦廠長這個為老板守攤子的打工仔,連申訴的機會都沒有,也不好說什麼了,就悶悶地回家去了。
第二天到了廠裏,焦廠長心裏氣悶不過,就把這件事告訴了他最要好的薑主任。
薑主任心裏是向著鄭圖山和梁玉簫的,出於怕他們知道了總經理的看法,不能安心工作,就分別去找到他兩個做思想工作,想穩住梁、鄭二人。
薑主任這番苦口婆心的思想工作一做,自然就等於告訴了梁、鄭二人,總經理認為他二人在搞亂工廠,還有野心!
結果,接下去的事情,沒能如薑主任所願,卻朝著相反的方向發展了。
梁玉簫在至高無上家具廠工作這一年下來,參與了幾件比較重要的工作,吃過大虧,也體麵過。
因而,梁玉簫對企業內部情況有了一定了解,不再像剛出來打工時,把什麼人都看得很高大、把什麼事都看得很深奧了。
不過,雄峰家具廠那兩年,從老板到各層管理人員,也確實讓梁玉簫看得很高大。
梁玉簫聽了薑主任做思想工作後,心裏越來越不是滋味兒。
但是,梁玉簫對涼邦還不熟悉,就約鄭圖山晚飯後出去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