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還、債？”應昭眉心跳了跳，一字一頓地重複了一遍木寧的話。
    “是……是啊，”木寧原本還理直氣壯的，聽到應昭這咬牙切齒的一句話，卻是立刻便沒了氣焰。
    不過，錢還是要的，生為一個窮得叮當響的小山神，木寧還是不願意吃這麼大個啞巴虧。
    木寧在心裏分析了一番利害：他如今算是應昭的半個救命恩人，應昭又欠了他一座山神廟的債，但應昭畢竟曾經是個大人物，雖然現在落魄了，脾氣卻沒怎麼變，如果話說得太重了，恐怕會把人給氣走。到那時候，他算是真的竹籃打水一場空了。如此想來，說點軟話把人忽悠著留下來慢慢還債算是最好的選擇了。
    嗯，就這麼辦了！木寧下定了決心。
    “您想想看啊，”木寧腦子裏的念頭滴溜溜地轉著，想著該如何順利地將這尊大佛忽悠下來，“您和我一樣，都不願意見到特辦處，哦，也就是鎮邪司那群人對咱們指指點點，對吧？”
    應昭遲疑片刻，一時間不知道這小山神是打的什麼算盤。
    “嗯。”應昭緩緩點頭。
    “我這裏的確是個小破地方，”木寧見還有回旋的餘地，眼睛亮了亮，緊接著道，“但同六百年前相比，條件卻也是好了不少。”
    說著，他在自己的小屋裏走了一圈，向應昭展示了一番現代科技的力量。
    說起來也真是滑稽，就在幾分鍾前，木寧還想著等撈到了錢就抓緊送走這伺候不起的大人物，而如今卻是要絞勁腦汁地留下他了。
    “您看看，條件是不是還湊合？”木寧問道。
    應昭順著他的身影看了幾眼，突然發覺這裏倒也沒有先前想象地那般難以忍受。
    “看上去……還……還不錯？”應昭被自己心裏突然出現的念頭嚇了一跳。
    不過他自然是不能把自己的心聲直接說出來，於是，他隻是冷漠點頭：“勉強吧。”
    “有戲！”木寧在心底裏樂了。
    他抓緊得寸進尺道：“其實吧，我這裏的工作也不怎麼困難，您要麼……屈尊聽聽？”
    方才見到了些新鮮玩意兒，應昭倒是真的起了一些興趣。
    他倚在床頭的木頭柱子上，一雙鳳眼微微眯起，一派氣定神閑：“說來聽聽吧。”
    木寧思忖了片刻，想著要給應昭安個什麼工作才合適。搬磚？種田？顯然都不合適。他要是真敢讓應昭做這些，那等應昭恢複過來，恐怕他這小小靈山就要被掀翻了。
    仔細想想，好像也隻有暫時跟著他做做導遊打打下手這一條路可走了。
    於是，木寧清了清嗓子，笑眯眯地開口：“咱們現代啊，有個職業叫做導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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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天後，當木寧拎著幾個遊客留下的巨大包裹，穿著棉襖站在瑟瑟寒風裏，手裏不住地揮舞著旅行團的小旗子，還要不時給身邊的應昭順順毛時，木寧真想回到幾天前的那個下午，堵住自己的嘴，再把這伺候不起的大爺兼掃把星趕緊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