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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日的修煉課可謂人潮湧動,陰陽殿的大門外都被圍的水泄不通,雲苓往周圍尋了尋,問寶珠,“肖璃擠進去了?”
    寶珠不解,“他進去做什麼,這課對新生用處大,對我們沒什麼用了”
    雲苓了無痕跡笑了笑,他們如今是紫陽書院最年長的學生,還有一個學年,就可離院了。
    果然,他們在百獸場看到了肖璃,肖璃在六大修行中尤其喜歡獸修,他的神獸召喚術爐火純青,又善於布陣,如今又有神武加持,很難說在未來不名震三界。
    “這麼早就開始訓練了?”
    寶珠抬手讓一隻七尾紅鳩落在手臂上,撫愛的摸了摸。
    肖璃走出陣法,收了神武,“我想離開書院前和他再打一場”
    “誰?”
    雲苓蹲下,讓一隻粉色的七角靡羊鑽進懷裏,替肖璃答道,“子辰上仙”
    寶珠大驚,“你還想打贏他不成?”
    肖璃揚起下巴,“你覺得我不能打贏他?”
    寶珠抿唇,心底是認為打不贏的,但肖璃心氣最高,前幾日飛花流觴會為了贏,連黑殺咒都能用上,很難說他為了打贏李長傾不發點瘋。
    雲苓難得打趣,“你這麼想贏他,他今日開課,你不去探探?”
    肖璃撇嘴,“打坐吐氣的課,有什麼好探的”
    話是這麼說的,人卻在片刻後出現在陰陽殿外散起步來。
    李長傾頭一回當老師,他師父元始天尊的洞府大,但人就那麼幾個,若是師父要授藝,也不過是教導數句,指點一下而已,哪裏看到過這般熙熙攘攘學藝的場景,他下了課,板直背,腳下生風,一副深不可測的模樣走出了學生的包圍圈。
    肖璃捂著嘴,靠在不遠處的八角亭裏,笑的肚子疼。
    第二日上課,陰陽殿便被女學生擠破了門,寶珠在午餐間忍不住搖頭,“你們是沒看到那場麵,一個個花枝招展,高鬢濃妝的,門破的時候,珠釵都掉了一地”
    雲苓放下手裏的水仙果,“你晨間不是有語修,怎麼去了陰陽殿”
    寶珠手上的杯子一頓,“剛好路過”
    雲苓便冷哼一聲。
    肖璃雙手抱胸,“門破了?”
    “破了”
    “兩扇都破了?”
    “可不都破了”
    於是午間結束,肖璃出現在陰陽殿門口,他雙手叉腰,踢了踢被擠破的大門,看著躍躍欲試的女學生們,拿出訓誡冊,冷笑一聲。
    “不敬先生,不守禮規,全都記一過”
    此言一出,陰陽殿外的學生散了一半,肖璃這麼多年沒幹過本職事,那本訓誡冊是餘桑幾百年前給他的,新的跟剛印出來一樣。
    於是很多新生不解,“憑什麼肖師兄給我們記過?先生都沒開口呢”
    年長的抬手讓她們閉嘴,“肖師兄是書院的訓誡官,手裏有懲戒大權”
    同為年長的表示疑惑,“訓誡官?可我記得進訓誡室最多的就是他啊!”
    “可不是,你以為當年餘老為什麼要封他做訓誡官,就是他最不聽話,書院七十二戒訓,除了色戒和殺戒,他哪條沒犯過?”
    新生便嗤之以鼻,“那憑什麼讓肖師兄做訓誡官,還這麼猖狂”
    年長的笑,“因為打不過”
    “是啊,打不過,往日還有雲苓能壓他幾分,上次飛花流觴會你們也看到了,那是連殺戒都敢犯啊”
    眾人便忍氣吞聲的散了。
    紫陽書院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凡是過了新生年的學生都要在清晨天亮之際跟著先生們在山頂上打坐一個時辰,李長傾雖初來乍到,但也遵守規矩。
    雲苓與肖璃是同一屆進院,前者掌管學生日常事務,後者掌管學生紀律,打坐往往以兩人為首,不過肖璃不喜歡早起,一般一個月能來一次就算給餘桑麵子,但這幾日肖璃卻準時異常,連雲苓都忍不住打趣道,“喲,這幾日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來的這麼勤”
    肖璃不自然的扭了扭脖子,“大驚小怪”
    大驚小怪的自然不止雲苓,還有餘桑和眾位先生,其中負責教授獸修的丹辰子尤為震驚,肖璃是近萬年以來紫陽書院天賦最好的妖界學生,同為妖族,他對肖璃自然十分上心,但肖璃天生一股倔勁兒,整個書院就餘桑能管上一管,往日缺席、偷摸打諢是常事,近日好生規矩,倒讓他們不習慣起來。
    於是獸修課上,丹辰子問肖璃,“近日可是有什麼煩心事”
    肖璃不解,“我能有什麼煩心事?”
    丹辰子沉眉,不好說你近日太過乖巧這種話,便心想終是孩子大了穩重,便笑道,“那便好,我看你近日不大說話,又整日拿著訓誡冊,擔心是不是餘老又處罰了你”
    肖璃搖頭,對丹辰子的關心沒放心上,隻是歪著頭問,“先生,你覺得我若和李長傾單比這神獸打鬥,我有幾分勝算?”
    丹辰子手上一頓,“這不好說,天界跟咱們不一樣,他們秉承眾生平等,並不喜歡馴養神獸用以打鬥,他們更喜歡修煉金身,以氣為武,所以天界神仙的元神大都升階極快”
    “那就是說我用神獸,他李長傾未必打得贏我”
    說著,肖璃滿意的點頭,大笑而去。
    寶珠從旁邊走過來,跟著丹辰子一並搖頭,“先生,肖璃是不是走火入魔了?”
    丹辰子不露痕跡的笑了笑,“未必,若是生死決戰,誰輸誰贏,未可知”
    寶珠聽言大驚,回頭跟雲苓說肖璃要和李長傾生死決戰,按著肖璃的性子,雲苓本來有幾分信了,但直到這月十五,他與肖璃一起夜巡,碰到了李長傾。
    紫陽書院的規矩多,先生和學生都要輪值夜巡,這日本來是輪值到了雲苓,他走到梅園的時候看到肖璃坐在一顆梅樹上發呆,便把他叫上一起。
    “怎麼沒休息?”
    肖璃咬著梅樹枝,“不困”
    雲苓不露痕跡的挑眉,“你可難得不困”
    肖璃冷哼一聲,卻也沒懟回來,兩人巡至長樂宮,正好看見一道白色身影從側門閃過,如今長樂宮被封著,竟然有人闖入,肖璃反應最快,一條長生藤便扔了出去,沒想白色身影毫無畏懼,抬手接住,身子一轉,倒把肖璃摔倒在地。
    肖璃摔了個狗吃屎,大罵,“你他媽哪個院的學生,敢大晚上偷溜出來,信不信我罰你···”
    隻見雲苓躬身,尊了句,“先生”
    肖璃便閉了嘴。
    李長傾走近,白衣上的銀線在月光下閃耀,他伸手去扶肖璃,卻被肖璃打了手,肖璃脖子通紅,一副氣急敗壞的模樣,“大晚上的不睡覺,你嚇死誰?”
    李長傾沉眉,雙手後背,“不困,散步”
    肖璃撇嘴,“唬誰呢,你住陰陽閣,離這兒半個山頭,散到這兒來了?”
    雲苓咳嗽了一聲,示意肖璃收斂點,雖然他的質疑沒錯,但李長傾雖與他們同歲,可人如今是先生。
    李長傾還是一副麵無表情的表情,隻道,“竟這麼遠”
    說著,就要往回走,肖璃回頭瞪雲苓,雲苓不解,“嗯?”
    “你不管管?歇寢後無論先生還是學生,可都不許出宮閣”
    雲苓無語,“訓誡官不是你?”
    “你是讓我管?”
    雲苓皺眉,“你想管?”
    “不是你想我管?”
    “我何時···”
    雲苓話音未落,肖璃便轉身朝著李長傾大步走去,留下他獨自愣神。
    李長傾見肖璃跟上來,站定原地,“我犯了戒?”
    肖璃點頭。
    “如何處罰?”
    肖璃裝模作樣的翻開那本自己幾乎體驗完的訓誡冊,“訓誡室責抄訓誡錄一百遍”
    李長傾點頭,一言不發的朝著訓誡室走去,肖璃睜大眼睛,沒想他竟然一句反駁的話都沒有,他畢竟是先生,比不得學生,說一兩個借口糊弄過去就行。
    待走進訓誡室,李長傾便自顧自的坐下鋪紙研磨。
    肖璃摁住,“方才夜色重,以你的本事,想走掉易如反掌,何必留在那裏等著我們發現你”
    李長傾抬眸,“我見是你,所以沒走”
    四目相對刹那,肖璃退開兩步,眼神晃動,“我這訓誡官最多管管學生,又不管先生,你還怕我不成”
    李長傾垂眸,拿起筆,不輕不重的開口,“我若是書院裏的女學生,必然要怕你的”
    聽言,肖璃脖子一紅,轉身走到書架旁,把訓誡錄拿下扔到李長傾跟前,“一百遍!”
    窗外月光如畫,窗內燭火晃動,肖璃看書,李長傾抄錄,肖璃並不喜歡看書,他在訓誡室內左右晃蕩,不經意間瞥到李長傾的字,李長傾的字寫的極好,飄逸靈動,字如其人,肖璃想起自己因犯戒而被餘桑罰抄的字,不禁咬牙,沒頭沒腦地問了句。
    “元始天尊還教你們寫字?”
    李長傾搖頭,“王母教導要習琴棋書畫,我學的不好,未及師兄”
    這字還不好?肖璃咬牙,那個閻都得寫的多好,想到閻都,肖璃想起命案,“聽聞日前的命案是由地府接管,你師兄的命案查得如何,他最好快點,魔界的學生最近可不好過”
    李長傾抿唇,“隻得了一些線索”
    肖璃想也未想,“比如?”
    李長傾沾墨,“凶手就在紫陽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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