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過去的很快，一眨眼就是五月了。
    離高考隻剩下30天，誓師大會開完後，汪恒本想抽個空給老公打電話聊幾句，剛邁出腳就被李主任叫住。
    “唉……”汪恒換上笑容轉過身，“誒！”
    直到李主任和他一路回辦公室，他才聽出來李主任的意思。
    汪恒：“李主任，你就別跟我拐彎抹角的了，到底是什麼事，我能幫上忙嗎？”
    “唉……我就是老了老了，覺得你比我年輕，懂得肯定也多。”李主任搖著頭，又歎口氣道，“你還記得上次給薑澈表白的那個女同學嗎？”
    汪恒記起來有這回事，但是想不出來名字。
    “何蕊，想得起不？”
    “想起了。”汪恒泡了杯茶，問，“她怎麼了？”
    李主任再次歎氣：“說實話我真不是故意偷聽的。”
    早在兩小時前，也就是誓師大會開始前，李主任下樓得晚，正好路過三班，裏麵又有人在哭。
    李主任本覺得這個年紀哭哭啼啼沒多大事，拆穿了反而不好，但那個聲音喚醒了他的記憶，這不就是那次被江朝拒絕後在教室哭的何蕊同學？
    有前車之鑒在，李主任停住了腳步。
    果不其然，教室裏傳來了嗚咽聲和另外個女生說話的聲音。
    那個女生道：“我說你就別難過了，再這樣下去耽誤的也是你自己啊。”
    何蕊哭的更大聲了：“你不知道我看到了什麼！”
    李主任暗暗的想，你總不能撞見了什麼不該撞見的吧？
    然後那女生問出了李主任心中所疑：“你看到了什麼？”
    何蕊又哭了幾聲，才道：“我我……我看見……他們牽著手……”
    “什麼……”那女生說是這麼說，但語氣沒有過多的驚訝，“你確定看見的是薑澈？”
    “是啊……我還能看錯他嗎……”
    那女生想了想，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閨蜜了，隻能換個說法：“那什麼，正好啊，你這樣想，反正他喜歡男的，這樣以來，你得不到，其他女生也得不到，是不是高興多了？”
    半晌後，何蕊抬起頭，“好像……是好點了…”
    站在門外偷聽的李主任：“……什……什麼？”
    裏麵的女生好像聽見了外麵的聲音，李主任才慌忙逃走。
    他想不通，倒不是說反對排斥同性戀，隻是……單純的，想象不到。
    “汪老師，你知道同性戀嗎？”
    汪恒剛準備吞下茶水，被他這麼一說，差點被嗆到：“……什麼？”
    然後李主任把剛才聽見的一切很小聲的告訴給了汪恒，但其實辦公室就他倆人。
    汪恒深吸了一口氣：“李主任什麼想法？”
    李主任神色焦慮：“汪老師，薑澈……是嗎？”
    “不知道。”汪恒說，“但不管是不是，有沒有在談，他都沒有影響成績，對嗎？”
    “是這個理，但是……”
    汪恒撿回理智，端起水杯，看著他：“但是什麼？”
    “以前也有同學給我講過貼吧裏麵的什麼西皮樓，說是同性方麵的，我當時以為沒多大事。”李主任說著說著就掏出手機，把西皮樓給他看，“這個，就是這個。”
    然後他的手指和汪恒的目光都頓住了。
    他倆都沒有逛貼吧的習慣，沒想到……人氣最高的竟然是——朝澈cp樓？
    李主任：“這……這……怎麼這麼高？”
    汪恒看了眼數字，早就已經超過了全校總人數，淡定道：“看來校外的也在磕cp。”
    李主任：“cp？”
    “西皮就是cp，李主任你可以上網查查，”汪恒笑笑，“現在的小朋友們玩法可多了。”
    李主任摸了把自己快禿掉的頭頂，感歎自己確實是老了，但現在江朝的事最重要，“那……他們是不是真的？”
    汪恒用嚴肅的眼神看著他：“是的話，李主任你打算怎麼辦？”
    “如果是真的的話，那就……”李主任歎了口氣，想起薑澈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又想起他突飛猛進的成績，“校長讓我多查高三的早戀，罷了……隻能先瞞著了，反正都快畢業了。”
    汪恒還是笑：“放心吧李主任，不會出問題的。”
    李主任今晚已經不知道歎了多少次氣：“但願吧。”
    後來的日子裏，薑澈總覺得身後有一雙眼睛把自己盯著，但每次回頭就什麼也沒看見。
    再後來，也就是高考前一天。
    汪恒在食堂碰見李主任，倆人相視一笑，坐在了一張桌子前。
    汪恒知道他這些天都在幹嘛，便問：“李主任觀察出來什麼了？”
    李主任現在已經能心平氣和討論此事了，他擰眉嚴肅地想了想，最後又對著汪恒哂笑道：“挺配的。”
    汪恒正在喝湯，聞言抿唇一笑：“我也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