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太子病危
    厲承一口鮮血噴出，昏死過去，人事不知。
    樂炎飛撲過去，比站在一邊的管家候善，動作還快。
    一把扶住倒下的厲承，伸手摸住他的脈搏。
    其他人在發現變故後，驚慌的圍上來。焦急呼喊。
    “殿下!”
    “你怎麼樣？殿下。”
    ……
    一時間，承乾殿一片喧嘩！
    樂炎被打擾。冷下臉厲聲嗬斥。
    “都閉嘴。躲開位置，不要圍起來。別耽誤我救人。”
    所有人瞬間安靜。紛紛後退，讓出位置。
    隻有王亮和候善湊上前，焦急的等待結果。
    樂炎安心下來，給厲承把脈，摸到的脈象，讓他眉頭緊鎖。
    臉上表情是難得的嚴肅，看的周圍人一陣陣心驚。
    都覺得這次太子殿下恐怕不好了。有的已經忍不住哭起來。
    樂炎顧不上其他人什麼反應。
    快速伸手拉扯厲承的衣服。想要將衣服扯開。
    可是一時間竟然沒有扯開。
    這種裝扮複雜的皇子服飾，平時看著莊重好看。
    但是因為是絲綢質地，很容易滑落。
    為了不在關鍵時候滑落出糗。
    設計的時候，不僅有明扣固定，還有暗扣鎖死。
    加上大大小小的配飾腰帶。將衣服牢牢鎖住。
    樂炎扯兩下，都用上蠻力了。
    竟然隻扯開最外一層衣衫，剩下裏麵的一點沒有扯開。
    一邊厲承的貼身小廝，七葷和八素見到這情形，趕緊衝過來幫忙。
    兩個人代替樂炎的位置，七手八腳，一層一層解開衣服。
    “都解開。一件不留。”
    樂炎見裏衣還在，在一邊提醒，一件不留。
    “這於禮不合。”
    不愧是厲承的小廝，張嘴閉嘴，都是禮教禮儀。
    簡直是從教條中跳出來的小教條。讓人看著就煩。
    “這時候救命要緊，什麼合不合。又不是女人。快點。”
    樂炎顧不上那麼多，直接吼道。
    七葷八素對視一眼，權衡利弊，飛快的扒開厲承的衣襟。
    管家候善已經開始清理在場的人。
    爭取漸少下人，看到厲承如此狼狽的樣子。
    還客氣的請王亮去屋裏先休息。
    “雜家不走。我要看著太子平安。”
    王亮果斷拒絕。現在休息不休息，都不重要。
    最重要的是太子殿下是否活著。
    王亮更擔心厲承的安危。說句大逆不道的話。
    他看厲承長大，心裏不緊緊當他是主子。
    早就將他當成子侄看待。
    感情不比任何一位正經主子少。
    他要親眼看著大皇子平安無事才能放心回去複命。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作為皇帝心腹，他最了解皇帝。
    其實皇帝隻是嘴硬心軟，他很關心大皇子的安危。
    雖然有時候表現有些的僵硬，顯得過於冷漠。
    但是皇帝心裏確實很喜歡大皇子。
    前幾天，大皇生死難料的時候，
    皇帝又心疼又自責，一直念叨。
    要是當初多派一點人保護，或者派其他人去辦事，就不會出事了。
    皇帝後悔自責很久。大皇子生死難料。
    皇帝跟著著急。發了好大的脾氣。想盡辦法要救大皇子。
    整個人看著都蒼老很多。
    皇帝其實心裏很愛大皇子，也很看好這個兒子。
    可能是第一次當父親，沒有經驗。
    加上在大皇子最需要照顧的時候。
    皇上一直在外麵平內亂和外患。
    好不容易回來了。又忙於內政。
    沒有時間和大皇子相處，大皇子又太過懂事，什麼都不需要皇帝操心。
    皇帝這個父親，就想顯得捂住輕重，相處起來，總有些手足無措。
    皇帝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想法。
    大皇子從小就被當做繼承人教導。
    一言一行都被教導的中規中矩。甚至嚴苛。
    是個有事情，盡量自己解決，絕對不會撒嬌服軟的性格。
    父子兩個人的關係，就變得更難相處，變得有些僵硬。
    讓兩人看上去更像君臣，總帶著淡淡的疏離。
    缺少親昵溝通，不像是父子該有的樣子。
    王亮在邊上，將一切看在眼裏。
    也跟著著急。但是父母相處這種事情，不是第三個人說兩句話就能解決的。
    他在邊上，明裏暗裏，不止勸說過一次。
    但是雙方都是固執的人，收效甚微。
    父子兩個不交心，別人說再多都是枉然。
    現在大皇子突然倒下。
    王亮真擔心，要是真來一場白發人送黑發人。
    聖人的身體不如從前，恐怕受不了這個打擊。
    相對於王亮想的多。候善等人就更急切的想殿下盡快好起來。
    好容易苦盡甘來，他們家殿下成為太子。不能這時候倒下。
    樂炎什麼都顧不上，他手裏的銀針，一根根的飛快的插在厲承胸口的穴道上。
    隨著越來越多的銀針插入，樂炎臉上冒出汗珠。
    丫鬟看到了，都不敢上前擦汗，擔心打擾樂炎施針。
    一不小心，耽誤殿下的救治。
    樂炎終於將銀針紮完。癱軟，坐在地上。累的氣喘籲籲。
    “趕緊給我弄一個盆來淨手。”
    丫鬟這才將水盆帕子遞上去。伺候樂炎擦汗，淨手。
    樂炎洗掉手上的油。可憐他那沒吃完的肘子。這麼一折騰，肯定涼了。
    樂炎也不坐凳子。為了方便，直接盤腿坐在地上。
    丫鬟趕緊給他送過來蒲團。讓他不至於著涼，小心翼翼的詢問。
    “殿下那邊能否挪動？總躺在地上不是辦法。”
    “不能挪動。讓他先躺著，接接地氣。不要蓋東西。”
    樂炎製止要給厲承蓋被子的丫鬟。
    “讓他接接地氣。好的快。厲承啊，厲承！我算是知道。
    你說的會生氣，是在什麼情況下了。
    好脾氣的人，生起氣來真是讓人害怕。
    打我一個措手不及。怎麼那麼大氣性。
    小命差點交代了。浪費我一桌好酒好菜。”
    樂炎嘴碎的抱怨。他之前的努力，差點被這一口血，弄的功虧一簣。
    “抱歉……咳咳！改天我賠你一桌……咳咳！”
    厲承迷糊轉醒，聽到樂炎的話。下意識道歉。
    是他不對，辜負樂炎的好藥。
    “醒了就好。你說過和我去仗劍天涯。可不能食言而肥。”
    “不會。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咳咳咳！”
    “你休息一下吧。先別說話了。”
    “再說最後一句。”
    “什麼？”
    “你給我紮針洗手了嗎？”
    “沒有。”
    “可憐我那上好的雲錦。”
    “小爺能救你命就不錯了。你還挑三揀四，嫌這嫌那。”
    “抱歉！”
    厲承說完這句，一陣劇烈咳嗽。再次一口鮮血噴出。
    “噗！”
    “啊！殿下！”
    周圍所有人剛剛轉喜的表情，瞬間變成驚詫，齊齊驚呼出聲。
    “都別動他，退後！
    老子今天就不信，我今天搶不回你的命。
    老子閻王敵的稱號，不是白來的。
    厲承，你聽到了嗎？不許給老子死！你答應老子去浪蕩江湖的。
    我不允許你死，我不允許，聽見了嗎？”
    樂炎撲上去，針再次紮出，這次下針，針針都是死穴。
    周圍人大氣不敢出。生怕驚擾到樂炎救人。
    所有人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現在的情況有多凶險，但凡樂炎紮錯一針，大皇子都見閻王了。
    所有人都明白。既然已經到兵行險招的地步。大皇子情況有多危險。
    如果樂炎施針稍有不慎，太子的命就交代了。
    國慶變成國喪。所有人都逃不掉被波及。
    以前作為嫡長子，厲承的命就已經夠金貴了。
    現在是皇上親封的太子，未來的皇帝。
    除了當今聖人，厲承現在是全天下最尊貴的人。
    如果現在死去，那麼就成為天朝的笑話。
    會被世人詬病，繼承人一封太子就死了。預兆這個王朝命不久矣。
    所以不管如何，今天太子的命，必須救回來。絕對不能死。
    王亮在一邊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了。
    太子情況十分不好。
    他掃了一圈兒，周圍的人。
    雖然天朝已經取消了殉葬製度。
    但是如果今天太子死了。在場的人恐怕都在殉葬。不管你願不願意。
    這不是皇帝殘忍，而是有些消息，注定飛不出這個院子。
    王亮勾了勾手指，壓低聲音說道。
    “命令外麵的禦林軍，封鎖承乾殿，一隻蒼蠅都不許飛出去。”
    “是！”
    跟隨王亮一起來宣旨的副將衛戍，當即領命，帶人去封鎖承乾殿。
    其他人看到王亮和衛戍的動作。
    忍不住慌亂起來。開始竊竊私語。臉上露出焦急。
    候善撇一眼王亮，嗬斥所有人安靜，再次將注意力轉移回厲承身上。
    候善在心裏祈禱太子殿下能平安無事。
    隻有他活了，他們所有人才能活。
    現在掙紮呼喊，哪怕是往外跑。
    都不會有機會跑出去，一切掙紮全都是徒勞。
    他們哪裏也去不了。他們生死都是這院子的人。
    候善早就看的通透，即使聽到了王亮的話，也不會做逃走的事情。
    他一生奉大皇子為主，生是太子的人，死是太子的鬼。
    文縐縐的說法就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他到了這個位置，斷然沒有獨活的道理。
    像他們這種死忠。就從來沒有另投其他主子的機會。
    即使有另投的機會，也不會得到重用。
    而且很可能以後會成為炮灰。死的無比淒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