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賜婚大皇子
    “王者敦睦九族，協和萬邦，厚人倫於國風，……”
    元帥府眾位主子加上府裏上的台麵的下人，
    全都整齊的跪在院子裏。
    宣旨的太監，站在台階上。口裏念著聖旨。
    前麵之乎者也大通的開頭，
    顧禦之這個武夫聽得有些暈頭轉向。
    他長期在邊塞，對於這種文縐縐的行文方式，很是適應不了。
    但是從小學習的規矩，他知道這時候不能亂動，更不能問其他人。
    隻好低著頭勉強聽著。良久，才聽到進入正題，自己的名字。
    “上將軍顧禦之，英勇神武……大皇子厲承，冰雪聰明，才華橫溢。
    堪稱天設地造，為成佳人之美，賜婚上將軍顧禦之，則吉時完婚，……”
    “謝聖人恩典。”
    顧禦之跟著哥哥一起謝恩，結果遞過來的聖旨。
    聖旨宣完了，他還有些懵。怎麼突然賜婚了。
    還是這麼胡塗的賜婚大皇子。
    他們都是男人，這算怎麼回事啊。
    顧言之看弟弟呆愣的沒有反應，
    顧言之咳嗽一聲。提醒他回神，
    旁邊的管家已經將準備好的打賞紅包遞過去。
    “辛苦，李公公跑這一趟了。不知道這還是什麼章程？能否提點一二。”
    管家後一句壓低聲音問到。
    李公公摸了摸荷包，這元帥府還真是富庶。
    臉上掛上燦爛的笑容，低頭在在管家耳邊說了一句話。
    “奴婢旨意已經送到。辭別世子，上將軍大人。元帥夫人。”
    “管家，送李公公。”
    “是。公公辛苦了。”
    管家將人送出去。其他下人被遣散。
    廳堂裏就剩下元帥府的正經三個主子。
    元帥夫人宋含姝，世子顧言之，上將軍顧禦之。
    宋含姝皺眉，看向兒子。
    “你父親有傳回什麼消息嗎？聖人這是什麼意思？”
    “沒有，父親隻是說賜婚大皇子。”
    “這……大皇子可是嫡子啊！”
    宋含姝在洛陽城這麼多年，也有耳聞，聽過配契兄弟的。
    但那都是在私下，從來沒有大張旗鼓說出來的。
    這皇上怎麼直接下旨，將大皇子配給自己小兒子。
    大皇子驚才絕豔，才名，文治，武功，都是頂尖。
    難得是英明睿智，朝堂和民間擁護，
    是最有可能繼承大統的人，
    雖然之前被奸人所害，撿回一條命，聽說身體不好，最近一直在將養。
    可是外麵的名聲一直不錯，
    背後又有皇後的娘家，長孫一族支持。
    要知道他外公長孫聞可是文官之首，最有威望的丞相。
    加上有統領禁軍的六皇子厲珂，一母同胞的弟弟支持，
    即使身體垮了，也不會直接配給男人。
    這麼一賜婚，等於斬斷大皇子的登天之路。
    同時也斬斷了顧禦之的晉升之路。
    皇上這是什麼意思，意欲何為？
    “難道是想要廢掉大皇子，打壓大元帥府？”
    宋含姝忍不住驚呼。這麼一想就通了。
    皇上用一個賜婚聖旨，毀掉兩個人。
    解決掉功高蓋主的元帥府，還能將不喜歡的大皇子廢掉，一舉兩得。
    “母親，慎言！”
    顧言之示意隔牆有耳。宋含姝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這元帥府有聖人的耳目，早已不是秘密。
    這要是傳到聖人那裏，又會引起不必要的猜忌。
    宋含姝看向小兒子顧禦之。
    就是可憐他這小兒子，她前些日子還說，
    顧禦之好容易回來洛陽了。今年歲數已經不小了。
    她已經安排好親事，挑選幾個適齡，幽門當戶對的貴女，
    這兩天會舉辦一場賞花宴，遠遠的見一見。
    如果小兒子喜歡哪個就直接定下。
    先過定，然後等到言之成親，就給兩人舉辦婚禮。
    現在一道聖旨徹底將一切都打亂。
    宋含姝看向還在發呆，遲遲沒有回過神來的兒子。
    心裏眼裏都是心疼。心裏更是將皇帝罵個狗血淋頭。
    這可是突然發什麼癔症，他們元帥府對皇上忠心耿耿，鞠躬盡瘁。
    十年如一日的鎮守邊疆，殺敵報國。
    一共兩個嫡子，一個半身殘廢，另一個還要被強製斷送姻緣，娶一個男子。
    這不是想讓他們元帥府絕後嗎？
    宋含姝難免生出兩分怨懟，一腔悲涼。
    “母親！想回去歇歇吧。別太過優思。
    家裏有我和弟弟，你想回去休息。”
    “好。”
    宋含姝摸摸兒子的手。在丫鬟的攙扶下離開。
    她是想安慰兒子兩句。
    可是現在說什麼都是錯，事情已經成定局，萬難更改了。
    見到母親背影消失在拐角。
    顧言之才看向顧禦之。
    “現在怎麼辦？晚清那裏要不要派人去解釋一下。”
    “啊？哦，不用。”
    顧禦之這才回過神來。
    聽到晚清的名字，才反應過來，
    哥哥說的是秦晚清，禦史中丞家的嫡次女。
    “去書房，我們聊一下。”
    “好。”
    顧言之嘴上應著，起身就向外麵走。
    魂不守舍的差點被門檻絆倒。扶了一下門框才沒有摔倒。
    站在門口的小廝，慌忙上前扶他。
    這上將軍武功卓絕，身手更是敏捷。
    能在萬軍叢中取上將首級。一道旨意驚到失魂落魄，出門被門檻絆倒了。
    有小廝過去推顧言之，顧禦之才反應過來，自己竟然沒有將哥哥帶出來。
    懊惱的回神，走回去，要將哥哥從門裏抱出來。
    “還是讓阿青來吧。我怕你給我丟出去。”
    顧言之揮手拒絕。弟弟現在的狀態一點都不讓人放心。
    他和秦晚清青梅竹馬，這眼看有機會談婚論嫁了。
    竟然橫生枝節，還是娶一個皇子。
    簡直就是晴天霹靂。這天朝雖然民風開放。
    但是也沒有賜婚男子的先河。
    尤其荒唐的是，兩個主角，一個是大皇子皇上嫡長子
    ，另一個是軍功赫赫的上將軍。
    不知道這道旨意三省官員是怎麼審核通過下發。簡直就是荒謬之極。
    到了書房，管家被留下。
    “剛才李公公說了什麼？”
    管家恭敬的看向世子顧言之。
    “世子，公公說，這道旨意是從宮裏直接出來的。
    沒經過三省六部，下旨的時候元帥在場。”
    “難道是爹求下來的旨意？這兩人難道是又在算計什麼？”
    顧言之想不明白這麼做究竟有什麼寓意。
    看向直愣愣的顧禦之。
    “弟弟，有什麼想法。”
    顧禦之搖搖頭，顯然又在出神。
    顧言之頭疼。從接到聖旨以後就這個樣子。
    “管家，去關門謝客！誰來遞帖子都不接。就說我舊疾犯了，需要靜養。”
    “都拒了嗎？”
    “都拒了，一家不收。一概不見。等我爹回來，第一時間告知我。”
    “是。”
    管家下去了。顧言之看著顧禦之歎氣。
    這道旨意是當眾宣讀的，外麵還有不少看熱鬧的百姓呢。
    一聽這旨意，當時就炸鍋了，一時間消息飛速傳開。
    整個洛陽城都炸鍋了，議論紛紛。
    “等等？我聽錯了吧？賜婚誰？”
    “你沒聽錯，我也聽見了。”
    “我也聽見了。就是大皇子。”
    “那個大皇子？”
    “你不廢話，咱們天朝有幾個大皇子。”
    旁邊的人給他一大白眼。
    “聖人是胡塗了嗎？這可是他的嫡長子。”
    “沒聽說嗎？之前中毒了，好容易救回來了。聽說會影響壽元。”
    “那也不能賜婚給上將軍啊！
    元帥府可就隻有兩位嫡係少爺。這一個廢了，另一個娶個男人。
    這元帥府是要絕後的節奏。”
    “禁言，聖心難測啊，沒準打的就是這個主意，
    元帥府多麼風光，這是遭到猜忌了。”
    “還能是什麼，元帥府可是手握兵權。”
    “真是聖心難測，讓人齒冷啊。”
    “不是說皇後有意選大皇妃衝喜嗎？”
    “這不就有了，多麼霸氣的大皇妃。”
    ……
    八卦尤其傳的厲害，尤其是這種震驚天下的八卦。
    一個身穿綾羅綢緞的公子哥，帶著微醺走在街上，
    一看就是宿醉剛起，無意間聽見旁人的閑談。
    一個箭步衝過去，抓住一個人的衣領。
    “你們剛說什麼大皇子妃？誰？賜婚的誰？是丞相府的嫡長女嗎？”
    路人看這個公子哥凶神惡煞，滿臉猙獰，有些懼怕的縮了縮脖子。
    “快點說！賜婚的誰？”
    公子哥一凶，那個路人更說不出來了。
    還是旁邊的人膽子大一點，聽不下去，喊道。
    “不是，賜婚的是上將軍顧禦之，剛下的聖旨。”
    “啊？誰？”
    聽不是到丞相府嫡女，那個公子臉上閃過一喜，
    聽到是誰，那個公子臉上一驚。
    瞪大眼睛張大嘴，吃驚的看向旁邊的人。
    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下意識再次問了一遍。
    “你說賜婚的誰？”
    “上將軍顧禦之。”
    旁邊的人再次回答。
    小公子鬆了手，路人趕緊跑開擔心再次被抓到。
    跟在旁邊的仆役，上前叫自己公子。
    “爺！爺！回神了。”
    公子回神，看向仆役。
    “我剛沒聽錯？”
    “沒有，爺，小人也聽到了。”
    公子這才回過神來，一拍大腿。
    “我艸！這他媽不是要瘋了！！！哥我的親哥啊！”
    貴公子酒瞬間醒了，拎著衣擺撒丫子就往前跑。
    仆從反應過來趕緊在後麵撒丫子追。
    “爺，你慢點，換身衣服啊！要不會被罰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