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青銅長戟上折射出五顏六色的斑斕，喜樂抱著百裏煜將他往後拖。
    “去找鹽，把王城所有的鹽找來，讓水雲山莊的人去城裏買，挨家挨戶的買！有多少買多少！”
    喜樂本想問句為何，可見百裏煜緊張的模樣，接連答應之後便傳話給了外麵的王城軍。
    他讓燭陰和蘇合去收集殿裏的金銀器物，隻要能裝下東西的器皿全都找出來。
    現下他知道林風澈要做什麼了，他怎麼可以，他怎麼能！
    戰亂久矣，鹽對於尋常百信來說已經是稀罕的物件了，內廷裏的鹽儲備不多，水雲山莊的人舍得出銀錢，很快就清空了王城裏所有的鹽，百裏煜帶著饕餮衛把能找到的金銀器全都灌滿了鹽。
    “水祭的容器選的是什麼。”
    “大概是青銅鼎吧。”燭陰說。
    “是青銅鼎，我看見祭台上架起了青銅鼎。”蘇合插話說，“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那麼多青銅鼎呢。”
    “喜樂，上次冬日祭祀最上方的青銅鼎，有多大？”
    “大概，大概十幾人合抱吧，或者二十人？”
    “再裝些，騰幾個匣子出來，把鹽和玉石珠寶一起裝進去。”
    等他們忙完了一切，傳令的史官帶著下人們舉著燈籠，登基大典開始了，他們來迎接太子。
    “走吧，讓饕餮衛帶上所有的東西。”
    百裏煜理了理衣袍，喜樂、燭陰和蘇合跟在他身後，他看見了史官身邊的萬貴與何倫，原來所有人都知道，隻有自己被他瞞著。
    夜晚凜冽的寒風呼嘯著，灰白的濃霧和煙塵彌天罩地，百裏煜想起了兩年前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夜裏，也是這般的寒冷寂寥。
    這大概是有記載以來最寒酸的一個登基大典，百裏煜被安排的位置非常靠後，還被饕餮衛和眾人包裹著的他什麼都不見。
    之後便是冬日祭祀，前方晃動的身影時不時回頭看看隊伍最末尾的百裏煜，直到林風澈站在祭台上說起了那個故事。
    “衍的初年，各地都出現了旱災，水源枯竭，江河斷流，田地裏顆粒無收。。。。。。”
    林風澈說得很慢，他的聲音並不洪亮，傳到後排時，旁邊的世家貴族都在竊竊私語。
    “我不願意用我的子民獻祭，所以我獻祭了我自己。”
    “攪得天下大亂的人是我，殺害先王的人是我，帶來疫病的人是我，在浦錦城降下天罰殺害百裏皇族的人是我，如大家所見，也是我一直囚禁著太子，一切都是我，而我的所作所為與太子無關。”
    “所以眾神和百裏家的先祖才會降下疫病、水患、戰亂。。。。。。”
    林風澈捂著嘴不停地咳嗽，他轉身往祭台上走，“吾乃人間帝王，眾神會更加喜歡這個祭品！”
    沒有人攔著他，諸侯國雖然措手不及，但明顯更青睞這個祭品，哪有比人王還要尊貴的貢品。
    “等等！”
    百裏煜高喊一聲，“既然是祭奠我百裏家的先祖，自然要由我百裏家來獻上貢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