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風澈的身子才微微坐起，他將百裏煜放在地上，“天帝，我與你的恩怨為何要牽扯別人。”
    “你放任百裏煜一次又一次地來囚龍淵，就是為了逼我拿回龍角吧，你也就有理由再次祭出誅仙劍了。”
    “嗬，大膽狂徒，受死吧！”
    風澈扔了一個法器給林風澈，法器像一葉扁舟，載著他飛到了附近的群山裏，他回頭望向百裏煜，仙人們已經將他護住。
    囚龍淵沒有日升日落，林風澈每在天邊見到一次風澈就在岩壁上用碳棒畫下一道。
    在畫下第一道豎條之後，林風澈就知道了那些壁畫的作者是誰，他將風澈和天帝的大戰完完整整地畫了下來，不僅如此還有囚龍和小仙君的故事。
    他隱去了那些不愉快，畫裏隻有一條龍和一位仙君，他畫下了風澈的執念，他在大戰中偏袒了巨龍，他將畫中百裏煜的衣袍塗成了黑色。
    八十一道豎線落下，巨龍墜落。
    林風澈掠過岩壁和寒潭，終於找到了奄奄一息的風澈。
    沒了護心鱗，天帝招招指向他的命門，半人半龍的他，胸口的衣襟敞開，原本鱗片覆蓋的地方是一片鮮紅的嫩肉。
    荷花荷葉的殘枝圍攏過來，千年的相處讓他們記住了風澈的氣息，如今主人的朋友有難，它們拖著僅剩的枝葉過來幫忙。
    “去寒潭！那些魚也會幫你！”
    枝條馱著一龍一遊魂往寒潭趕，天帝執劍在後，像是逗弄到手的獵物一般，不疾不徐。
    潭水中竄出幾條黑魚，可林風澈低估了天帝的實力，樹木被劈裂，花枝被燒毀，天帝帶著仙人們站在潭邊。
    “阿父，不要，阿父，他們都還活著！風澈他沒有殺任何一個人！”
    百裏煜在天帝的身後哭嚎，他剛知道神界的一切不過是天帝演的一場戲，是天帝為他們搭建的一個幻境。
    “風澈他一定知道的，阿父，你饒了他吧，他不會對你有任何威脅的！”百裏煜拽著天帝的衣擺跪在地上，“他與你不相上下，怎會看不出那些是幻境。”
    “帶煜兒下去休息。”天帝淡淡地說。
    百裏煜的朋友們攔著了他，林風澈看見他揮舞著枯瘦的手腕，一切終於要結束了。
    天帝緩步走向潭中，他手上已經換成了誅仙劍，隻為給風澈致命一擊，他需要一擊必中。
    “風澈，你若是臣服於我，成為我的妖獸，我可饒你不死。”
    “你救了阿煜？”
    “自然。”
    “你果然將一切都想到了，既然如此，我也沒什麼活下去的理由了，動手吧。”
    天帝舉起了誅仙劍，風澈閉上了眼睛，林風澈像一個看客一樣站在旁邊，結局不是風澈的死亡，而是諸神隕落。
    他捂住腦袋，背過了身。
    誅仙劍刺進血肉，在林風澈不願麵對的夢境中，百裏煜擋在了風澈身前。
    “這個真不好用，別再被騙了。”
    他把護心鱗蓋在了風澈的胸口，誅仙劍從後背刺穿身體，鱗片剛與風澈的身體吸附在一起，黑袍的仙君便化為塵埃，消散的無影無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