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老街坊都說，老東家為人實在，東西做的也好吃，之前還常常接濟周圍的鄰裏。”
    “為什麼突然關了鋪子？”
    “唔，他牽扯到了一起案子裏，時間挺久遠的了，那老板自己不願意說，夥計也不知道，主子要是想知道，在下派人再去查。”
    “去查查看有沒有人知道大巫是從哪來王城的，當日的車夫和車架不都還被我們管控著嗎。”
    “再問問他以前可有王城內廷的下人去他那裏買過糕餅，年歲不大，十歲左右吧，右眼下麵有顆黑痣。”
    何倫心裏一愣，這不是燕主公嗎，卻也應承下來，燕主公那麼讓人過目不忘的人，應當能讓人記得住吧。
    如果之前百裏煜去那裏買過糕餅，那現在的百裏煜就是落水前的百裏煜，這一點大巫是確信的，所以才會在回燕地前給百裏煜帶鳴翠樓的糕餅。
    這一世的百裏煜安好，沒被那暴君奪了身子。
    亦或是，林風澈想到了之前王府下人們奇怪的記憶，手中的茶杯落地。
    這一世與上一世一般，百裏煜都被暴君奪了身子，是大巫將百裏煜又找了回來，在他重生的四個月之前。
    兩人的行為方式、處事習慣、日常言談舉止，甚至於長相都是不同的，所以大巫洗去了所有人的記憶，這就能解釋得通，那些下人們為何連一年前的事都不記得了。
    而再之前百裏煜落水那次時他年紀尚小，恰好落水不久又趕上嵇繯離世，不尋常的舉動便可都用受了驚嚇，或者母親離去變了性子做解釋。
    這樣想來，如果最開始的百裏煜就是現在的百裏煜，兩世的緣由大抵上在林風澈心裏有了概念。
    可這一世，那個暴君真的走了嗎，林風澈不禁後怕起來。
    他是相信大巫的，可一想到前世暴君對待自己的暴行，林風澈緊握拳頭，上一世的百裏煜去了哪裏，變成孤魂遊蕩人間，還是也被那暴君一同虐待。
    ***
    百裏煜一覺起來有種恍若隔世的錯覺，服侍的下人說他睡了很久，燭陰最新的書信裏，最近的一天沒有新的病例。
    他和餘青山說了自己夢到了隻黑色的巨龍，青山君說這是吉兆，主子果真是真龍天子。
    “是嗎，夢裏的黑龍醜得要死。”
    “主子莫要貪口舌之快，觸怒了真龍。”
    “我要是說他一句難看他就生氣，還修什麼仙啊。”
    “主子錯了，龍天生就是神靈，他與洪荒共壽，不死不滅，不生不死。”
    百裏煜沒心思與他說道這些神話傳說，他前一個多月拆東牆補西牆，掏空了多個城池的糧倉，眼下黑死病得到抑製，他又急忙命人南下買糧。
    可如今嵇家和林風澈在百越打得有來有回，百裏煙自顧不暇，齊國邰鼎又不會給燕國麵子，思來想去隻能去鎬京、韓國和晉國試試運氣了。
    他剛派去找沈南山的人手還沒出院門就被餘青山攔了下來，“冬日裏買糧太不劃算，主子還是再等些時日吧，再說燕地多城尚有儲備，百姓家中也有餘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