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地，岷城。
    霍城主哭哭啼啼地拽著百裏煜的左邊袖子，另外一邊被沈南山抓在手裏，時不時擦著眼淚。
    “你們夠了啊。”百裏煜無奈地說，但也沒阻止，任憑兩個大男人哭得梨花帶雨。
    一旁的餘青山歎了口氣，百裏煜在王城時曾傳信給他時，自然是說了這個PlanB的，隻不過當時他也沒設想周全。
    餘青山這些時日也是惴惴不安的，一切的惶惶不可終日最後成了一句，“回來就好。”
    “我就說喜樂靠不住，百裏兄明明就該帶我一起的！”霍山握緊了拳頭，恨不得將喜樂拆骨扒皮。
    “怕什麼！”沈南山摸了摸淚珠說，“燕地的百姓知道主公被奸人所害，紛紛全民皆兵，想要殺進王城去！”
    “當真？”百裏煜問他們。
    幾人齊齊點頭，餘青山接著說，“知曉消息之後百姓們就自發地揭竿而起，連那五旬老人都想上戰場，好多女兒家都把自己的嫁妝捐出來做軍餉。”
    “是啊，青山君不得已才關了城門，我們都以為他是防著北上的流民，熟不知主子竟然還活著。”
    百裏煜略感欣慰地笑了笑，燕地的百姓至少是站在他這一邊的。
    他不願再往下想，小時候曾看過一部動畫片，有一天裏麵的主角加菲貓無意中走丟之後被賣到了寵物商店裏。
    正當他傷心的時候，以為再也見不到主人喬恩了，卻不想喬恩也走進了這家寵物店。
    在故事的結尾，加菲貓獨自對著落日說，我永遠也不會問喬恩，為什麼那天他會走進寵物店。
    所以對於百裏煜而言，已經是一個完美的結局，畢竟燕地的事情似乎事事向好。
    在百裏煜從乞顏回了燕地之前，餘青山便與他說煉鐵的爐子接二連勝地發出火光和巨響，還會散發出難聞的氣味。
    他在來信中寫明，工匠們燒製時溫度與之前一樣，爐子也沒有問題，可就是尋不到緣由。
    從他三言兩語的描述裏，百裏煜立刻就明白了怪事的緣由，嘔吼，發現硫磺了。
    回來之後，百裏煜和工匠們又候在煉鐵廠等了多時，終於才等到了一次青色的火光，他收集了那一批次的鐵礦石，果然有硫磺的氣味，硫化鐵。
    一硝二硫三木炭，一斤硝酸鉀，二兩硫磺粉，三兩木炭，準確地說就是75%左右的硝石，15%的木炭和10%的硫磺是最合適的黑火藥配比。
    火藥有了雛形，百裏煜卻並未聲張，隻讓與青山帶著兩個心腹下人去到郊外實驗了幾次，成功之後又問起那批鐵礦石的來曆，竟然是曾經林風澈帶他去的溫泉附近。
    百裏煜心中一頓，可立刻就變換了神色，命人速速將礦石開采回來，同時又問起燭陰，大巫是從哪得到硝石的。
    這時燕地眾人才發現，大巫早就離開府邸多日。
    沒了就沒了唄，百裏煜反而覺得輕鬆，他覺得大巫可能是聽到自己身死的消息之後離開了，沒了大巫限製的他反而愈發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