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族的地界與百裏煜所想的相差甚遠，自從翻過了交界處那低矮的山丘之後，仿佛是進了另一個世界，一個劇情之外的世界。
    他本以為按著書中的生產力水平，蠻族應該不至於是刀耕火種的原始社會，但這幾日的所見卻顛覆了他的認知，蠻族有些部落甚至還保持著母係氏族的製度。
    而蠻族的地界更像是一片荒灘戈壁，猶如走入了原始的荒野裏，滿目蒼涼，毫無生氣。這也讓林風澈吃了一驚，他隻知道蠻族的地界荒蕪，卻不曾想到竟然是如此的讓人窒息。
    連生和商隊裏的人都來過一次，他們無視著戈壁灘上偶爾升起的一股旋風卷起一柱黃沙悠悠升空，在狂風大作時及時牽住馬匹，幾人在飛沙走石間將百裏煜和林風澈護在身下。
    一場沙暴過後，天空湛藍湛藍的，白雲靜止在遠方的思緒中，稀疏的枯黃的野草與風細語。
    百裏煜在蠻族人的部落用陶罐和他們換了鈴鐺，不知道是什麼材質的，像是青銅外麵包裹著一層增生般的鏽跡或是汙濁。
    他把鈴鐺綁在馬上，低沉的響聲飄落在迷茫的夜色裏，伴隨著無數砂石的沙沙響聲，走過貧瘠的鹽堿灘池，走過風姿傲然的胡楊林，走過沉寂了一個冬日的戈壁灘。
    沈南山和蠻族約定的地點是一處水草豐美的河穀，百裏煜的商隊到來時，這裏已經聚集了不少蠻族人，他們來自不同的部落，帶著自己的牛羊和毛皮，與其他部落以物換物。
    林風澈給百裏煜舀來帶著涼意的河水，商隊簡單修整之後，下人們找了塊空地安營紮寨，一路顛簸的百裏煜癱倒在毯子上。
    “好累啊。”
    林風澈笑而不語，這還是一路帶著伺候下人的商隊，若是行軍打仗隻會更苦。
    “阿煜不是還想開疆擴土？”
    百裏煜噘著嘴瞥了他一眼，躺在毯子上哼哼了兩聲，“我不是在適應嘛。”
    “蠻族的集市開了，阿煜不去看看？”
    林風澈坐在攤子旁邊，伸手碰了碰百裏煜穿著靴子的腳踝，一路上百裏煜馬上的鈴鐺響得他心癢癢，他迫不及待想去集市上尋一個，套在百裏煜的腳踝上。
    “走走走！”
    百裏煜也來了興致，他喚來了幾個下人，帶著幾籃子貨物往集市那邊走。連生和他說著集市裏交換的規矩，明裏暗裏暗示他，一個陶罐換一個破鈴鐺這種事，別再做了。
    集市上的蠻族人比預計的要多得多，百裏煜他們不僅帶來了陶罐和絲綢等等工藝品，還有各種穀物豆類以及珍貴的白米和白麵。
    雪災之後，蠻族最需要的也是糧食，他們不願意拿出自己的牛羊，百裏煜便吩咐連生多收些馬匹回去。
    百裏煜帶著林風澈在集市裏晃悠，蠻族人見他們一身衍國的打扮，紛紛把自己的好東西獻出來，無非是些皮毛和奶製品，百裏煜沒什麼興趣，逛了許久都沒看到他要找的東西。
    “再等幾天，剛才蠻族的人說，幾個大部落的隊伍都還沒過來。”
    林風澈不忍見他失落，連忙安慰他說，“實在不行，我們再往蠻族地界裏麵探探，也許會有你要的東西。”
    兩人剛準備打道回府，就看見人群裏衝出來一個小個子的人影，林風澈剛想護著百裏煜躲閃到一邊，但那小個子直衝衝奔著百裏煜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