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消融，百裏煜的學堂還沒開課，燕國就迎來了春日的祭祀，出乎意料的是，大巫竟然抱病在家，讓他的大弟子和百裏煜溝通祭祀的事宜。
    百裏煜也沒費功夫，直接把祭祀交給了霍山，自己一邊在王府前推廣起了曲轅犁和水車，一邊繼續開挖他的下水道。
    百裏煜之所以留著林風澈，最大的原因就是他想做什麼不用再編各種理由與喜樂他們解釋，現在留著霍山也是一樣。
    今天他穿著普通的麻布短上衣和長褲，站在田埂上指揮莊子上的佃戶演示水車的用法，普通百姓隻需要自己備好材料就可以向王府申請免費製作和安裝，世家貴族若是製作安裝則需要向百裏煜支付一筆不小的安裝費。
    曲轅犁也差不多，百裏煜為普通百姓提供了最大限度的便利，連青銅部件都幫忙準備好了。
    王府的幾個工匠忙的日夜顛倒，沈南山也派了人手過來，隻不過他這麼精明的商人派來的人都是過來學藝的。
    百裏煜也沒多糾結，兩人談好了賣出的分成，有錢不賺，他又不是傻子。
    林風澈過來找到他時，王府的下人正在登記訂貨名單，而百裏煜坐在田埂上，手裏揪著一枝野草，盯著遠處的落日發呆。
    “在想什麼。”林風澈走過去問他。
    “沒什麼。”
    百裏煜的眼角微紅，他不願說自己想家了，他想原來的世界了。
    “你的學堂，今日並無百姓過去。”
    百裏煜敷衍地答應了一聲，“嗯。”
    “所以我贏了，百裏煜。”
    林風澈沒有覺察到他的異常，前世今生他都熱衷於行軍打仗，百裏煜隨口說的幾個詞他都迫切地想問得清清楚楚。
    “嗯。”
    百裏煜依然無精打采，“沒人就沒人吧，也許慢慢就有了。”
    “你上次說的遊擊是什麼。”
    “明天說吧。”
    “你不會是想賴賬吧。”
    “不會，長燕，明天說吧，今天我沒什麼心情。”
    林風澈隻當他是因為學堂的失利而沮喪，“到了農閑的時候，也許會有百姓願意過去，肚子都吃不飽，哪有心思學那些不頂飽的知識。”
    “平常人家裏，孩子能走路就要幫著幹活，挑水、洗衣和做飯都是最基本的，農家的孩子早早就會耕地、除草，下河摸魚，掏鳥蛋更是平常。”
    “更何況你即使普及了碳棒和紙張，可尋常人家誰會舍得。”
    林風澈自顧自地說著，他以為自己的話可以勸慰百裏煜，打消他不和時宜的想法，可身旁人猛地起身，頭也不回地轉身往後走。
    “百裏煜！”林風澈追過去，“我說的不好聽，可是都是。。。。。。”
    “你別煩我了！”百裏煜衝著他咆哮著說，“不去就不去，誰逼著他們去了！”
    說完就抽了下鼻子，他眼眶紅紅的，為什麼自己要來這裏，不過一次見義勇為，自己就穿到了這個恐怖的世界裏，沒有家人，沒有朋友，什麼都沒有。
    短短一個冬天，自己就經曆了一場生死不說，這裏什麼都沒有，隻有一群愚昧的人。
    說得好聽點，他是燕國的主公，是燕王是太子，可這些連後世的一瓶可樂都比不上，有什麼意義。
    “乖。”林風澈幾步上前，“是他們不好，太子這是哭鼻子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