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風澈隻能靜觀其變，他剛才見下人們把肉切成一跳一跳的，整齊均勻地碼上鹽巴和香料，用酒塗抹一層後繼續重複了兩三遍，之後在頂端戳洞穿上草繩放在了一邊。
    另一批下人則把邊角料的肉塊剁碎，混合鹽巴和香料之後一點點灌入了豬腸衣裏。
    之前要求留下來的血也凝固成了血塊，就像百裏煜之前做的豆腐一樣，青銅大鍋已經煮沸，百裏煜正在安排廚子把肥瘦分明的五花肉焯水。
    過了水的豬肉散發著油膩的氣味，在場的人不由得食指大動，百裏煜讓廚子把豬血、五花肉和蘿卜燉在青銅鍋裏，還下了不少香料增香，一時間整個王府全是燉肉的香味。
    “等等！喜樂，硝石！”百裏煜突然想到了什麼，連忙往庫房跑，他做的鬆針蘇打水應該是好了。
    身旁的林風澈見狀既無奈又覺得好笑，果然能勾起百裏煜性子的就是美食了。
    不多時，百裏煜遞了一杯加了冰塊的蘇打水給林風澈，“我叫他肥宅快樂水的平替。”
    “王府上還有冬日的冰塊？”
    “硝石做的。”
    “當真？如何製作？”
    “啊，下次做的時候叫你吧。”
    “現在，可否？”
    林風澈沒料到百裏煜要的硝石竟然是製冰用的，冰塊在夏日可是稀缺的東西，無論是消暑還是用於祭祀，都是彌足珍貴。
    略甜的口感，入口以後口腔帶著舌尖酥麻的刺痛，不難受卻很刺激，整個人瞬間清醒了很多。
    冰塊的涼意放大了甜味，林風澈一口便吞下一大杯，甜甜唇齒回味之後，杯中已空無一物。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走到百裏煜身邊，問了句，還有嗎。
    “哈哈，有的有的，你去喜樂那裏，他還在分。”
    林風澈不敢猶豫，快速跑過去，果然看見喜樂帶著幾名下人在敲擊著冰塊。
    “那個水，還有嗎？”林風澈問他，“這個冰塊是冬日存留下來的？”
    “不是呢，是主公剛才做出來的，可神奇了。”一名下人搶著回答。
    說話間，喜樂已經幫他倒滿了蘇打水，林風澈還想詢問更多，但後麵排隊的下人有些不耐煩了，吵吵嚷嚷的讓他快點。
    走出幾步，林風澈才反應過來，一直以來盤旋在腦海中的疑問是什麼了。
    為何百裏煜有這麼多離奇的舉動，伴隨左右的喜樂從來沒覺得怪異，就拿剛才的製冰來說，喜樂全然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還有前些日子的紙張，餘青山也未覺得有任何不妥，還有西部蠻族的商路，沈南山也會依著百裏煜的性子。
    如果說百裏煜自小養在深宮裏，按他說的通讀古籍之後尋到的做法，前世縱橫捭闔老謀深算的餘青山不可能相信他的胡話。
    從喜樂到餘青山和沈南山，還有府裏上上下下的下人和奴隸，所有人都對百裏煜有一種極高的推崇和相信，好像他做的一切都是正確的、合理的。
    這一點，自己在前世就有覺察，所以是從此時就開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