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下人們一起住在宿舍裏，有自己獨自的房間，隔壁的下人圍著爐火討論今天管家說，明日要請繡娘給他們量身子做衣服。
    “大抵是做冬衣吧。”一個下人說。
    “去年沒有過嗎？”林風澈插話問道。
    幾名下人同時回答說，“不記得了。”他們又皺著眉頭思索之後，依然給出了這個答案。
    “這，做衣服乃是大事，為什麼會不記得？那去年冬天拿什麼禦寒的？”
    “就是沒有印象了，你們有嗎？”一名下人環顧左右，可大家和他一樣，連去年的事都記不清了。
    與那日下人的反應一般，王府裏所有人的記憶都像是從四個多月前才開始的一樣，看來自己有必要先找到信印確認百裏煜的身份，然後再想辦法詢問一些和王府有關係的人。
    “管以前做什麼，聽管家說今年的冬衣是帶了皮子的呢！”
    “真的嗎！”
    原先的話題被岔開，林風澈在爐火邊抿著茶水聽著他們的聊天。
    一名下人說管家吩咐明天要統一殺豬，城外的獵戶也會帶著野物過來，說是要忙一天呢，幾人這才作罷，三三兩兩回屋休息。
    現在不是殺豬的好日子，天氣還太熱，不利於肉類的存儲，林風澈心有疑惑，但既然明日百裏煜會忙於此事，不乏是個尋信印的好機會。
    第二天一早，王府門大敞著，全是城外的獵戶們拖著獵物上門，光是山豬就有六七頭，十幾隻麅子和山羊，百裏煜肉疼著付出去一大筆銀錢。
    “山雞那些拿去莊子上養著，先把山豬殺了，血留著。”
    百裏煜有條不紊地吩咐著下人，同時遞給了一旁看戲的林風澈一把小橘子。
    “快吃，皮留著，要不一會來不及了。”
    “你又要做什麼？”
    “臘肉、臘腸和油封肉，說實話我也沒親手做過，不過看了很多次。”
    百裏煜現在非常感謝前世視頻網站上那些UP主，每到年關末尾，總是不厭其煩地做臘味，好在有他們的耐心，自己才能大概記得些方法。
    今天一部分豬肉準備做成臘肉和臘腸，另一部分則做成油封肉，都是能儲存的吃食，今天先試下水，等確定方法沒錯了，再大規模收購山豬。
    百裏煜一一指點著下人，臨近莊子上的奴隸也過來幫忙，林風澈見他挽起袖子教導著下人們，時不時與他們一起勞作的樣子，不由得看呆了。
    等他回過神來，早就忘了找信印這回事。
    “橘子皮啊橘子皮！”
    百裏煜跑過來朝林風澈伸手，他急忙把兜在短上衣裏的橘子皮塞到他手上。
    “哎呀，那邊火生起來了，要熏臘肉了。”
    不等林風澈的動作，百裏煜就拉起他的手往火堆邊跑，他把林風澈衣服裏的橘子皮全抖落到碳坑裏，炙烤的幽幽果香傳來。
    “快點，再多吃點！看誰在歇著，也讓他們幫你吃。”說著百裏煜又往他手裏塞了幾個橘子。
    細膩的手指劃過林風澈的手掌，帶著水跡的濕潤感觸，有一點點涼，可他卻覺得是熱的，仿佛那炭火一般炙熱。
    林風澈想用說話掩飾他內心的不安和躁動，“你要烤肉？”
    “不是，煙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