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河畔，齊修烈氣笑了，他一拳錘向眼前的大樹，痛意拉回他幾分頭緒。
    “大人不必如此，大人何故逃避，是羞了嗎？”
    “閉嘴。”
    齊修烈看著朱瀛撐不住的嚴肅冷臉，突然想繼續往下說，“與大人相處這麼久，您什麼身份，我早就知道。”
    堅硬的裏語氣透出幾分埋怨的嬌嗔意味來，朱瀛的臉一時紅一時青，張了張嘴又合上，“閉嘴，行不行。”
    齊修烈頓了頓，飛快的說了一句，“大人不要這樣孩子氣了。受傷了怎麼辦，身子虛弱暈倒了怎麼辦？”
    朱瀛臉色逐漸變白，他冷眼對上一雙晶瑩剔透的桃花眼，“是不是這幾天我對你太縱容了，讓你有勇氣在我頭上耍你錦衣衛的性子。”
    他顧不上被齊修烈找到的羞恥，冷下了臉。
    還是以前的那副冷臉，齊修烈卻覺得恍如隔世，竟是陌生的緊，他躲過朱瀛照射過來的陣陣冷意，低下了挺拔有力的脖頸，輕瞟一眼，“不敢。大人請便。”
    說完，轉身向背後的大石塊走去，寬闊的脊背一拉一扯間還有賭氣的意味。
    朱瀛眯了眯鳳眸。
    “大人，之前敬你是為官職，之後敬你，不是。”齊修烈順了順氣，卸下一股力來，深深望過來。
    齊修烈沉思片刻，低著頭盯著手上的指紋摩擦著，輕吐道，“我兒時，母親在老家照料祖母，我跟著父親闖南走北，後來他在崖州府任職，很忙，不著家，那院兒裏的小孩兒嫌我是個外來戶，但是呢，也打不過我，也就跑得遠遠兒的”。
    齊修烈痞痞一笑，腳上不自覺的踢起地上的塵土，看著風沙輕揚，“所以，你知道，每次練功累了，我就去抱灶台旁的柴火，鋸成一小截一小截地，拿竹弓射鄰居的紗簾，這個時候，他就會拉開紗簾，喚我過來，給我做金絲餅，他從來不會問我，但是會一直摸著我的頭，他是我在崖州，記憶裏最好的朋友。他是個太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