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章:兩情相悅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463
滾屏速度:
保存設置 開始滾屏
許長河在關鍵時刻思緒飛轉可謂擊電奔星:“你以為小嬈姐喜歡青席,你就學他的穿衣打扮,所以你今早就這個樣子走出了門?!”
範少爺張大了嘴:“你、你怎麼知道?”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許長河終有一日也能用這話罵別人了,他一把推開了範少爺,去找許承。
“爹,去範家提人!”許長河急紅了眼:“青席可能出事了!”
許承正在和餘先生這起失蹤案,聞言一愣:“你說什麼?”
餘先生跟上了許長河的思路:“正好,我也有話要問範家的二少爺。”
許長河騎著金鈴馬闖進了範家的門,將範二少擄來了縣衙。
衙役的腳程哪裏趕得上那禦賜白馬。
金鈴馬不光踏破了範家大門,還踏上了公堂。
許承臉色鐵青:“許長河!”
做多了混賬事的許長河全然不懼許承的威嚴,下馬摁著範二少的頭道:“這是禦馬,把你當堂踩死也沒人敢攔,說!”
範二少抖如篩糠伏著身子道:“是是是是我模仿大哥的筆跡寫的留書。”
餘先生給許承看了幾張範少爺臨的字帖,能從上麵驗出謄寫的痕跡:“範家兩位少爺同在學堂讀書,字跡本就相仿。”
許長河沒有看過那些字帖,但是範少爺出門之後房內多了一封留書,顯然是有人知道他出門了,營造出他私奔的假象。
私奔需要兩個人。
敢寫出這封留書,就證明幕後之人有把握他們會一起失蹤。
小嬈的失蹤便有了突破口。
高氏坐著馬車急急忙忙來縣衙,範二少已經畫押招認了。
“我兒是冤枉的!”高氏柔弱地撲在範二少身上:“你們這是逼供,做不得數。”
“這草包看著也不像是能謀劃綁架狠角色。”許長河拍了拍範二少驚惶的腦瓜子,目光轉移到高氏花容失色的臉上:“這樁醜事傳揚出去於範家沒什麼益處,但範少爺因此被逐出家門的話,這偌大的家業,不就落在你這不中用的兒子手裏了麼。”
高氏屏住氣,瞪視著他:“你莫要血口噴人!”
“留書是假,範少爺也回來了,可小嬈不見了。”許長河越說月咬牙切齒:“偏不巧範少爺今兒與我朋友一個打扮,他們身形相似,你們雇的蠢貨八成是沒長眼,綁錯了人了!!!”
高氏臉色煞白:“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還不說!”許長河怒道:“你最好能保證他們安全,不然別說是你兒子女兒,範家上下有多少人算多少人,成為階下囚,永世不得翻身!”
“娘!”範二少擠出高氏的懷抱:“你快把人放了吧,我不想坐牢!”
高氏恨鐵不成鋼甩了範二少一耳光:“你個不成器的東西,我辛苦籌劃,你以為是為了誰?!”
許長河將手指放在唇邊吹了一記口哨,金鈴馬高高揚起前蹄,發出震耳欲聾的嘶鳴。
範二少嚇得滿地亂爬:“啊啊啊啊啊!”
“不要!”高氏在鐵蹄之下抱住兒子求饒:“他們在城外往東十二裏的山間小屋裏!”
許長河立即跨上馬背,調轉馬頭往外奔。
怎奈城門已關,許長河生等到了天亮。
天光乍破,城門隻開了一條窄縫,白馬便掠著晨光竄了出去。
山霧籠著崎嶇的山道。
許長河心急如焚,不斷提速:“駕!”
金鈴馬躍出了白茫茫的霧氣,馬鬃上沾染了寒涼的水汽。
似是感應到了什麼,金鈴馬在飛馳中做出了立馬急停的高危動作。
“啊!”
小嬈狼狽的身姿和染血的兩旁驚悚地出現在馬蹄下。
許長河死死勒住韁繩:“籲——”
金鈴馬落在小嬈身側,用力甩頭。
“小嬈姐。”許長河跳下來扶起她:“你沒事吧?”
小嬈肉眼可見的有事,她的臉頰劃了一道一指長的血口,身上多出擦傷挫傷。
她來不及呼痛,丟了支撐步行的粗樹枝,緊握許長河的手,嗓音沙啞道:“快!救、救人!”
許長河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誰?是青席嗎?!”
“對……”小嬈艱難地吞咽口水,然後指向後方:“那邊,我帶你去。”
許長河毫不猶豫把小嬈扶上馬背。
小嬈氣若遊絲道出了她的遭遇——
前日早市之後,她去裁縫鋪做活,還沒到店就被人套麻袋裝走了,睜眼便是在山間的木屋裏。
無論她怎麼呼救都沒人理睬。
過了一天,門外又丟進來一麻袋,裏麵倒出來的居然是墨青席。
窗戶被封死,門上落了重鎖。
外麵把手的人丟完墨青席就離開了。
墨青席用隨身佩戴的短劍拆了木板,兩人這才得以逃脫。
隻是他們丟在木屋裏的人不知為何又折返,發現人跑了,追了上來。
他們慌不擇路摔倒,一路滾下了山道。
那是個麵陽的險坡,鋪滿亂石荊棘。
小嬈的臉就是在坡上被劃破的。
不過好在那些人沒有追來。
兩人掉進了荒廢的捕獸坑中,墨青席讓小嬈踩著他爬了上去。
小嬈身上磨得沒一塊好皮,她片刻不停地往山下前行,搬救兵救人。
萬幸,讓她碰上了許長河。
許長河將金鈴馬留給小嬈,他解了一捆繩子,背著下了坡。
……
墨青席蜷縮在幽閉的坑底,想起了怕黑的許長河。
被死一樣的寂靜和黑暗吞沒的感覺,原來是這樣的。
他和小嬈被關在木屋中時,聊起了許長河。
小嬈說:“許長河是藏不住心思的人,我看得出來,他喜歡你。”
墨青席一邊用短劍撬木板,一邊裝作不在意:“那又怎樣?”
小嬈一語道破:“你也並非草木,那麼明豔的人,很難不心動吧。”
墨青席生硬地轉移話題:“我看那範少爺人也不錯,對你情根深種。”
“我是真不喜歡他,你不同,你看著許長河的時候,眼裏會有光彩。”小嬈抱膝望著他:“你們是相配的。”
“他來自京城,世家出身,我一介草名,哪裏相配?”墨青席冷淡反問。
小嬈誠懇道:“身份懸殊抵不過心意想通。”
墨青席握著劍柄的指節漸漸發白:“許大人施恩於我,他隻有長河一個兒子,難道我要為了一己私欲讓他們身敗名裂嗎?”
小嬈哀歎一聲,不再說話。
塵泥夠不著浮雲,他不能將許長河拉下萬劫不複深淵。
墨青席摳著坑底腥冷的土,淚水與血水滲入其中。
一天一夜滴水未進、粒米未食又身負重傷的墨青席已經神誌不清地在思考活下去的意義了……
“青席!”
許長河的呼喊似是從九霄雲外傳來,飄渺如風。
墨青席無法回應,隻是動了動食指。
許長河在他身上摸索,除了燒得滾燙,頭部還有一處撞傷和擦傷,破口愈合,不再流血,骨頭沒斷,膝蓋嗑得高高腫起。
確認傷勢可以移動後,許長河把墨青席捆在背上,使出吃奶的勁兒爬出了深坑。
隻是再要帶他上坡回山道,就沒那麼容易了。
許長河先將墨青席靠在樹幹上,去尋清水。
晨曦透過枝葉間隙,樹梢上的露水滴落眼睫,將墨青席從絕望的夢境中喚醒。
他迷迷糊糊看到了許長河在光裏忙碌的身影。
許長河捧著漿果回來,看到墨青席半闔著眼,驚喜地蹲下:“青席,你感覺怎麼樣?”
墨青席木然地盯著他,一言不發。
“你得喝水。”許長河把漿果送到他嘴邊:“來,咬一口。”
墨青席連張嘴的力氣都沒有了。
許長河隻得一手托起墨青席的下巴,一手擠壓漿果,淺紅的汁水淋在墨青席幹涸的嘴唇上。
酸澀到令人作嘔的刺激在舌尖炸開。
墨青席本能地抗拒,揮開許長河的手,痛苦地往外吐汁。
許長河耐下心來,掰著墨青席臉繼續往他嘴裏擠漿果汁:“怎麼這麼矯情呢?”
墨青席背抵著樹幹,蹬著腿試圖逃離。
“你別亂動。”許長河不得已騰出手摁著他:“聽話啊!”
沁涼的汁液順著下顎線淌下,染濕了衣襟。
墨青席眼尾殷紅,高燒和傷痛的雙重折磨下,他像一條瀕死的魚,做著無畏的掙紮。
“夠了!”許長河忍無可忍,咬了口漿果,捧住墨青席的臉,偏頭吻上他緊閉的唇。
墨青席一瞬僵直,四肢百骸過電般,酥麻癱軟。
許長河被酸得直哆嗦,但為了讓墨青席喝點水下去,他隻能眉頭緊鎖地舔開墨青席的牙關。
一開始還是霸王硬上弓地強硬過渡,隻是隨著墨青席緩緩咽下之後,酸味緩和,唇舌交纏,變成了黏黏糊糊的親吻。
許長河將手背伸到墨青席後腦道墊著,跪在了他的兩腿之間,反倒像是在從他口中在索取著什麼。
墨青席攀著許長河的肩膀,身體的顫栗清晰地傳遞給他。
許長河在他嘴角輕啄,若即若離地吐息:“這才乖。”
剩下的漿果如法炮製地喂給了他。
途中墨青席啜泣著求饒,許長河都置若罔聞。
兩人嘴裏都酸得發苦。
許長河蹲在一旁用袖子抹幹淨嘴,然後回頭偷瞄墨青席的臉色。
感覺他都快要冒煙了。
“呃……”許長河拍拍臉讓自己清醒一點,一本正經道:“我發過誓不欺負你,但剛才那不算,你不喝水會虛脫而死的。”
墨青席閉上眼,恨不得馬上就死。
許長河湊上去認錯:“好吧,我後麵故意的。”
墨青席繼續裝死。
“你可以不回應,但不能裝作不知道。”許長河逼近墨青席,“我不喜歡姑娘,更不喜歡你和別的姑娘眉來眼去。”
墨青席撩起眼皮,沒好氣道:“我和誰眉來眼去?”
“小嬈姐啊。”
“……”墨青席麵無表情:“你的眼疾還得再治。”
許長河見他搭理自己了,歡喜地貼臉上去蹭了蹭。
不得不說許長河是有幾分邪性在身上的,墨青席莫名有些怕他:“你離我遠點。”
“我不。”許長河勾著他的脖子,兩眼亮晶晶。
墨青席臉皮繃不住,又把眼睛閉上了。
方才意亂情迷的,墨青席渾渾噩噩間回應了許長河,這給了他莫大的鼓動。
兩廂情願的事,那能叫強求麼?
他們都是聰慧至極的人,無需多言,便能明白彼此心意。
許長河不由雀躍,墨青席和他是一樣的。
墨青席陷入昏睡,許長河守在他身側,寸步不離。
許承帶著人找到他們時,兩人正依偎在一起,難舍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