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時溫不太想的起來自己以怎樣的心情度過昨晚的，隻覺得心髒沉得厲害，仿佛被人扔進水裏反複浸泡，直到每一絲空隙都被沉甸甸的水填滿。
    他甚至有些感謝遊戲，沒有讓自己真的走上絕路。
    秦安依舊按時上學，甚至沒有吵醒他。
    留下的所有痕跡，隻有餐桌上熱氣騰騰的早餐而已。
    昨天留的便簽被秦安撕了下來，不知道貼在哪裏，也或許是被丟進了垃圾桶。
    秦時溫坐在沙發上，手裏捧著空空的盤子。
    五月的朝陽穿透巷子，喚醒一片生機。
    早餐簡直是為他量身定做，不論是飯的多少還是口味。
    他正準備起身洗碗，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你在哪兒？”電話那邊的盛楚驍明顯著急壞了，聲音陰沉沉的。
    “我……”秦時溫一口氣提在嗓子眼，“我昨晚回家了，沒來得及告訴你們……抱歉。”
    簌簌的脫落聲傳來，似乎是盛隊長狠狠踹了一腳可憐的牆皮。
    “那就好，沒事就好……”
    “今天還來上班嗎？”
    冷水浸濕繃帶，被包裹的皮膚卻完好無損。
    “來，一定來。”
    ……
    秦時溫帶著給鹿鈺買的生日禮物坐上地鐵，還特意訂了一束鮮花，算著時間，剛好能送到警局附近。
    手上雖然還纏著繃帶，但早已靈活如初，隻是不知道該怎麼跟其他人解釋。
    昨晚江鍾陽離開的時候，他的風衣還完好無損地掛在病房裏，而不久之後卻消失無蹤……
    不知道是否會被對方發覺異常。
    而且秦時溫總覺得，江鍾陽是知道遊戲的存在的，哪怕他的耳後並沒有紋身。
    是他沒有做過壞事嗎？
    或者是他做的壞事，不符合遊戲標準？
    地鐵很快到站，外賣小哥也正好把鮮花送到了地鐵口。
    他訂的是一束向日葵，正開得燦爛，光芒毫不遜於驕陽。
    跟他心中的鹿鈺很像。
    隻是，如此熱烈坦率的女人，也有不敢宣之於口的秘密。
    尤其是當秘密的主人公是柴米不進的鐵杆戰友時。
    “盛隊，你站這兒幹嘛？”
    從地鐵站走到警察局的路上，秦時溫和焦急的盛楚驍撞個正著。
    “給鹿姐準備了什麼禮物啊？她喜不喜歡？”
    春日的清晨，陽光並不怎麼暖和，涼風甚至還能讓人打個哆嗦，但盛楚驍的額頭爬滿了汗珠。
    “你真的……沒事？”
    秦時溫左手捧著花，把右手遞到他麵前，每一根手指都挨個活動一遍，信誓旦旦地道：“真的，我保證。”
    盛楚驍臉上的陰霾散去大半，但仍沒有想象中的輕鬆。
    難道……
    “你到底給鹿姐送的什麼禮物啊，不會出事了吧？”
    沒想到確是一語中的。
    “這個吧，”盛隊莫名扭捏起來，“本來我隨身帶著呢，結果今天早上發現你不在醫院的時候，一著急，給弄開線了……”
    秦時溫沒來得及細想盛楚驍到底送的是什麼東西，市麵上售賣的針織物怎麼會這麼輕易地開線。
    他把花和胸針一起塞給盛隊，充滿使命感地拍拍盛楚驍的肩膀。
    “我能做的隻有這些，”他道，“剩下的隻能靠你自己了。”
    “誒，你怎麼辦？”
    秦時溫拜拜手，朝著之前的便利店附近奔去，他記得那裏有家甜品店。
    不說心意了，至少他不能空手去吧。
    他跑走兩步，回過頭望了一眼還在路口糾結的盛楚驍，一股不成器的焦急湧上心頭。
    上啊！兄弟我隻能幫你到這裏了。
    管他送的什麼禮物呢，人家要的是你那句話！
    挑開這層膜，你們的故事就重新開始了。
    你到底懂不懂啊，盛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