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如此危急的情形下，疼痛的到來似乎都顯得有些緩慢。
    得手的李澈因興奮而麵目猙獰，笑聲愈發刺耳，在深不見底的巷子裏宛如嗜殺成性的惡魔。
    “好了，你跟我一樣了。”李澈幾乎笑彎了腰，“哈哈哈哈哈哈，我們都是廢人！”
    果然，這家夥一開始就沒想殺他。
    李澈或許早就識破了他的身份，這一刀一旦傷到神經，造成的後續影響足以讓他無法再拿起解剖刀。
    “你的警察朋友還沒有來嗎，那我可就要走了哦。”李澈眼中煥發出奇異的光彩，比單純的凶狠更加滲人。
    秦時溫目光一凜，左拳重重落在李澈的太陽穴上。
    李澈的慘叫被接二連三的攻擊堵在嗓子眼，隻有口水和鼻涕被源源不斷的打出來，混著秦時溫手上的血，狼狽的糊在臉上。
    疼，好疼。
    疼痛順著血液蔓延到毛孔，轉換成力量被釋放，最後化成拳頭落在始作俑者身上。
    秦時溫雙目猩紅，嗓間發出幾聲低吼，死死掐住李澈的脖子。
    巷子那頭傳來腳步和手槍上膛的聲音，秦時溫方才回過神來，鬆開發抖的左手。
    “盛楚驍——”
    聽著腳步聲越來越近，李澈跌跌撞撞地爬起，還沒來得及走兩步，就被手槍抵住了額頭。
    緊接著金屬碰撞，手銬落鎖的聲音瞬間將他的全身力氣抽走，他脫力地跪在地上，撐在牆上的左手微微發抖。
    “秦哥，你的手……”
    “沒事，趕緊帶他走。”
    郭景凡利索的銬起李澈，邊踹邊威脅著把他往警車上趕。
    秦時溫平生第一次坐警車去醫院，恍惚間被盛楚驍牽著來來回回做了好幾輪檢查，局部麻醉後開始給傷口進行縫合。
    醫生大概跟盛楚驍說了很多東西，盛楚驍的臉色也越來越差，但他一個字也聽不清，隻覺得胃裏翻江倒海，頭疼欲裂。
    “傷到神經了，哪怕傷口完全恢複，也會對手的靈活性造成影響，不過日常生活沒有問題。”
    “小夥子，做什麼工作的？”
    “我……”看著手上笨拙的紗布，指尖無法控製地痙攣，鼻腔中泛起一陣酸澀，“是法醫。”
    空氣都變冷幾度，凍得他鼻腔生疼。
    醫生的臉色也變得沉重，用手背抹掉白發上的汗珠，拍拍他的肩膀，“沒事，咱的路還長。”
    “我知道了，謝謝您。”秦時溫擠出一個微笑。
    明明做過心裏建設，但得知結果的一瞬，還是有種天崩地裂的錯覺。手上的疼痛被麻藥暫時壓製，但心頭的窒息感卻無法抹去。
    艱難挪動腳步，在走廊的長椅上坐下，旁邊是盛楚驍。
    “隊長，我要被開除了吧。”
    “放屁。”盛楚驍的手伸進口袋好幾次，反反複複按開打火機，又煩躁地收了起來。
    “能治好的。”
    走廊裏靜的可怕。
    二人沉默著，直到走廊盡頭的電梯門打開。
    是專案組的其他成員。
    “怎麼樣，嚴重嗎？”最先跑過來的是鹿鈺，“對不起……如果你沒有去買東西就好了，對不起……”
    “誒，我還沒哭呢，你急什麼啊。”
    “我出去抽根煙。”盛楚驍煩躁地抓了幾把頭發，起身離開。
    不隻是鹿鈺，還有江鍾陽，以及剛剛銬走李澈的郭景凡，都圍在他的身邊。
    “李澈呢？”秦時溫抬頭問到。
    “也在醫院呢，小陳看著他，”郭景凡搓搓雙臂，說到，“醫生說李澈的內髒出血了，可能還有輕微腦震蕩。”
    “秦哥，你真厲害。”
    秦時溫被口水嗆住，麵色一僵。
    好吧，確實下手有些重了。
    “做全身檢查了嗎，有沒有其他問題？”江鍾陽問到。
    不提還好，被江鍾陽這麼一說，胃部又開始隱隱作痛。
    “他隻打了我一下，應該沒什麼問題。”
    “不行，必須檢查。”江鍾陽在他麵前蹲下，和坐在椅子上的他四目相對，“我去找人，聽話”

    作者閑話：

    感謝吱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