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意思是，他一直是獨居？”
    “是啊，”大媽一手拎著菜籃子，另一隻手揣在兜裏，鄭重地回複到，“他這個人，腦子可能有點問題。”
    說罷，還煞有介事地用手指了指太陽穴，“哪有小姑娘敢跟他過啊。”
    大媽撇撇嘴，不屑地繼續說到：“有人不小心在路上撞到了他的肩膀，差點就挨他的拳頭了。這種人要是結了婚，多半是要家暴老婆的。”
    “警察先生，你可不知道，他的暴躁易怒，那可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秦時溫掛著溫和但不失嚴肅的笑容，頻頻點頭，手心卻依然有冷汗滲出。大腦被迫分裂，一邊聽信息，一邊進行思考。
    普通人經曆了遊戲中的廝殺，的確會性情大變，甚至出現精神問題，這都可以理解。
    暴躁易怒並不是奇怪的事。
    “那您知道他家在哪裏嗎？”盛楚驍發問。
    大媽略加思索，抬手指向不遠處的首飾店。
    “呐，那棟樓的二層，那家首飾店就是他開的。”大媽似乎是手有些酸了，她揉揉胳膊，繼續說到，“真是奇怪，大男人賣什麼首飾啊……”
    “謝謝您，您快回去休息吧。”秦時溫微微彎腰，鞠躬致謝。
    大媽大度地衝他擺擺手，意思是不用多謝，隨即朝著反方向徑直離開。
    “我已經向局裏彙報了，會有人來處理屍體，我讓他們待會直接把人送去火花，就不帶回去給你添堵了。”
    “去那邊看看吧。”
    秦時溫點頭，同時用背後的衣服不著痕跡地擦掉手心的汗水，跟上盛楚驍的步伐。
    首飾店沒開門。
    透過一塵不染的大門向裏看，首飾整整齊齊地躺在玻璃櫃裏，底下是紅色絲絨襯布，也許是缺少了燈光的襯托，金子失去了往日的光澤，變得死氣沉沉。
    首飾店不遠處便是單元門，而首飾店則是類似於門麵房，在居民樓的正前方。
    單元門沒有上鎖，二人順著潮濕昏暗樓道緩步前行。
    這棟樓修建有些年頭了，樓道裏牆皮脫落，僅存不多的牆漆還被油畫塗鴉覆蓋，轉角處堆滿了破破爛爛的紙箱，還有些叫不出名字的生活用品。
    二層一共有兩戶人家，他們麵前是兩扇門。
    右側的一扇門緊閉，門口的鐵鞋架鏽跡斑斑，似乎很久無人居住。
    “咦，門沒關嗎？”盛楚驍走上前去，輕輕一拉，左側房間內的景象便悉數呈現。
    秦時溫有些沒來由的緊張，唾液從幹澀的喉管流過，他猛吸一口氣，在盛楚驍後麵進入房間。
    “這屋子還挺幹淨，不像是男人獨居的樣子。”盛楚驍自言自語。
    “誰說男人的房間就一定會髒亂了，”秦時溫初步環視四周，未發現任何異常後鬆了口氣，有心情接起對方的話，“你這是刻板……”
    “印象”兩個字還未出口，眼前熟悉但顯然不屬於這裏的東西便讓他噤了聲。
    毛絨兔子玩偶。
    坐在臥室的床頭櫃上，正對著臥室門。
    一切異常都能解釋的通了。
    男人在遊戲中是以人的身份死去，所以他的死狀投射到了現實。而他的妻子金琪則是被異化成了兔子玩偶，因此她同她的所有生活痕跡一起被留在了遊戲裏。
    那這個兔子玩偶，應當就代表玩家在遊戲中被異化成的東西。
    “這人還挺有少女心的。”盛楚驍順著他的目光，也發現了異常。“你別說，這娃娃的眼睛還挺滲人。”
    秦時溫從思緒中回神，連忙點頭。
    “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它把你嚇到了？”盛楚驍指的是兔子玩偶。
    “沒有，可能是吃得太急，胃不舒服。”
    是個蹩腳的理由，但糊弄盛隊長是夠了。
    果然，盛楚驍又叮囑他幾句後，小心翼翼地在房間裏找起線索。
    有什麼用呢，秦時溫心想。
    這的確非人力所為，也根本無法用科學解釋。可他該怎麼向遊戲外的人闡明一切呢？
    市裏非常重視這些案件，甚至集各警局的精英成立了專案組。
    但專案組的存在沒有任何意義。
    他們無法給民眾任何交代。

    作者閑話：

    感謝枝枝，感謝喜歡。
    定時發布什麼的真的好痛苦。
    這周情人節，周末回來加更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