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寒冷，刺骨的冷風無孔不入，車鳴混雜著輪子摩擦柏油路的聲音，行人匆忙路過。
    蘇沫的鼻子被凍的微紅，身上蓋著一件還帶著些許暖意的大衣，大衣是駝色的，聞起來有一股很清淡的味道，像是雪鬆又像是清晨的露水。
    怔怔地看著，忽然他就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往前走了一步，兩人的距離驟然拉近。
    陳瑾寒緊張地咽了口口水。
    ……
    倏地，一陣不和諧的手機鈴聲響起。
    他們皆是一頓。
    蘇沫下意識地拿起看了一眼，單單這一眼使得他攥緊手機，臉色驟變。
    那是一個自從大學畢業之後就再也沒有響起過的電話號碼。
    青年神色動搖，魂不守舍地道：“抱歉，我得去接個電話。”
    陳瑾寒眉頭微微聚攏，他下意識地抓住了蘇沫的手，眼神中帶著不安：“不能先回答我嗎？”
    蘇沫愣住了，暖意不斷的從相握的手中傳來。
    “叮鈴鈴~”
    電話鈴聲再次響起，打破了沉默。
    蘇沫回神，露出略帶歉意的微笑：“抱歉，我真得接這個電話。”
    “好……”陳璟寒鬆開了手，餘光瞥見手機屏幕上的名字。夏洛？女生？
    遠處的青年一頭蓬鬆的卷發在夜風中微微翹起，晃晃悠悠，他一隻手插兜，一隻手拿著手機湊在耳邊，半張臉埋進了羊絨大衣的領口裏麵。
    蘇沫的臉上帶著輕鬆的笑意，鼻子紅紅的，一雙疲憊的眼睛此刻亮的驚人：“你回國了？哪個機場？我去接你……”
    “抱歉我突然有點急事，要先走了，”他打完電話回來，充滿歉意地和陳瑾寒說了一聲。
    “我……”陳瑾寒臉色微微一僵，“好。”
    蘇沫點頭示意，轉身走人，隨著他的身影越來越遠，陳瑾寒隻覺得心越來越沉。
    一種巨大的恐慌籠罩了他，仿佛身上開了好幾個大洞，所有的暖意盡數消散，每次呼吸湧入的都是刺骨的冷。
    不安就像是一直煩人的蒼蠅，帶來久久不散的煩躁。
    陳瑾寒總覺得有哪裏不一樣了。
    那種輕鬆的笑容……蘇沫從來沒有在他麵前露出過那種笑容來……
    和他打電話的人……和他很要好吧？是蘇沫喜歡的人嗎？
    忽然覺得腦袋一陣刺痛。
    他好像隱隱約約聽到了一個聲音，那是一個和他一樣聲線的男聲，但是其中的暴戾卻和他往常的形象完全不同，就好像那不是他的聲音一樣，可又確確實實是從他腦海裏傳出來的。
    “都說了你不行的，”陳軒安不屑地嗤笑道。
    陳瑾寒隻覺得五感被剝奪，周圍逐漸靜了下來。
    在失去意識前，他的最後一個想法是：他的第二人格是不是和他有仇……
    這還是陳軒安第一次主動和陳瑾寒交流，雖然隻有短短的一句話。
    陳軒安奪過了身體的掌控權，鬆了鬆肩膀，兩三步上車，開車緊緊地跟在了蘇沫的車後方。
    在上了高速公路後，蘇沫微微一頓，透過後視鏡看向了後方，但看了許久都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難道是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