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沫來了啊，來就來了，怎麼還帶禮物呢，”師娘笑眯眯的照顧著，雖然口頭上說著不用帶禮物，可收下的動作可沒有一絲的遲疑。
    “趕緊過來陪我這糟老頭子下棋，”客廳裏傳出陳老師中氣十足的聲音，好像有著用不完的精力一樣。
    “好，我馬上來！”
    “師娘那我就先進去了。”
    蘇沫朝著師娘點點頭，換上拖鞋，進到客廳內，坐到陳老師的旁邊。
    兩人默不作聲地玩起了象棋。
    “你最近接手的那個患者怎麼樣？”陳老師喝了一口枸杞茶，整個人透著一股安詳的氣息。
    “……”
    陳老師挑眉：“怎麼了？不太順利？被發現真麵目了？”
    “很難說，大概是治不下去了，”蘇沫“啪”地放下一顆棋子。
    “怎麼了？詳細給我說說。”
    “就，超出醫患關係了。”
    陳老師沉思片刻：“這個確實沒辦法，你想好要把他轉給誰了嗎？而且如果他不再是你的患者，那你就得開始尋找新的題材……”
    “或者暫時先把診所關掉。”
    “本來想轉給老師的，可是老師最近不是不接受新的患者了，現在也沒有什麼頭緒。”
    “應該會關掉診所吧，然後試著找找相關的工作什麼的。”
    蘇沫不得不承認，他第一次的創業，徹底失敗了，而失敗所帶來的衝擊比他想象的還要大，嘴裏彌漫起苦澀的味道。
    陳老師拍了拍蘇沫的背以表安慰：“你也別太擔心，還是能找到工作的，不就是失敗了一次，也別要死要活的，我當年也是——”
    “爸——我回來了！”
    一道活潑的男音傳來，蘇沫看去，走進來的是一個身著淺灰色衛衣大男孩，他看起來一米七五左右，不高不矮，有著一張幹淨陽光的臉，嘴角時常帶笑。
    是陳老師的兒子，叫什麼來著？
    不記得了，算了不想了，蘇沫漸漸放空大腦。
    “唉！蘇沫這麼早就來了啊，”大男孩大大咧咧的坐到了蘇沫的旁邊，隨手拿起一顆葡萄塞入嘴中。
    蘇沫條件反射地想推開，然後又勘勘忍住了。
    自來熟，又不算是，畢竟幾年前還是熟的，就是這幾年生了。
    “叫蘇哥，你這臭小子沒大沒小的，”陳老師吹胡子瞪眼，恨鐵不成鋼，拉近乎都不會，難怪幾年都追不到人。
    “好好好，蘇哥蘇哥蘇哥。”
    “吃飯了——”師娘招呼道。
    大男孩感情真摯，熱切，一頓飯下來就沒有冷場的時候，蘇沫也努力配合，可心思總不在這裏上。
    時間過得很快，一瞬間天就黑了下來，回神發現已經七八點。
    “我該回去了，”蘇沫起身道別。
    “我送送你，”大男孩穿上大衣，和他一起出門。
    兩人沉默一會。
    大男孩將臉縮到衣服裏，神色莫名：“蘇哥你是有喜歡的人了吧？”
    蘇沫沉默一瞬，下意識的反問：“你為什麼會這麼想？”
    “就、很明顯啊。”大男孩不自在地縮了縮脖子。
    “……”
    蘇沫忽然就覺得有些愧疚。難道是自己回避的態度太明顯了？
    “抱歉今天勉強你來我們家，不過知道你有喜歡的人了，我也隻能放棄了。”
    大男孩苦澀笑笑：“喏，他來接你了。”
    大男孩指著馬路對麵的男人。
    是陳瑾寒，蘇沫的心跳有些快，他往他走了幾步，又有些躊躇。
    昏黃的路燈下，陳瑾寒的臉好似籠罩上了一層光，他三兩步靠近，脫下自己的大衣蓋在蘇沫身上：“大晚上的一個人回家不安全。”
    “我知道蘇醫生你這個年紀了，也想安定下來了，那就不能考慮考慮我嗎？至少比剛剛那個大學生靠譜吧？”
    蘇沫看著調笑的陳瑾寒，突然覺得這樣的他，多了幾分的讓人心動的感覺。
    他微微張開了嘴，有什麼話，他很想現在就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