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三章玫瑰味的棒棒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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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狐狸離開後的一個星期,符野終於回來了。
他踏進古堡的第一件事就是打聽鍾涯的下落,羅伯特夫人告訴他鍾涯和都月明在東樓時他的眼睛裏閃過了一絲喜悅。
羅伯特夫人語重心長地告訴他:“小鍾這幾天情緒都不好,一直在東樓跟著都醫生他們工作,經常一整天也不見他出來休息吃點東西,你們有事情要說開,不要都憋在心裏讓對麵猜。”
符野挑起眉,問了一句:“他竟然沒有打一個星期的網絡遊戲,而是在實驗室裏待了一個星期?”
羅伯特夫人一愣:“他的手機被他自己砸壞了,電腦被都醫生沒收了,他想玩也沒法玩。”
“知道了。我一會兒去實驗室看看他。”符野雙手插著兜上樓了,腳步明顯是比剛剛輕快了不少。
符野在繆斯灣的那幾天也給鍾涯打過電話,但一直都是關機狀態。他還以為自己真的成功把人氣走了,整整一個星期是慶幸又失落。
他問羅伯特夫人鍾涯的行蹤的時候其實已經做好了聽到鍾涯已經離開的消息。
開心嗎?當然開心。畢竟自己不是被拋棄的那個。
換上幹淨的居家服,稍微整理一下發型,在兜裏裝上一根玫瑰味的棒棒糖,符野去往了實驗室。
這是他第一次進到重建後的實驗室。
喬克事件後整個實驗室被遣散,實驗室的每個角落都讓專人過來做了安全檢查,趁著那個時間都月明重新聯係了一批研究員。研究員的資料都月明已經提前發了一份郵件給符野,奈何符野這幾天忙得焦頭爛額,隻隨意掃了一眼,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那個長得像金伊莎的女研究員。
符野和很多人的想法一樣,感覺都月明在玩宛宛類卿的戲碼。
踏進實驗室的門,所有的醫護人員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他不慌不忙地說:“初次見麵,我是喬·克裏斯·納爾·梅列特。”
醫護們都心領神會,他們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在為誰打工。他們簡單地和符野打了招呼,沒有多耽擱就去忙手頭的事。
符野穿過人群,來到了東樓最核心的藥物研究室,透過幹淨的防彈玻璃牆,他看見鍾涯穿著一身潔白的白色研究服背對著他,都月明站在旁邊,兩人似乎對著一個細菌培養皿在討論著什麼。
他進更衣室做了簡單的消毒後推開了研究室的大門。
都月明剛好抬頭就看見符野進來了,嘴角肉眼可見地便揚了起來。符野連忙豎起手指讓他噓聲,都月明悄悄比了一個“OK”的手勢,轉頭就問鍾涯:
“你確定不給我家小老板打個電話什麼的?我把手機借給你,費用我全包。”
鍾涯低著頭:“太忙了,改天。”
“忙個屁!”都月明直接指著培養皿說:“這些細菌都比你忙。”
“他們隻是分裂得慢,不是不忙。我跟他們都很忙的,老師。”說著話,鍾涯在做記錄的手一僵,話鋒一轉:“我知道你來了,又在旁邊等著看我笑話是吧。”
鍾涯抬起頭,凝視著站在不遠處的符野,等著對方先開口。
符野看見了他眼睛裏的疲憊和紅血絲,以及眼底的烏青,隨即把到嘴的挖苦咽了回去。
“放下那盒細菌,我們去聊聊,行嗎?”
“我不想跟你吵架。”
“我也不想,就想跟你好好聊聊。”
鍾涯還在猶豫,都月明看不下去,輕輕踹了一下他的腳脖子,提醒道:“別那麼拗,有點台階就下了,我小老板主動找你解決問題,你不珍惜?”
鍾涯的筆停在紙上遲遲不動,墨水暈在紙上留下了一個巨大的黑點,都月明趁機把整個記錄表都搶過來又把人推了出去。
鍾涯一個踉蹌,差點跌到符野身上。
“走吧。”鍾涯很糟心,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對符野完全狠不下心,“聊一聊,先說好,誰都不要吵架。”
符野麵上掛著笑,心想著,也不知道是誰先開始吵架的。
兩人沒有出東樓,就找了二樓的一個陽台,關上陽台的門就是一個完美的獨立空間。
符野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棒棒糖,扒掉了糖紙遞到鍾涯麵前:“給你,保加利亞玫瑰味棒棒糖,沒時間給你買花了,就用這個給你道歉行不行?哥——哥?”
鍾涯眼皮一跳,起了一身的疙瘩,忍不住奪過了棒棒糖:“你現在怎麼回事啊?有事沒事就瞎叫,我跟你說,沒用!”
符野聳了聳肩,雙手一攤,有沒有用他眼睛看得見。
棒棒糖很甜,為了剛剛那盒細菌,鍾涯和都月明在十八個小時裏隻喝了兩杯水,這會正餓得發慌,這根棒棒糖便更顯得美味了。
“狐狸的事情我很抱歉,我應該考慮到,狐狸對你也很重要。當時她一定要去燈塔,我和戴因也是考慮了很久才答應她,我們誰也不希望她離開我們,可我們得給她自由。”
鍾涯含著棒棒糖,符野的話音剛落他便問:“狐狸他父親是什麼樣的人,你們有頭緒嗎?”
這幾天鍾涯自己也想了很多,關於狐狸遠赴燈塔的氣早就消了。
白斯和喬克的身後必定有人在操控一切,這個人亦或者這個組織想要梅列特家兩兄妹的命。白斯回到繆斯灣的這段時間究竟說出了什麼,還有前段時間被帶走的徐飾又跟戴因透露了什麼他都無從知曉,平白質疑符野和戴因兩個大知情人的決定完全就是他的不理智。
“沒有。白斯隻告訴我們,那名養大她的老人曾經告訴她,她的父親是燈塔國人,是一名偉大的英雄。”
“這麼模糊的線索,大海撈針說的就是你們了,哦,針還在不在海裏還另說。”
“算了,你也不是第一次這麼做。我現在隻關心一件事情。”鍾涯的目光忽然變得淩厲:“知道是誰指使白斯和喬克來害你們的嗎?”
“不知道,白斯什麼都不願意說。”符野的回答很堅決,堅決地就像是早就預演過的答案。
鍾涯本以為他在撒謊,轉頭隻見符野直視著他,目光沒有閃躲,眼簾也沒有出現說謊時的習慣性下垂,棕黑色的眼眸裏滿是真誠。
真的沒有說謊嗎?
“小野,你真的不適合撒謊。”
“所以我不想跟你說謊。”
符野還是沒有露出一絲破綻。
鍾涯想,或許真的是自己多疑了?
“鍾涯,我愛你。”
突如起來的表白徹底打亂了鍾涯的思緒,就像剛剛那聲“哥哥”打掉了他殘存的火氣,這句“我愛你”讓鍾涯腦內的問題全部煙消雲散。
多麼樸素的表白,這叫什麼?這叫直抒胸臆!
“怎,怎麼突然說這個?”鍾涯有些不知所措。
“因為玫瑰味很香,讓我想跟你接個吻,打算先說句好話調節一下氣氛。”
又來直抒胸臆?
棒棒糖被鍾涯拿在了手上,陽台上的玫瑰花香瞬間更加濃鬱,符野卻又忽然一笑,反悔了。
“晚點吧,不耽誤你觀察細菌了。我先走了。”
符野打開了陽台的門,大步一跨,離開了。
鍾涯愣在原地,木訥地把棒棒糖又塞回自己嘴裏,心裏想著:
這大少爺,談起戀愛來真的,太奇怪了。
做完關於那盒細菌的記錄,都月明正準備去看看他的老板和老板娘有沒有打起來,轉身就看見老板娘帶著滿身玫瑰味回來了。
“你這就回來了?”都月明都懷疑自己見鬼了:“是你把我老板推下樓了,還是你其實是鬼,我老板已經把你推下樓了?”
鍾涯假笑道:“我是人。我倆本來就沒有什麼大的矛盾,出去說兩句話就好了。”
“沒矛盾?”都月明像是聽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你問問實驗室的各位,或者說羅伯特他們,你看誰信你們沒有鬧矛盾?成天把臉黑成碳,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背著我們去阿非利加采礦了。”
“我真沒有,我隻是在擔心他。”鍾涯辯解說。
此話一說,實驗室頓時噓聲一片。誠然,在座的各位,沒一個是瞎子。
都月明自己都笑得很不厚道,還要擺出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架勢讓其餘人閉嘴,鍾涯又一次想起了他曾經想要一張去往火星的單程票。
“好了,工作。”
都月明把記錄表又丟還給鍾涯,鍾涯就看了一眼,麵無表情地就把那長上下文對比強烈的報告表丟進了碎紙機。
都月明:“嘿!你這小屁孩,你還嫌棄上我的字了?公報私仇是吧?”
“並沒有,老師,這張記錄表不是隻有我和你看的。”
鍾涯是早就習慣了都月明的字,但研究室新來的幾位要麼就是多年沒看,要麼就是根本沒見識過,那張記錄表後邊有一大段都是都月明親筆,全是重要數據,與到時候鍾涯再折回來做翻譯,還不如現在就重新記錄,把隱患扼殺在搖籃裏、
這麼說都月明就不樂意了,質問另外的幾個研究員:“你們看不懂我的字?”
眾人低著頭默不作聲,良久,傅裏伽才說了一句:“以前看得懂一點,現在應該是看不懂了。”
都月明啐了一口,認栽。
傅裏伽可是都月明幾十年的朋友。